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术行业长篇小说--真武百年》
第19节

作者: 铁萼奇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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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极拳练到境界,柔极而至刚,先人一步心思,快人一步感应,不给人以定势,而料敌如指掌,如此虽为后发,但判断准确,便能先至而制敌。
  这位兄弟空洞飘渺,除非他的功夫在自己之上,不然他的空就不是空而不空,而是真空。宋景充不信这个邪。太极拳讲究不丢不顶,始终以掤为根基。实际掤为护盾,顶力而不出尖,不给人以借取之机就是掤劲。谱上讲:如水负行舟,先实丹田气,次要顶头悬,全体弹簧力,开合一定间,任有千斤重,飘浮亦不难。
  太极拳又有用意不用力之说,这是在一个训练阶段,让人体验若即若离而始终含掤这一微妙状态的方法。对低手来说,用力则怕过头,过头则为破绽。
  太极化劲的原理也是建立在这个条件下的,借敌锋芒,或引或拨,牵动梢节而动其根基。在控制敌人本体的情况下,使其只能任我处置。
  但拳脚往来,只有一瞬间的空隙,所以太极拳不是个简单活儿,需要下大功夫练习,而且练了都不一定成,大多还是靠着拳架打人,因为有话叫太极十年不出门。
  沈全擅长的摔打缠斗,用劲是往回搂的,快出重收,收且偏闪,宋景充很难引着他出锋芒。走了几轮,宋景充断定这人是空架子蒙事,身子催进,手臂反旋而出,压住沈全的胳膊直取咽喉。

  沈全浑身惊颤,慌忙救护,宋景充将手撤回再上,翻转之间就将沈全两臂给捆住了。沈全蹬腿拧腰,以力抗拒。宋景充稍做转化,但是让手不让胸,让胸不让腰身,似退实蓄,沾粘不丢。待吞实在了,腰胯之力撑地而起贯入掌根,将沈全直接打离了地面。
  宋景充蹭动半步,又展手将人拽了回来,看上去好似沈全是被宋景充的内力硬吸了回来。
  台下掌声雷动。至始至终宋景充那左手都揽着衣襟背在身后。但宋景充心里却不是滋味,不确定自己是老了还是痴了。面对低手,一点风吹草动竟也提心吊胆,难道追求的境界是错误的?
  袁镜仪看出宋景充有点不对劲,就问孙青铜,可否留意台下正当中那两个人。孙青铜好似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那晚有没有什么情况?袁镜仪道,怕这边分心,还没有说,倒也没有大事,就是又遇见同路二人,掏了袁承兴一拳。
  日期:2016-05-01 11:12:20
  孙青铜一边观擂,一边问清了情况,对袁镜仪道:“你真不认得他了?吕公麟。”袁镜仪道不记得了,孙青铜道:“台下那位是吕公麟的师父厉元福,我也正琢磨他怎么在这。他是江浙帮的名宿了,跟咱们铁木堂有参茸生意,大号‘福润堂’,在朝鲜都有名声。吕公麟,你见过的,当初我跟三哥进伏牛山救你,遇着吕公麟、汪景星,帮了咱们大忙。”
  “啊!是‘麟叔’?他……年纪似在我父亲之上,我还以为他已经养尊处优了,可是,看那人与我相仿,难道越发强健了。”袁镜仪想起来了,当初是有一黑一白两位高手,黑肤色者眉弓光亮,白肤色者眉毛粗浓,都是虬筋铁骨的体魄,后背呈现出扇面一般的三角形态,让袁镜仪非常新奇。

  “我还没见着他,但想必也是下了苦功的。我好奇的是,厉元福是路过于此还是特地前来,按说以他的身份本不必关心这擂台赛的。”
  “青铜哥之前没有跟他说上话?”
  “我也刚认出他,若不是前日见过他们的人,今天也够吃惊的。福润堂专走关东的生意,所以才跟铁木堂有交情,他们多走运河,很少走西路的。也许跟汪景星有关,汪景星现在曾国荃手下任要职。曾国荃为团练名将,曾国荃先任浙江按察使,后迁江苏布政使,据说又被举荐山西巡抚,支援陕西防务,汪景星在他手下兼护卫队头领、团练总教习,湘、淮、楚、豫为四股力量,如果曾氏参与西征,那自然少不得汪景星,只是军旅的事情,跟师门也没有多大关系。”

  想不明白便不去想了,袁镜仪道:“前日吕公麟倒是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那一拳一脚很有启发。”
  孙青铜道:“袁承兴受了一拳就这么算了?”
  袁镜仪道:“我也奇怪,莫不是被捣岔气了,一时动不了了吧?”

