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类情感》
第44节

作者: 陈儒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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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6-08 13:37:19
  那天晚上,吴晓借宿在那老者家里。那老者是附近人家,自然知道衣冠庙不为外人所知的很多传说。其中最让吴晓感兴趣是有关风水的传说。有关风水的传说大多跟龙有关,这衣冠庙的风水却跟龙没有丝毫关系。
  传说有一天夜里子时时分,附近有个流浪汉到山上露宿,巧遇一群狗正在开会。那群狗似乎经常开会,因为开会很有程序。那群狗开会前,首先升了面旗子,唱了首歌。那群狗升的那面旗帜上绣着一条狗,据说是二郎神的哮天犬。那群狗视哮天犬为狗神。那群狗开会唱的歌是二郎神之歌,内容大意是蒙得二郎神的恩赐,哮天犬才得以长生,因为哮天犬得以长生,才有了人间狗类。
  第二天那流浪汉向村民传播这传说时,还唱起了那歌,据听过的村民讲,那歌很是好听,只是听了的人回家后都发现自己的狗疯了,那些村民想那歌太过诡异,所以不敢再唱。不久后那流浪汉也疯了,不再会人话,只会学狗叫,所以那歌从此就失了传。
  据那流浪汉讲,那群狗那天开的会很重要,领头的那条狗还发表了重要讲话。领头的那条狗的重要讲话内容是,如今二郎神在人间的肉身蒙难,众狗得众志成城、团结一致、齐心努力完成保护二郎神人间肉身的使命。至于什么人是二郎神的人间肉身,那流浪汉传达得很清楚,就是手捏三色佛珠的那个人。

  日期:2015-06-09 11:57:12
  那流浪汉的话传出后不久,衣冠庙被封,之后很快建成了如今的衣冠庙。至于建衣冠庙的钱从哪里来,大多说来自信徒的善款,有本地的,有外地的,后来政府见捐款的人多,也凑起了热闹,拨了一笔钱给衣冠庙。至于政府给了多少钱,外人不得而知。
  那天夜里,吴晓没能睡着,半夜时分起床夜观星相,看哪一颗星代表二郎神。吴晓看了会儿,见天上群星闪烁,很难辨清谁亮谁暗。传说中,二郎神驻守南天门,民间传言虽然好听,但二郎神只是一个门神而已,在天上的地位未见得有多高贵,群星争耀时,二郎神或许只在南天门的一个角落里偷偷发呆,人间哪能看到。吴晓想到这里,顿觉神清气爽,更没了睡意,便连夜离开了老者家。
  这个传说确实存在,但吴晓却不是从那个所谓的老者那里听来。吴晓看到这段时,想他下山的时候从来没见到过什么老者,更没见到过什么老牛,这样杜撰又有何用?孙嫣说得让小说增加点神秘色彩,这样才能激起读者的更大兴趣。吴晓想这样或许会让《第十三类情感》成为另外一本《聊斋志异》,但因为不懂怎么写小说,又不敢去跟孙嫣辩论。
  这一段还有个关键用词,警察们似乎簇拥着李克梅去了,而不是铐着李克梅去了。孙嫣这样写,是因为吴晓反复强调过,警察们真是簇拥着李克梅去的,而不是抓着李克梅去的。孙嫣问警察为什么这样,吴晓苦笑了几声,说大概跟李克梅当时说的那两个字有关。孙嫣问那两个字是什么。吴晓说那两个字就是,红楼。

  日期:2015-06-10 10:20:28
  孙嫣接着眨了眨眼,让吴晓请她吃饭。吴晓就奇怪了,为什么要平白无故请吃饭。孙嫣说这段给他留了面子,得有报酬。吴晓再把那稿子翻了一遍,脸一红,说读者哪那么笨,哪不知道李克梅让他承认那孩子叫他那个字就是爹字,他后来为了救那孩子,只得加了一个字,让那孩子叫他干爹,幸好李克梅还不是太狠,也认可了干爹那两个字。孙嫣哼了一声,想去讥讽吴晓几句,但终于心有不忍,便没说出口来。

  孙嫣接下来的初稿是:
  吴晓想在李克梅面前发过毒誓,得给那孩子当干爹,那毒誓太毒,只得当真。所以在之后的几天里,吴晓一件大事没做,只做了三件小事,一是去买了辆婴儿车,二是去买了一百个信封,三是给那婴儿写了一百封信。吴晓相信那婴儿能长命百岁,便写了一百封信,以后在婴儿的每一岁的生日里送上。
  第一封信是婴儿周岁生日。吴晓落笔画了两个物什,一个是刀剑,一个是羽扇。婴儿周岁时流行抓周,吴晓想那婴儿抓周时不得离开两样,一是抓到刀剑成将帅之才,二是抓到羽扇文定天下。吴晓画完,才发现一件事,婴儿抓周不知道是在出生一周的时候还是出生一周年的时候。吴晓未曾当过父母,乡下也无这般规矩,一时有些含糊,既然定不下来这事儿,便稀里糊涂勉强把那封信给算上。
  第二封信是恭贺婴儿两周岁。婴儿两周岁时虽然不识文字,但已经在呀呀学语,吴晓便画了两个嘴形,一个是叫妈妈的嘴形,一个是叫爸爸的嘴形。吴晓画完后,才发现两个嘴形没什么两样,都是张大了嘴,外人一见,哪分得清哪个嘴形在叫妈妈,哪个嘴形在叫爸爸。吴晓沉思了一会儿,再画了两个嘴形,两个嘴形代表“干爹”二字,干爹跟爸爸、妈妈发音时的嘴形大不相同,所以很容易辨别,只不知那婴儿在两周岁时能否根据那两个嘴形发出“干爹”的声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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