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武人事迹,必须与打架有关。东京帝大附近,有日比谷公园,同学们都喜欢去。至于日本同学嘲笑和戏弄留着鞭子的中国留学生,那是经常发生的。所以就发生了杜心五修理对方的事。被修理的自然要报复,请来了学校柔道队的学长。柔道队几个学长替同胞报复杜心五,结果被三下五除二。学长还不行,于是教练出面了。这个教练有出处,曾获全日本柔道冠军,叫做“相扑师”斋藤一郎。
斋藤一郎与杜心五过了几招,竟然被杜心五兜出一跤。这就算是输了,斋藤鞠躬敬礼,表达佩服,十分惊奇问杜心五使的是什么功夫。
杜心五用不熟练的日语说:中国自然门。
斋藤自然没有听说过。
杜心五所谓“公费留学生”的公费,是由慈禧把持的清政府所出。可惜杜心五学着学着,就学到清朝帝制的掘墓人事业中去了。1905年,杜心五参加“东京各届华人庆祝同盟会成立大会”,演讲的竟然是宋教仁。宋教仁并没有注意“老朋友”杜心五。东京片警来了,还跟有清廷外交官。丨警丨察围抓宋教仁,杜心五打到丨警丨察,拽着宋教仁跑掉。于是宋教仁把他介绍给了国父孙文孙中山。从此,杜心五与“长沙拳王”王润生,一起担任中山先生的保镖。这就是杜心五“民国第一保镖”的来历。
杜心五虽然很敬慕孙中山,但当时绝对没有想到他保护的这个人,将把“皇帝”这个威武了两千多年的天下一人,扫进中国历史勒瑟桶。但垂死的大清朝廷,垂死不挣扎,不符合运动规律。于是,他们经常派出枪手、杀手、大内高手,做梦都想除掉孙文。讨厌的是,杀手们已经不太喜欢使刀了,他们更喜欢枪,还有喜欢丨炸丨弹的。这就注定了杜心五的保镖生涯叫做提着脑袋干革命,还好,孙中山总算一直安好无恙。
有一次,线人传来情报,慈禧派太监张某,明里访问,暗里不惜代价干掉孙中山。大家开始担心起来,但又不知道张太监会在什么时间、场合,用什么方式动手。
杜心五急了:八嘎,咱干嘛要等对方下手,先把丫干掉,结了!
对呀。第二天,张太监莫名其妙地被割走了脑袋,大头。慈禧老佛爷气得冒烟,还对日本政府提出严正抗议呢。
1908年,杜心五回国,在上海加入青帮,排“大”字辈,比黄金荣高一辈。其实他回国有秘密任务,任务就是去东北联络绿林,包括策反张作霖——共同反清反帝。红胡子土匪就不说了,却说这同样是土匪起家的东北王张作霖,身边的猛人勇士自是不少,却没有一个是杜心五的对手。打趴下猛人勇士,虽然让张作霖刮目相看,但还没有达到唬他一跳的效果——这大人物见多识广啊。杜心五眼见院内墙边有口大锅,也不知道是整过猪肉炖粉条子的,还是熬过腊八粥的,遂径直将大锅拎将出来,放在地上,纵身一跳,嘿,人家在锅沿上打起自然拳来。
马踏飞燕,雪泥无爪。
张作霖眼珠子掉了地上,土匪作风发作了:俺要拜师!
拜师是不可能的,杜心五在奉天盘桓多日,还真跟张作霖处出“感情”来了。有感情便有了影响力,临走时代表同盟会与张作霖约法三章:一不为满清效命,二不加害东北革命党人,三不受日本人摆布。
万籁声在回忆录中还记述了一件事,杜心五在去日本以前,认识了一位江湖中人,姓李,听说此人在深山路上开了“黑店”,不知道怎么个“黑法”,便去看个新鲜。李贼待杜如上宾,将门关好,出女乐数人,皆殊色,杜问李贼——美女何处来?
