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门徒之魇妖厌胜_告诉你真正的厌胜术!》
第45节作者:
咸梅实 日期:2016-03-26 09:24:00
过了好一会,他看看窗外的天色,然后叫我过去,我坐在他身边,他说:“我之前骗你了,那些不是锡胎银,是真银的,还有几件金的,我知道你喜欢,以后都是你的了。”
我忙说:“我不能全要,你就给我几件做个纪念吧,我保证绝不会给别人显摆,这个世界上就咱俩有这些东西。”
他笑了笑,又指了指右边的房梁上:“那里第四层梁头上有我藏的一幅棋,还有棋谱,也给你,那些棋局够你破两三年的。”然后又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说:“夜猫子又要孵小夜猫子了,以前这里有很多老鸹,它来了之后就没有老鸹敢来了。不过它的窝搭的不行,我还帮它的窝铺过草呢。”
我感动的快要哭了。
“这座房子很奇怪,在这里面呆久了,人会变,本来很好的人会变坏,本来很和睦的关系会变得糟糕。这里发生过太多的事,我已经厌倦了。真羡慕你,能过得像个平常的小孩。”满月用一种和他表面极不相称的语气说着话,就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因为太孤独而向一个不相干的人倾述着。
我流泪了,说:“满月对不起,刚跟你熟了我就要走了。咱们再玩一会吧,接着玩石子好不好?”
满月却淡淡一笑,从神台上跳下去,又到了柱子旁,攀着破门板几下就爬上了横梁,站在上面叉着腰对我说:“玩别的都没意思,你不是喜欢跳梁吗?敢跟我比跳不?”
我抹了一把泪,笑了,然后也爬了上去。我们俩一起看看最上面,那里有一个由几条方木组成的“工”字形的结构,正好可以一边坐一个人。他也没说预备,就往上爬,我紧跟着也追了上去,很奇怪,之前很难上去的梁,现在好像轻轻一跳就可以够着,然后一撑胳膊就上去了,转眼我也已经站到第三层的一条横梁上了。
从第三层到第四层,梁之间的距离更大更斜了。只见满月一纵身,很轻松的用胳膊攀住上面的梁木,然后身子一斜,右脚就勾了上去,再一用力,整个身体就上去了。他指指旁边:“看,夜猫子的窝就在这,有两颗蛋!”他往上又爬了几下,最后很轻松的坐在了那个“工”字木框架的左边。
看来这一跳是最后的难关。我蕴酿了几次都没敢跳,满月在上面笑起来,笑完了又说:“不用怕,就跟我刚才一样。”我看到他坐在横木上晃着脚,微笑着看着我,那笑容很让人舒服,我瞬间充满了勇气。于是,我双臂张开摆在身后,屈膝躬身,鼓足一口气,然后猛得往上一跳。
我终于坐在了满月旁边。
我和他中间隔着“工”字架的短柱,也跟他一样悠闲的晃着腿,就这么晃了很久,我们谁也不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满月说:“该走了!”我一怔,看看窗外,天已经很暗了。这时满月已经起身,几跳就下到了最低的梁上,一翻身就跳了下去,我则很费劲的到了下面。
我和满月恋恋不舍的告了别,然后就在破庙前分了手。
走的时候,我没有回头看,一方面是怕自己难过,另一方面,我怕一转头发现他又没了,我不愿意再把自己的朋友想像的那么奇怪了。
回到家,姥姥已经摆好半桌菜了,看到我埋怨道:“你去哪疯了,给你送行你还这么晚回来,再不回我都要让你三舅去大喇叭广播了!”
我回头看了看老庙山的方向,忽然感觉到特别的累,连眼都睁不开了,也没理姥姥就进屋躺到了床上。
姥姥叫道:“你现在睡什么,明天六点就得起来赶火车,一会吃完了早点睡!”
