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6-01-22 15:27:00
16 诉别
“强子,强子,快开门,快开门啊。”强子哥起身开门后,我是被一团和煦的光线弄醒的,眯了老半天眼,才知道来的人是小嫚姐。我睡意惺松揉眼说道:“小嫚姐,怎么晚了,什么事啊?”
“什么那么晚啊,太阳都晒屁股了。”果然,我和强子哥才发现太阳早已升起,原来昨晚奋战了一晚理论加实践教育。实在太过于疲乏,竟然连日头晴早都不知道。
我们看着小嫚姐满着急的模样便问出什么回事了,她喝了口水,这才断断续续说明了来意。原来小嫚姐所留宿村里的那位军属赵大娘这几天得了一场怪病,头痛脑热发烧不止,身上还长了些暗疮红斑。
平日赵大娘待小嫚姐像女儿一样,她在赵大娘那也感受到离家之后的温暖。可赵大娘得的这病,却是一种村里罕见的怪病。村里没有医生,那时的农村医疗还不健全,说是医生,其实也就是解放前那种赤脚郎中。
那个赤脚郎中是邻村来的,先开了几副退烧药没见效。问了些村里老人辈,说以前村里也有过这种怪病,兴许是上山采摘的野菜松蘑里混入不干净的东西中毒了,后来我了解到这种怪病有可能是某种金属中毒,
小嫚姐听赤脚郎中说需要山中草药才能治好,而这种草药只有在这深山雾谷中才有,具体位置也不清楚。据说俗名叫紫公荨,蓝白色的小花瓣,需要根茎入药煎服,饮用后腹泻,才能解这种怪病的毒。
小嫚姐听后很焦急,她看到赵大娘虚弱的模样揪了心似的。在大清早服侍大娘洗漱后,准备好白天菜米饭收拾一下便背兜进山来了。因为她不知道进山的路况,便来找我们引路。
我和强子哥听后很是赞成小嫚姐这种社会主义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崇高精神品质,当即收拾装备,一同陪她进山找药。因为这次是采药,所以我们没沿寻常山路,而是另找了一条偏僻山道沿着陡壁悬沟前进。
清晨时的森林,夜间浓雾刚刚被阳光驱散,留下一层如烟如雾织成的帘幕雾一起把它蒙罩着。阳光透射而入,在密林叶丛中细碎光点斑弄,还是很美的。
越深入其中,苍天大树越多慎密,枝叶间密不透风,阳光难以照射进来。薄雾濛濛,加上深山野林中常常不时传来低沉的动物嚎声,,如此幽深环境还是令人感到有些心凉。
日期:2016-01-22 16:13:00
我们沿偏路越走越深,由于紫公荨这种草药一般生长在峭壁石缝之下,通常要在夹隙草叶中拨索捣鼓半天才能得出结论。所以耗费不少时间,将近晌午的时候还是一无所获。
当走到悬臂山路岔道口时,强子哥一抬头便被当空的阳光晃了眼。突然间他一个激灵,猛拍大腿喊道:“糟糕。”怎么了?我和小嫚姐面面相觑,强子哥则皱起了眉头。
原来他才想起,今天要给方教授他们送一批物资过去,昨晚跟野蚊子斗了半宿,加上小嫚姐的突然到访,一时间就给忘了。他看着小嫚姐,挠挠头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还是小嫚姐理解他:‘强子,既然是方教授他们的事,你先过去吧。他们任务重,关乎国家建设需要,不能耽误了,这里有木头帮我就可以了。”强子哥想想也是,当时我家里本就是土郎中出身,对辨认草药这事可专业多了。
小嫚姐看强子哥还有些犹豫,大方打了他胸口一锤子:“作为革命同志怎么能婆婆妈妈的,快去吧,晚了怕方教授他们该着急了。”强子哥腼腆一笑,然后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
我说道:“放心吧,强子哥,我先帮小嫚姐寻着,这药我知道。”“那行。”强子哥打了个招呼:“木头你先帮小嫚看着,找草药你熟,我先去送物资给方教授,看看那边没什么特别事就回来找你们。”嗯,我咧嘴笑了。
强子哥平时在我们这批知青面前像个小领导似的,什么都稳当,就是在小嫚姐面前压不住。他走前想了想,弯腰把身上那把步枪扯下来递给我。这是把当时标准单兵装备的53式步骑枪,以前我和强子哥去军营参观学习时摸过,看打靶威力可大了。
因为这支枪仿制的是苏联的1944式步骑枪,所以那年头这把步枪又绰号“老烧棍”。当时根据实验点任务的需要,原来那把看山的破鸟統就鸟枪换炮,由方教授他们从县里武装部申请了两支老烧棍。其中一枝放在实验点,另一枝就交给我们,以便做好警戒任务。
“木头,拿着老烧棍,等会就算遇着了山毛(野猪)也不用怕。”强子哥跟我说道。“那你呢,强子哥。”我接过沉甸甸的步骑枪,有点愣。他拍拍腰间别着的柴刀说道:“扬子荣同志说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人民有了武器,再多豺狼虎豹也不怕,我有这趁手家伙呢。”
