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术行业长篇小说--真武百年》
第51节

作者: 铁萼奇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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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刀有一段是钝刃,不拖割的话并不锋利,牛大嘴的衣服也没有被割破,效果其实并不直观。
  牛大嘴继续敞开两肋,“怎么样?来!咱们这拳,跟袁镜仪东家、戴问雄老东家,练的都是一样的!心意六合,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内三合外三合,混元一气,五行相聚,来!今天请我过来了,我很荣幸,也很高兴!咱们雁门关南来北往英雄无数,但是很少有聚集这么齐的时候,今天兄弟也豁出去了,借着这踢腿断刀,也给大家助助兴!各位要是感觉自己的腿脚,也有力度踢断这刀,但是不熟悉这刀,不敢踢,您别憋着,您说出来!我给你踢!朝我身上来!要是连我这血肉之躯都踢不动,就别质疑这刀有假了!”

  听这意思,他是在帮杨印山证明没有作假。
  “别犯傻了!下来吧!大嘴!这么大场面,你当真没人懂得怎么破你铁布衫?”一个有点嘶哑但底气很足的声音在台下嚷道。

  众人都转过去看,见一支伞下,站着一个身量很高的黄脸汉子,一边说着还一边往前走着。这人长得瘦削如枯竹,但是气势很足,脸色也是黑里透黄,枯竹一般;耷拉着眼角,左边颧骨凹下去一块,皮肤在这块也有一道半月形的下弧凹痕,但是又没有留下伤疤,大概是小时候让驴给踢了。尖嘴上挂着一圈的干巴胡须,刺刺拉拉的也好像那竹子的根须一般。但是此人衣着华贵,一身绛紫色的衣衫水光溜滑泛着光亮,而人就显得越发的干黄了。挂着崖柏手串的手里,还揉撮着两个泛着墨蓝光泽的核桃,也许是石头制的。鹰爪一般的老手,骨节也是竹节一般的鼓棱着,整个人显出强势的阴鸷之气,而那一鹰爪也带着一股子的狠劲,好像抓捏的不是两个核桃。

  袁镜仪当时就想起一个人来——黑星石。
  日期:2016-05-09 18:27:49
  “这个不好惹,黑‘心’石。”那人似是告诫袁镜仪。山西人念“心”跟念“星”都差不多,但听着更像是黑心石,也说不定是这黑星。

  “别玩了,下来吧,你真让人打出个好歹,回去怎么跟你媳妇交代?今天你是跟着我出来的,我不能坐视不理呀!下来吧,咱们原本是专打不长眼的人,但咱们自己不能不长眼呀!你说是吗?”
  牛大嘴转悠起来,自己给了自己几拳。台下不光是当地人,有人就借着这个闹腾劲真的起哄了,但起哄归起哄,还是没人上去打他。牛大嘴有点生气了,要过刀来,顺着擂台地板缝隙猛然往下一插……这处擂台是借着砖石戏台铺建的,往下并没插下多深。牛大嘴骂骂咧咧的,也没有找人帮忙,就踩着地板,自己将刀用力掰弯下去,那木板就开始往起翘起了。
  牛大嘴脸上滴着汗,索性把上衣扯开露出了膀子,招呼牛二嘴道:“帮忙呀!”牛二嘴赶忙上去帮他压住板子。板子压住了,刀也撅弯了,但是牛大嘴腾不出手来,又“嗯嗯啊啊”地发着力,但台上没有一个人帮他。
  “嗯啊”了一会,夏青鹧上来帮他踩住了板子,牛大嘴蹲在那里,仰脸回应了夏青鹧一个感激的笑容。只是夏青鹧这一脚踩得有点无力,牛大嘴刚一收腿,那板子“嚓”一下要往起翻,牛大嘴本能一按,夏青鹧也一个哆嗦用力一跪,那刀猛然一弹脱了手,“嘣!嗡嗡”拍在了牛大嘴的腮帮子上,牛大嘴的脑袋猛然一歪,差点摔倒在地。
  台下又是一阵起哄。夏青鹧惊得赶紧丢开了拐杖,摊手去扶牛大嘴。手扶着地停了一会,牛大嘴才缓过来。