这是我亲耳听到的,我的姥姥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因为在此之后,我有好多年没再回过曲阜,而我的姥姥则在之后第二年冬天去逝,她弥留之际还专门给我打了电话,可当时我不在家,她只好对我妈说:“我没谁对不住,就对不住我的小外孙了,我当时,应该好好看着他的。”
是啊,如果我能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我也会好好被她看着。可我当时只知道自己太困了,那一觉,我睡得好沉。
日期:2016-03-26 09:28:00
之后很多天发生的事,都是我妈和其他亲人后来告诉我的。
我躺在床上大约一小时后,姥姥做好了饭菜去叫我,可我的样子把她吓了一跳:我浑身是汗,脸通红通红,脸和脖子上起满了像痱子一样的小疙瘩,流下的汗水把枕头和床单湿了一大片。最可怕的是,我的头发竟在一个小时内脱落了很多,鼻孔里还有掺着血丝的清鼻涕流出来。我嘴里不停念叨着“再见吧,我会来看你的”,但怎么推也推不醒。姥姥赶紧叫来了三舅,三舅一摸我的额头也吓坏了,说:“这是大病,不能送诊所了,得去医院。”
那个年代村里连摩托车都稀奇,三舅借了一辆手扶拖拉机拉我去曲阜市人民医院,姥姥抱着我坐在后面的拖车里,还带了一塑料桶水,路上她一边抹眼泪,一边用毛巾蘸水给我降温。姥爷则在村委会给我爸妈打了电话,向村里的会计借了两百块钱,随后赶去医院。
在曲阜的医院里,我躺了七天,其间持续高烧,体温一直在40至41度之间起伏,甚至有两天夜里达到了42度。我在昏迷期间经常出现惊厥,还大喊大叫,喊出来的话大都不成语句,但也有能听懂意思的,有些是跟我的经历有关,但有些却莫名其妙,当时家人很想知道我究竟怎么了,所以发生我喊梦话时,就仔细听着。昏迷中,我曾用湖州话喊“快跑”、“有本事你来卡恩(追我)”、“来,玩烟纸牌”;有时候又用曲阜话叫“银蛤蟆,俺的,还有棋谱;弟弟,别攮(nang,指用利器刺)我”、有时候会说几句完整的:“那不是庙,那是人家为了练功盖的房子”,“我得爬到最顶上的梁,叫三舅服我”。而红疹已经遍布全身,头发也在这几天内掉光了。
如此持续的高烧和奇异的症状令医生感到震惊,给我主治的一位姓韩的大夫,在排除了一般的炎症感染和神经性疾病后,无奈的对我爸妈说,我这种病是罕见的怪病,县级医院治不了,他认为湖州的医院也不用去了,要么北京要么上海,他推荐了上海医科大学附属医院,那里有他一个同学叫刘健宇,专门研究不明原因的高烧现象,可以去试试。
日期:2016-03-26 09:31:00
我就在昏迷中被父母带到了上海的医院,不巧的是刘大夫做为访问学者出国了,他的一位姓江的同事成了我的主治医生。我在这里住院后,除了持续之前的症状,还多了一个症状,就是呕吐,搞得我爸妈必须时刻盯着我,害怕我吐出的酸水把自己呛死。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有几次脉搏极其微弱,几乎接近停止。这位医生做了他能想到的所有检查,然后在半个月后,也就是病发后的第23天(从曲阜到上海耗了一天),他在我的病房里跟我爸妈进行了一次详谈,而这次谈话,我听到了。
好像上帝在那一刻打开了我身上的某个筏门,可又没完全打开,我忽然有了一些意识,只是不能动,不能睁开眼睛,但起码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听到外面的鸟叫,旁边有台风扇摇着头嗡嗡吹着,还有我妈那种一听就知道是劳动人民的哭嚎。我听到江医生对我爸妈说:“发高烧的时候身上起红疹,可能是皮肤炎症,可能是猩红热,甚至可能是皮肤癌;呕吐多见于脑膜炎、脑炎;掉头发有可能是中毒;持续长时间高烧,可能是恶性肿瘤、结核病。可是,我们做了全身检查,没有这些炎症,没发现肿瘤,没有上述任何病症的症状,起码现在没有。”
我妈用很急切的口气打断了他:“大夫我是火腿厂的,你跟我说这些干嘛呢,我又不懂,我儿子到底怎么了,怎么治?”
“这种情况叫FUO,就是不明原因发热。本来我同事,就是你们一开始找的刘健宇专门研究这个,可是又这么不巧。我爱人跟你的桂芝婶有点亲戚,她让我对你们说实话,那我就说实话了:现在我们除了打退烧针,做一般性的护理,可以说是束手无策,你们要是有钱就继续在这住着,等刘医生从国外回来,但我说句实在话,他只是研究这方面的病症,也不一定真有办法治;你们要是缺钱,就把孩子拉回去吧--------退烧针诊所都能打。”
我听到我妈又呜呜的哭起来,应该是没力气再大声哭了,我爸也在旁边一起哭。过了一会,我妈忽然吼起来:“拉回去?你当我儿子是猪肉啊!凭什么撵我们走!”
日期:2016-03-26 09:33:00
接着就是我爸对医生陪不是,送他出门,房间里只剩我妈一个人哭。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流泪了没有,即使流了我也感觉不到。当弄清我的处境后,我真想赶紧好起来,要不就赶紧死,这么半死不活的折磨亲人,比死还难受。
快起身啊!
可我的意识努力了很久都没成功,而且越是这样,我的意识越清醒,但对自己身体的存在感越弱,就好像我的意识已经离开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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