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6-04-06 13:00:00
　　29、“水镜先生”？
　　张继的思想和语言有股独特的魅力。他能从一点缝隙里，找到攻破人心的方法。我本来想离张继远远的，但还是被他找到了突破口。
　　他说：“你能吃饱饭么？”
　　我摇摇头。

　　张继慢慢喝了一杯酒，说：“外面至少有十万人吃不饱饭，每天饿死的都超过一百人。想在自由城吃一顿饱饭，不容易。”
　　“恩。”张继说的是对的。
　　“自由城是逆水行舟，不上就下，想要中庸，就安安分分地做龟奴。”张继说，“但是，没有一个龟奴能吃饱肚子。”
　　我摸了摸胳膊，烙伤痊愈了，留下了一个乌龟印记，隔着衣服也能摸出来。
　　我说：“我就是龟奴。”

　　“我和小姐从来没把你当龟奴。”张继说。
　　“可我已经是了。”
　　张继“呵呵”地笑了。他发出很不健康的笑声，好像破旧漏风的风箱，发出垂死挣扎的声音。
　　我看着他，让他笑够。
　　“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张继笑着说，“你有力量，谁敢说你是龟奴？没有力量，就算胳膊上没有印记，也只能按照龟奴的方法活着。”
　　“现在，有人敢说田子文是神棍？”张继补充：“虽然他就是个神棍、骗子。”
　　“你什么意思？”
　　“小雪的死跟小姐没有关系。”张继说。
　　小雪的死是我的心结。我离开云菲就是因为这件事。小雪死的时候，云菲跟我解释过。但我没有听进去，甚至我都没听她在说什么。
　　“我不信。八都将在府里，谁能把小雪抢出去？！”
　　“小雪担心你，自己出了府。”张继说，“那天事情太多了，八都将没有注意到她。”
　　张继沉吟着说：“八都将没保护好小雪，有责任。但小姐不会害小雪。”
　　“你有什么证据？”
　　“你还活着，就是证据！你并非想象中那么重要。我在这里杀了你，谁都不知道。”张继说，“就算我不杀你，只要把你的消息透露出去，你也早死了。”
　　张继的话是真实的，赵家那个混蛋就好像跟我过不去。但是，张继当面辱我，我还是不能忍受。一股怒火串起来，狠狠盯着张继。

　　他也看我。
　　他的眼睛像大海，波澜不惊。我的刀光插进去，马上就失去了踪影。
　　对视了一会，我败下阵来：“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想让你做一枚棋子。”
　　“不要打机锋，有话直说。”
　　张继嘴角裂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说：“了解自由城的局势么？”
　　“不了解。”
　　张继沉吟了一会，斟酌着说：“自由城从未平静过。孔爷控制自由城的手段，强权多过仁义。一旦孔爷权威崩溃，自由城肯定会大乱。云菲小姐心地仁善，如果她能掌控自由城。一切还有希望。”

　　“你想让我杀孔爷？”我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心里隐隐有寒意。
　　“大胆！这句话就能让你死一百次！”张继说，“孔爷那么好杀？没等你近孔爷的身，就会被撕成碎片。”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我开始对张继的想法有兴趣了。
　　“帮助小姐安稳地接手权力。”
　　“恩？”

　　“以前，自由城里，云菲最大的对手是卢镇。我虽然不如他，勉强能抗衡。”张继第一次表现出了忧愁，没有了全局尽在掌控的自信，“现在，多了一个田子文。神道教发展得太快了。他对孔爷的影响力也太大了。我担心，有一天，他会成为影响局势的不安因素。”
　　“恩？”我用鼻子发出一个疑问的声音，示意张继继续。
　　“王浩，”张继说，“我想让你成为小姐的暗子。将来的一天，在关键时刻，能遏制田子文。”
　　“哈哈......”我突然笑了，几乎笑出了眼泪。
　　“笑什么？！”张继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哈哈......”我说，“我就是一个龟奴。如何跟田子文抗衡？老天爷又没在众目睽睽之下，赏我一道救命雷电。”
　　“知道么？我差点饿死了。不是你手下阻拦，我已经加入了神道教。”我歇斯底里地喊，“我是田子文的徒孙啊，你让我抗衡他？！”
　　张继又动用了破风箱似的笑声，脸上也恢复了掌控一切的自信：”王浩，你低估了自己的能力。你现在没有作为，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帮手。我正好知道一个人，你能得到她的帮助。或许，就能抗衡田子文了。”张继又说，“她是一个很有意思，也很美丽的女人。”
　　沉吟了一会，我问：“你为什么找上我？”
　　这个问题，我问过黑山。他说我有脑子。我一直不信。有脑子，我就不会中部门经理这么简单的招数。
　　“因为你有自己的原则。”张继说。
　　“原则？”
　　“如果不是坚持自己的原则，怎么可能会饿死？”张继说，“没有原则，怎么会离开云菲。”
　　张继喝了一口酒，慢慢地说：“自由城有很多有能力的人。论野蛮、论凶残、论手段，每个都强过你十倍。但是，他们都是饿狼，吃饱了，长了力气，会反咬主人一口。”

　　张继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有原则的人才会忠诚。忠诚是可贵的品质。”
　　张继很了解人性。但他还是忽略了一件事，局势。局势会改变一个人，会逼人做出不得已的选择。这种选择一定是利益博弈的结果。
　　“她叫什么名字？”我问。
　　“骆琦。他是第二城一个酒馆的掌柜。”张继笑了，“酒馆的名字就叫骆琦酒馆。”
　　“我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去找她。”

　　“合适的
　　日期：2016-04-06 13:18:00
　　“合适的时候。”我说，“水镜先生。”
　　张继笑了，依旧是破旧风箱声：“我不是水镜先生。你也不是刘备。”
　　“有人说我是曹操。”
　　“自由城有云菲小姐就够了，容不下曹操！”
　　我叹了一口气，说：“曹操已经来了。”
　　张继没听明白我的话，说：“你不是。”
　　“我不是。”我在心里说，黑山才是，他比曹操还狡猾。
　　竟然漏了一小段，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