  “操!”牛大嘴怒骂一声,又冲牛二嘴嚷道,“踩住!”
  夏青鹧、牛二嘴赶紧从命,近乎是半蹲半跪在地上帮他压住木板。牛大嘴瞪着小眼睛,找着手感,猛力往下一压,将刀尖戳进了砖缝里,然后往一边撅弯钢刀,慢慢地用另一只脚找着劲踩住,然后一个踢膝跺脚——木板子一震,“咯”的一下,刀体一滑,牛大嘴踩在刀上没什么大变化。
  牛大嘴脸色有些白了,抽出刀来,对台上台下道,“嗯!可以。”
  然后夏青鹧按着膝盖爬起来,问牛大嘴:“可以了么?”
  牛大嘴道:“这刀确实可以!”
  牛二嘴突然尖叫起来,“刀尖!刀尖!”

  牛大嘴也看到了,刀尖确实崩断了,然而牛大嘴却没有这么兴奋,用指头指着刀尖围圈展示了一番,最后又道:“嗯!不错,这刀可以。”
  黑星石呵呵笑了,“断了!刀尖断了也是断了!好!好!”
  喊好的人并不多,但黑星石也并不觉得尴尬,此时他已走到台前,对牛大嘴道:“兄弟,差不多了,别老占着人家的地方了。”
  “哥哥,我听你的。”牛大嘴光着膀子,把刀给了杨印山,又朝自己肚子上拍了拍。此时牛大嘴的声调降低了不少,呜噜呜噜的,台上的都看到了,他的腮帮子已经鼓起来一大块了。
  庞秋实憋不住笑了,牛大嘴一瞪眼,一半脸大,一半脸小,孙青铜等也忍不住笑了。牛大嘴自己也换了脸色,呵呵呵呵地。
  杨印山有点不自在,瞅着牛大嘴的腿,“我说,你刚才说随便踢打是吧?”
  牛大嘴的脸色又变了,有些愣地瞅着杨印山,说话有些不方便,呜噜着说,“你想试试?”
  “一拳一脚,可以吧?”
  牛大嘴呜噜道:“行呀!除了五官不能打,浑身上下你随便!”

  “哪都行?”
  “那还有假?后脑勺开城砖!”牛大嘴把脖子一探,往后头一指,“随便来!打死白给!”
  “先养伤吧!”黑星石嚷了一声,“瞅你那脸肿的,跟挨了俩大嘴巴子似的。”
  日期:2016-05-09 21:21:00
  牛大嘴却道“没关系”,又把肚子往前一挺,“来吧!后脑、心口随便来,透劲随便给!”

  刘钧平道:“打一拳得了,剧目就算圆满了。”
  夏青鹧这时就赶紧摸起拐杖溜到一边了。
  侧里似乎是张文里调侃道:“我操,行啊!常看戏的都只知道有‘摔僵尸’,一个高蹦得人横起来,张开手脚往下跌,不知道这位的‘鲤鱼打挺’怎么样?干脆给他后头垫两块砖,他自己一个后跌磕开多带劲?”
  然后周遭一阵大笑。牛大嘴却也跟着乐呵:“行啊!你等着!挨完这几下,我磕一个就是了!”然后对着杨印山道:“来!”把努力转嫁到了这一边。
  杨印山有点不太乐意地垂着头,站好位置摸了牛大嘴的肚子。然后拳头杵了一下,牛大嘴一缩身体,屁股往后撅了一下。杨印山手没有收,胳膊一送,牛大嘴退了两步,然后咧着半张嘴,乐呵呵地看着杨印山。
  铁布衫这功夫分内练与外练,看牛大嘴这身皮肉,如果有,是属于内练。像心意拳、形意拳,拳走起落钻翻,呼吸提砸,自身就出这个。比如根节打击吧,你周身不能骤然紧固如巨石,又怎么可能以肩膀、躯干去撞伤对手?打铁还需自身硬。不光外部能骤然紧固,内部的腹膜、膈肌也都非常发达,五脏六腑也要内壮紧固。这是拳功一理的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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