“现在？程前？”小胡有些惊讶，他完全没料到常言道会问这个问题，待他得到常言道肯定的回应确认没有听错后，小胡略微的思索了一下，“说实话，我和他接触的时间不多，如果说真的有的话那就是昨天下午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跟我说他是大东的副总经理的时候，起初我还有些不相信，但是在得到公司的确认之后，我才知道公司还有这么个人，刚进公司的时候我还在奇怪为什么大东没有副总，可是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不是因为没有，而是因为他在暗处。”

　　“你对他的出现感到很惊讶？”
　　“对，可以说非常惊讶，之前程前这个名字我都没听说过，可是他突然站在我面前告诉我从现在起他是老板，而李树则被开除了。”
　　“照你这么说程前早就回国了？”常言道和柳依云对视了一眼，程前对他们说了谎话。
　　“对，程前还说公司高层对政府适用房项目十分重视，从竞标开始就派他在暗地里观察李树和大东的一举一动，只不过谁都不知道罢了。就在前不久，程前被公司突然召回国内，那时公司就决定程前接替李树了。而且，昨天程前还告诉我，他一直知道李树购买劣质原材料的事，就是他举报了李树的行为，所以在和政府谈判后大东保留了对适用房的承建权。”
　　“原来是这样。可是程前的行为未免过于狠毒吧，要知道这件事曝光后李树就无法再行业内生活了。”
　　“狠毒？至少程前不这么认为，李树将他排挤出公司的决策层，把他贬到国外这就不狠毒吗，程前只是拿回属于他的东西，顺便收点利息而已。而且公司高层也认可程前的行为，要知道员工遍地都是，可是和政府合作的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的，牺牲李树保住公司的利益，这一点都不亏。”
　　“所以李树成了替罪羊？”常言道想试探一下小胡。

　　“替罪羊？”小胡果然听出了别样的味道，“那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他不使用劣质原料的话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那你对李树怎么看？”
　　小胡呵呵一笑，“李树？他是个好老板，他曾经跟我说如果适用房建成了，他会奖励我一套房子，他对下属真的很好，但是对竞争者是丝毫不留情的。”
　　“就像对王俊那样？”

　　“对，就像对王俊那样。”
　　“但是他对你确十分信任，甚至将工程交给你全权负责。”
　　“也许是我帮他除掉了竞争对手的缘故，也许是因为我对工程比较熟悉，我能看出来他是在培养我。”
　　“培养？”常言道打断了小胡的话，“培养你偷工减料？”
　　小胡茫然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不，你了解。”常言道否定了小胡的回答，“李树在房地产行业已经十几年了，他承建过很多工程，他知道工程质量意味着什么。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怠慢，所以他才会在公司度过无数个日日夜夜，只因为他知道质量才是生命。但是自从你来了之后他突然变了，变得不再重视质量，开始使用劣质原料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是我指使工人使用劣质原料，是我让公司采购劣质原料的？”常言道的话惹怒了小胡，此刻小胡的双拳已经紧紧的握住，只等爆发的一刻。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李树绝对不会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所以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常言道的话再次将气氛推向了一触即发的程度，但是小胡还是忍住了，“就算你说得都对，但是你不要忘了如果没有经理签字，凭我个人是无权采购原料的，还有，工程使用什么原料也是要经过汇报经由经理同意才执行的，刚才你说的，我根本无法完成。”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话吗？”常言道质问道。
　　“你可以去大东查问，所有经理签过的文件在公司都留有案底，你一查便知。”
　　“我不仅会去大东查问，我还会去工地上问工人，我会查出真相。”

　　“你为什么要怀疑我？”小胡终于爆发了。
　　“因为你是王俊的旧部，王俊被李树害死，你想为王俊报仇，所以你进入了大东建筑，你走近了李树，想出了这么一招，你想把李树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且你做到了。”
　　“我要纠正你一点，不是我进入了大东建筑，不是我走近了李树，是李树找到了我，他让我配合他搞垮盛世，之后又是他请我进的大东，我没有要求他做任何事。”
　　“可是李树已经死了，现在死无对证了。”
　　“你又错了，李树招我近大东的那天还有很多人在场，其中也包括郑直和佟里。”

　　“什么？郑直和佟里也在场？”
　　“对，他们和李树经常在一起吃饭，私下里关系很好。”
　　“这么说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
　　“当然。”小胡迎着常言道的目光，毫无惧色。
　　“好吧，我们再谈谈其他的事。”常言道决定放弃原来的话题，很明显在自己是否对工程质量问题负有责任的问题上小胡并不打算承认，“昨天晚上十点至十二点你在哪？”
　　“在家？”小胡用手指了指身下的床，“在床上睡觉。”
　　“有谁能够证明？”
　　小胡干脆的摇摇头，“没人，只有我自己。”
　　“左邻右舍也没有人看见你吗？”柳依云补充问道。

　　“你们感觉到了吗？”小胡神秘的对常言道和柳依云说，“这个楼很阴冷对不对？”
　　常言道和柳依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栋楼内的温度他们已经感受到了，只是还不知道原因。
　　“想必你们在来的路上也看到了，这周围的楼都是老式建筑，这些建筑在解放前就有了，都是日军侵华时留下的，现在城区改造，拆的拆，迁的迁，这栋楼内的人早就走光了。这里有水有电，唯独没有人，所以不会有人收房租，不会让我担心水电费，在这里住是免费的。但是它的缺点也显而易见，用迷信的话叫阴气太重。”
　　柳依云在心中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小胡要说这里闹鬼呢。
　　“所以没有人为你的不在场证明作证？”
　　“对，没人。甚至我自己都不确定是否半夜会梦游的出去转转。”
　　“昨天晚上李树是否找过你？”

　　“找过！”这次小胡回答的干净利落。
　　“找你干什么？”
　　“还不是因为工程的事，李树经理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他担心过不了这关啊。”
　　“只有这些吗？他没怀疑这件事是你做的？”
　　“我说过我的一切行动都是李树经理命令我做的，一切都有文件作证。”
　　日期：2015-08-20 06: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