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木偶去了工地,大山躺在炕上生不如死,每次擦洗下半身,要不是儿子家兴,牛丽娟是看都不看一眼,她一如既往去村长家打麻将,整天也不见个影子。
大山躺在病床上,思考自己的未来,如果这样躺到死怎么办?已经肆无忌禅的老婆,就别指望她把这个日子过下去,不能不有个自己的打算。回想这些年来自己的发财梦,他对那些死去的猪娃越是愧疚,一种罪恶感让他把自己不能原谅,是他太贪心了,是他没把那些猪娃当成一个生命来对待,在把它们塞进不透气的底箱之前为什么就想不到它们也需要空气,也要呼吸呢?先前他把这归于天灾归于命,现在细想一下,这不是天灾,也不是命,这是报应。
现在最大的报应落在了自己头上,这都是因为自己把木偶从来没有当一个亲兄弟照顾好,自己非但没有按爷爷的意愿给他娶上一个媳妇,还让他有家难回,要是自己不瘫痪,天理不容。
每当牛丽娟去了村长五喇嘛家打麻将,家兴去上学,炕上就剩下大山和花花了,大山现在还处在缓慢恢复过程中,能在炕上自由挪动身子,这给他提供了便利,即使不愿下炕的花花逃到另一边,他也能来回三五次折腾把它最终赶下去。实在无聊的花花打死也不长记性,也或许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是一次次跳上炕来,于是和花花的战争成了打发时间的最好办法,不知觉一天就完了。
齐天大圣现在已经是一只顶天立地的狗了,变得凶残,对所有人呲牙咧嘴,就连初恋女友花花也因为天生的敌意而不能博其欢心,为了防止意外,一根铁链子把它拴在柴堆边。它很警觉,尤其是晚上从墙头上丢进来的石头,让它足足能狂吠半个小时。在这半个小时里,大山和狗一样一直竖着耳朵,所受的煎熬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他知道这个石头是谁丢进来的,他知道牛丽娟为什么出去,他也知道她现在心思已不在打麻将了,理所当然他对麻将的痛恨也被更痛恨的事代替了,可他无能为力。
他给自己宽心,娶牛丽娟的时候就做好了过不上好日子的准备,她曾是阅人无数的小姐,多一个村长又能如何?他想通了,只盼望她早点离开这个家,永远也不要回来。可她为什么要走呢?她显然把这个家当成她和村长偷情的最便利的地方了,别人气死还不是白气死,说不定她正巴望你死呢。
大山的大小便依赖于家兴,他已经是四年级学生了,比全村的孩子看上去都懂事,二婶告诉他说你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贪玩,除了上学就呆在家里照顾你爸爸,他要是死了,你有受不完的罪。家兴反问奶奶,你看我什么时候去玩了?
自从龙抬头那天互砸枕头后,牛丽娟又一次和大山分居了,把家兴打发过来睡在一个炕上照顾。大山的吃喝拉撒很有规律,早上和家兴一起起来,家兴首先把尿壶倒了,然后帮他洗脸,父子每人泡一碗干硬的‘烧锅子’,大山已经戒了烟,也不喝茶,所有生理欲望在车祸后都泯灭了,三天两次的大便也控制得很好,总能坚持到家兴放学回来的时候。
地里的事不用愁,从种地、浇水、除草、打农药、收割都有人帮忙,这不奇怪,不论什么地方都有为女人付出的男人,更别说这个女人还有一个村长罩着,村长总是说:“大山家是贫困户,他家的活,就是我们全村人的活。”
千斤胆子压在身上的牛丽娟挑起担子来似乎更轻松了,连走路都恢复了以前当小姐时的一摇三摆。牛丽娟不干活的时间虽说更多了,但也比以前更长时间不回家了。只有一天两顿饭是她必做的,这是谁也帮不了的,至于饭菜质量的好坏,当然要看她心情好不好。如果哪一次她坚持从牌桌上不下来,这也难不住她,村长家有一个压面房,她进出像自家厨房一样方便,才不管村长老婆吊一张驴脸。牛丽娟嫌麻烦,一次提过去半袋子面粉,压回来一大堆机器面,所以家里总有吃不完的机器面,干硬发黑,煮也煮不熟。儿子家兴也能给他瘫爸煮熟面条,这不用牛丽娟手把手去教,是天生的。
日期:2016-03-25 15:17:42
第十五章 1
米家川村村长五喇嘛年过四十,多年前混社会时犯了案子坐过一次牢,出来后博得一个不怕死的名声,村里人都对他礼让三分,知道惹不起但躲得起。当他宣布要竞选村长,所有候选人立马临阵后撤,空留他自己跟自己竞争,于是他自己把自己打败成了新一任村长。以前的村长是不拿工资的,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这几年国家极度重视农村问题,不但村长有了工资这一说,各种款项随着优惠政策也源源不断涌来,村长成了这些款项的最后一个转运站,谁不眼红?五喇嘛原本不是党员,自从决定从政,群众身份难免尴尬,急忙找了一个有份量的老党员出面担保,政治审查也就是走过场,火线入党,把空缺的村支部书记一并兼任,从此一千多口村民的生死大权由他说了算。
牛丽娟不是第一个献身他的女人,但却是最有风韵的一个,这受益于她几年的小姐生涯的熏陶,自从大山瘫在炕上,他们的关系便更近了一步。村子里别的女人竞争不过,独她一人霸占村长。失败者凑在一起拉闲话骂些**之类难听话,也不考虑自己离**有多远。
三月里的天,正是沙尘暴随意淫威的时候,所有植物才探出个头,满世界望去一片空旷,在野地里偷情当然不像八九月那样有大片的玉米地来遮丑。自从在一座废弃的旧院子里被人撞到,找个地方干那个事成了无限头疼的事情。有一天牛丽娟在村长最起劲的时候,忽然停止了配合,张嘴问道:“我们怎么办?得想办法找个长久的地方。”
村长忙着享用最后来临的一刹那,已经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随口应承道:“干脆处理了他。”
说的人无意,听的人吓出一身冷汗,她把村长一把推翻在地:“你说什么?杀了他?”
村长猛然间被推下来,生理上的愤怒更加强烈,破口大骂:“你这烂**,就不能等完事了再说你的破事吗?真他妈的扫兴。”
知道错了的牛丽娟脸上堆满了笑,用手指着村长那硬邦邦的东西说:“要不,咱们换个玩法,我给你用嘴来?”
村长立刻换成笑脸,把整个自己躺倒,喃喃地说:“来吧,别再说话,有啥解决不了的?看把你愁成啥样了。”
有了红口白牙的保证,心里踏实的牛丽娟立刻媚笑着回应:“我倒是想说话,可我有几张嘴?”
两人放肆地大笑着,空气里全是**,那种人世间私底下都喜欢干的事,因为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而把两人合二为一了。
一切烟消雨散,他们起来穿好衣服,各自回家,又恢复了人的本来面目。
日期:2016-03-27 13:10:01
第十七章 2
听说要在公共场合脱衣服,木偶死活不去洗澡,三掌柜问为什么不去,他低头不语。小王分析说像他这种状况,人越多他越恐惧。无奈,三掌柜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命令他说:“洗澡就是上班,我已经给你考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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