李贼曰:四乡物色得之。
杜问:不从奈何?
李贼指大条桌下:请视此。移动桌下覆锅,露出一洞。
李贼曰:不从者与年老色衰者,均推进此中,人不知,鬼不觉也。
杜心五心下大愤,强装谈笑自若。过了几天,又去拜访,二人在木榻上吃大烟闲谈,感觉时机已到,杜心五下榻告李贼:前次对你所说利剑,今已携来,愿一视否?李贼欣然坐起,杜拔出短剑,剑尖直刺李贼颈部。
在逃离时,杜曾失足滚落山崖,幸无大碍。回到日本,孙中山先生对杜的工作表示满意。1912年,民国建立,杜心五一不留神混进了“创国之臣”的队列,可惜,北洋军阀势力太大,孙文不得不把总统权力让给袁世凯。大约此间前后担任过农林部长的宋教仁,还送给杜心五一个“佥事”官阶,大概算是农林部的职员。
武功高,架子大,民国第一保镖的名号惹人,自然经常有人找上门来比武,输了无所谓,赢了那就有的吹了,杜心五一概不理。不理会武林,又不屑官场,所以里里外外不少人称杜心五为“疯子”、“癫五”、“杜神经”。宋教仁见杜心五同志不开心,就说你去河南农场去吧,官办试验田。正中下怀,杜心五很高兴,他出身乡下,在日本学的又是农业,便去河南农场做起副场长来——注意,场长空缺。
到了河南,杜心五自然少不了要去少林寺,那里有他的老熟人静空法师。二人多年不见,手脚痒痒,遂月下演武。据说法师僧衣湿透,无奈其何,只得罢手,叹气连连。杜在少林寺研习武功、佛法数月,又有资料讲,当时尚6岁的**开国上将许世友,也在少林寺习武,还得到过杜心五的指点。
日期:2016-03-13 09: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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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闹笑话了,杜心五探知农场会计准备贪污,直接将此人绑到了农林部。宋教仁部长很是头疼:律条里有贪污罪,没有准备贪污罪。
杜心五很生气,胡言乱语道:不想贪污的会计不是好会计。
会计开始倒打一耙:不好好种田的农场长不是好农民。
会计被开除,杜心五也没回河南农场,被安排到北京西郊第一农事试验场农事传习所(农业大学前身)任教授。这个教授干得如何,不得而知,倒是收了个著名弟子万籁声。老杜不以武师自居,亦不授徒,可想而知,万同学为了拜师,费了多大周折,据说除了鞍前马后伺候着,还得空就在杜师面前打拳,终于把老杜打烦了——不能那么打,你得这么打。
1913年,“宪政教父”宋教仁在上海车站遇刺,杜心五悲痛万分,后悔没有一直跟着宋教仁。1920年,杜心五住进北京西直门酱房大院,可能是张作霖请他来的,张一直挺尊敬他。北京的日子很悠闲,杜心五迷上了看戏。梅兰芳、程砚秋、马连良等,都成了朋友,程砚秋还拜杜为师。1922年直奉战争爆发,北京大乱,有个名叫赵金彪的武林高手,不知是受人怂恿,还是自己扬名心切,某次饭局上,赵金彪借敬酒之际,突发重拳,击中杜心五前胸,杜心五强忍痛楚,没事人一样笑了一下。这一笑,赵金彪直犯迷糊。杜心五说,来而不往非礼也,老杜咱也敬你一杯。杜心五一指点到,点了赵金彪天突穴。赵金彪当场吐血,第二天身亡。
其实杜心五也受伤不轻,调养了一个多月,常常与名医气功师刘神仙讨论医术和气功,再就是练习书法,肋骨不敢运动,对静坐气功的研究,倒是进展不小。这位刘神医,曾经与杜心五比试气功,围着北京城——估计是现在的二环——走了三圈,不分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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