说完他笑笑敲我的头,又跟小嫚姐叮咛了几句,然后稳步消失在浓密的森林山道之中。不知道为什么,强子哥这一去的背影让我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兴许是昨晚那该死的野蚊子太恼人了。
我暗暗念叨,等会找到紫公荨,再多备些驱蚊草,斗天斗地再跟这群四害反动派斗上一斗,革命同志在没取得最后胜利之前,决不妥协。
日期:2016-01-22 21:01:00
“找到了,小嫚姐你看这。”经过不懈努力,加上以前跟老头子学过一些草药生长分布情况。终于在转过几个山坳口后,我从一条石头缝中掏出了几朵蓝白色的小花。
这种草药主要是取根茎晒干入药煎服,我小心翼翼挖出白嫩的根茎。而小嫚姐也捧着放进了背兜。
“这下太好了,大娘的病有着落了。”她兴高采烈道,不过随即喃喃:“怎么强子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
确实,从刚才强子哥的离去到现在,已经间隔好一段时间。按理说就算山路崎岖,但这条道我和他都走出泡了,算算也该够几个来回了。
我想想道:“兴许方教授那边有事,强子哥就晚了点,现在我们回去或许能遇上。”
小嫚姐说也是,她抿着嘴想了想,然后从包里取出了一个包袱,将折叠几层的布面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这些是给你们的,木头。”她取出里面东西递过来,我定睛一看,是两张干饼子和一罐肉罐头。
干饼子肉罐头,我咽了咽口水,这段时间在山上天天吃捞面野菜都吃腻了,也就强子哥那种艰苦朴素的精气神能忍,我胃里都能捞出酸水了。
我刚想问情况,小嫚姐说肉罐头是县里分配下来给大娘,可大娘最近这种病不能吃肉就给了她,而干饼子也是她烙的,
她看我们挺忙乎就带了过来,我说这怎么好意思呢。小嫚姐撇撇嘴说你们看林子挺苦的,怕直接给强子的话又是一番推三推四的。
“木头,你听姐的,拿去改善改善。”想想也是,强子哥在某些大道理面前确实挺死脑筋,我嘻笑着也不客气就笑纳了。
“还有这个。”说完,小嫚姐还从背兜里取出两条围巾,她说:“这是我托人从外面带来的。夜晚山上风凉,你们俩围上别感冒了。喏,这张是给强子的。”
我看到小嫚姐手上那两条围巾中有一条绣了朵红色小花,估计就是给强子哥的,我挠挠头腼腆一笑。
日期:2016-01-22 21:02:00
一路上回去的时候,小嫚姐反复念叨,问我强子哥在山上看林子这段时间有没念叨过她。我知道小嫚姐的想法,当时强子哥在我们知青里,除了聪明稳当外。人长得浓眉大眼,器宇轩昂,走起路来踩得地面吱吱响,可以说是小伙子里帅呆了的典型。
别说知青里面,就算是在学校时,他也是很多女生爱慕的对象。看到小嫚姐有些脸红问我,就算我年龄比他们小,也隐约猜到一些事情,而且小嫚姐的表现也让我想起了家乡的宁霜。
我笑道:“念叨啊,强子哥天天跟我念叨,说小嫚姐在这会怎样怎样,就不用天天捞面条吃干吃稀的,还有猪肉炖粉条解馋。他还夸您手风琴拉得好,歌也唱得敞亮,大伙听了搞革命建设更卖力气了。”
“嘿,你这小木头嘴甜的,姐回去跟宁霜妹子说,让她给你枣子吃。”小嫚姐笑了。她知道我这毛头小子跟宁霜的事啦,我有些挺不好意思。
正当我们互相说笑,不知不觉走到了刚才和强子哥分手的岔道口时,我还纳闷怎么强子哥还没遇上。
突然间远方“砰砰”几声,像爆竹一样的澈响,并拉出连窜悠音在山间回荡。竟然是枪声,我和小嫚姐一下愣住了。
糟,是那个方向。我看着声音来源非常诧异,那是方教授他们实验点的位置。出事啦?心里随即一个念头陡然响起
我和小嫚姐一脸错愕,须矣片刻便不由自主的朝枪响的位置赶去。我心忖道,该不会方教授,强子哥他们遇到了什么山林野兽了吧。当时突如其来的惊变甚至让我有些不厚道地想到了那个传闻中的毛仙。
虽然隔了一两座山头,但一想到强子哥和方教授他们有可能遇到了什么危险,我和小嫚姐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路上两人分树拨草跌跌撞撞的,但紧赶慢赶下也赶到了那处隐蔽实验点所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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