  “他哪去了?”孙青铜惊声道,“袁承兴这人来路不明,也许他是你那朋友的同门兄弟,但我见他举止不似天生穆民。不是后入教的,就是假入教的。”
  “这也无妨吧,他对我真不错。”
  “是,江湖中人要别样看待,只是你不是一惯不喜欢不诚之人么?”
  “他怎么了?”
  “也没啥,过客而已,看比武吧。”
  日期:2016-05-01 12:00:33

  相扑滚翻千跌张,腿腿傍地李半天。就地扑滚的打法来源于战场的败势打法,哪家拳法都有一二倒地反击的法子,戚继光《拳经捷要》中谈及的“山东李半天之腿与千跌张之跌”,说得就是最有名的两支,泰山、东平的地趟腿法与跌扑打法。
  孙青铜感觉沈全的摔打跟螳螂跌扑是一路,便用他一贯的态度安抚道:“玩假摔啊?瞧不起咱们爷们儿啊!”吹鼓手见比试暂停,突然就停下了鼓乐,这话便锥刺一般扎进了宋景充的耳朵。宋景充血瞪着眼睛道:“一曲未终,亮出你的真本事来!”然后又对袁镜仪道,“拦住他!不然我就踢了这擂台!”
  沈全踩着破烂的擂台走回去,小声对袁镜仪道:“这人不识数,我替你打发了他。”也不待袁镜仪回话,跳两步转了回来,虽然他身子瘦小,但是两条腿扎在灯笼裤里,跳起来唰唰得也非常潇洒。相比之下,宋景充就粗笨重缓了,感觉一张藤椅他能坐得满满当当的。沈全走了两个偷梁换柱步,可惜擂台坑洼不平,也耍不出什么花俏,凑合两步就上来撕宋景充的衣服。
  冯氏兄弟擅于摔跤,也懂得牵劲、擒拿,他们看惯了较技,也看惯了胜负,并不在乎这一时一地的高低。在他们眼里,沈全用的才是真功夫。冯氏的跤艺也是当地村落流行的,传说是来自战场,按着不着跤衣又有各种擒摔缠斗来看,确实不是竞技风格,而沈全所用,就好似是专为擒摔缠斗而来的,双双倒地之后的那部分。宋景充的推手原本是出自摆脱牵绊纠缠的,按说这二人正是针尖对麦芒,应该很有看头。

  宋景充伸手来抹,沈全左手一圈,朝宋脸上就是一巴掌,宋景充只得招架,没想到沈全只是虚晃,右手连手带肘糊在了宋景充脸上,就势一把抄住了宋景充的辫子,回手一拽,宋景充的脑袋一偏就弯下了脖子。
  宋景充左手来挠,沈全左手往宋景充脸上一推,抓着辫子格开宋景充的左手,顺着他腋下插向背后。抓住辫子也不松,就右臂抱在了宋景充身上。夹着宋景充壮实的身躯,将右腿别在了他的裆下。
  以宋景充的下盘功力及体重,沈全想着摔倒他很难。但沈全并没有用摔,而是将头藏在宋景充肋下,扽着辫子用身子去拱他腰胯。宋景充的脑袋被辫子牵着往自己腋下勾,眼见着沈全又探出左手去捞自己的腿,宋景充赶紧撤步支腿,沈全那腿正勾在后边等着呢,合着这劲儿一扯辫子,宋景充一抱脑袋仰摔出去,胖大的身躯“梆啷”一声砸在了桌案上。后边冯家三兄弟一齐上手才给他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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