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父亲变成了一个狂热的玄学家》
第4节作者:
慌年 这也就是说,我这趟是来接我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也太扯了!虽然按照逻辑推理来说,这样的解释无可挑剔,可是,依我对我父亲的了解,他是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我正想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达召的家了。他的家跟周围许多户人家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走进屋子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达召的妻子很漂亮,有些害羞,此外,他还有一个八岁的儿子,长得跟达召简直一模一样。我想简单跟那娘俩简单客套一番,可惜那娘俩却不会说汉语,我也就直接跟达召动筷吃饭。本来还以为能有什么特色菜,结果一看,却顿感失望,都是一些普通的家常菜,惟独那自酿的米酒格外好喝。其实,这也正常,苗人虽说是少数民族,但是却与汉族的关系最为密切,两个民族早在上古传说的时候就有过交集,当年蚩尤的三苗九黎部落与炎黄二氏争霸,两个民族就已经相遇了。日后,两个民族文化的交流碰撞也就更加频繁了。虽说我并不怎么爱好历史,但从小耳濡目染,多少也懂得一些。
吃过饭,达召终于带着我去见望那个颇有神秘感的阿姝娜了。此时天色已晚,我跟着他的带领,在村落的小路里七拐八拐,根本无法辨别方向,走了好一阵子,总算走到了一处远离村落的僻静木屋。
这木屋与村里其他的房屋相比未见得如何好,但是却比较大,是由五六间木屋合建的。我在达召的带领下走上前去,甚至还有几个黑脸苗人挡住了我们,我见达召跟他们用苗语简单说了几句,那几个黑脸苗人狐疑地看了看我,才将我们俩放行。
那阿姝娜的住宅很老旧,看样子房屋已经有些年头了,屋檐下挂着一些奇怪的木质装饰,像风铃一样,随风摆动。达召让我站在门前等一阵子,他要进去通报一声。我在屋外等了一支烟的功夫,达召才从里面出来,对我说道:“进去吧。”
我犹疑了一下,问:“你不进去?”
达召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我也就只好自己走了进去。
一走进屋子里,我就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这木屋虽然从屋外来看还算干净古朴,可是屋内却有一种一场难闻的味道,像是某些东西发了霉,同时又像是一些草药的味道,我仔细分辨了好久,才发觉,这是老年的味道。想必很多人也都有这种体会,年轻人凡是去老人家里做客,无论这家里收拾的怎样干净整洁,可还是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只有年老的人的身体能发出来,那是一种大限将至,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所发出的味道。
我走进的这间屋子,是这一排五六间小木屋中最小的一间。屋里很阴暗,小窗都用粗布盖住,光源只有两盏烛灯,发出明明晃晃的光亮。我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后,发现小屋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年轻貌美的苗族姑娘,她戴着传统的苗族银器,看样子是经过一番盛装打扮,头顶上的银质装饰让她显得有些头重脚轻。我心道,难道,这人就是阿姝娜?这也太年轻了,看样子比我还要小几岁呢。
我走到那苗族少女的面前,她也不说话,也不看我。我心说,这山里的人民可真是一点都不热情呀。我刚想跟她开口说话,一个分外苍老沙哑的声音却突然响起,说道:“继云的后人?”
日期:2015-08-02 18:09
也不知是被这屋子里阴森的氛围所影响,还是这声音确实有些恐怖,我被这一声着实吓了一跳。抬眼一看,声音的来源是在屋子东南角的方向传来的,那里没有烛灯的光亮,我走进一看,发现那里挂着一块棕色的粗布帘子。
我应声回答说:“是,我父亲是范继云,您就是阿姝娜?”
帘子里的人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我看到一只枯干的老手从帘子里伸了出来,冲我招了招手,看那样子是在招呼我过去。我看那老手简直骨瘦如柴,那一招手似乎就像是被风吹得轻摇摆动一般。看样子,这阿姝娜年纪已经很大了,令我惊讶的是,她这样岁数的人,又住在这种偏僻山区,竟然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
我走上前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听那帘子里的人又说道:“再近一些。”
我往前挪动了两步,觉得已经离那人非常近了,可是那人却又道:“再近一些。”
这回,我总算理会了她的意思,原来,她是希望抚摸我的脸。我知道瞎了的人总是喜欢用手摸一个人的脸来记住一个人的面容,看来,这帘子里的阿姝娜是一个老瞎子。
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是思来想去,既然父亲已经说过这阿姝娜是他的救命恩人,何况我又是一个晚辈,不好不从命,便俯下身子,把脸凑到那干枯的老手前。
那老手一触碰我的脸颊的时候,我不知为什么,立刻感到脊柱发寒,不敢动弹。那老手的干枯程度远比我想象中的厉害,那手在我脸上抚摸的时候,我只感觉拿手简直就是一副骨架,没有丝毫的肉感,而且,手掌异常坚硬粗糙,手掌的掌纹就如同砂纸一样,在我脸上一通乱画。
渐渐地,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只老手似乎并不是在抚摸我的脸颊,它只是用食指和中指两根手指在我的额头至下巴处歪歪扭扭地画着什么,那感觉就像是、像是——鬼画符!
可鬼画符从来都是道教的一种驱邪镇鬼的把戏,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哪个苗族巫师也玩这一套东西。
我正犹疑时,那老手已经停了下来,重新缩回帘子里了。
日期:2015-08-02 18:25
过了一会儿,帘子里的阿姝娜似乎有些不满地说道:“你父亲应该亲自来。”
我心说,难不成这阿姝娜觉得我父亲派我过来有些不敬之嫌,挑理了?于是,忙说道:“我父亲五年前得了一场大病,现在已经六十多岁了,身体不像以前那样硬朗了,所以才委托我来这里的。”
“你可知道我救过你父亲的命?”
“知道。”我回答说,“临来时,父亲对我说过这件事。您从强盗团伙那里把我父亲救出来这件事我父亲也一直没有忘记,只是,他现在行动实在有些不便,所以才派我来,实在没有不敬的意思。”
虽然看不到那阿姝娜的样子,但是我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她似乎有些惊讶,说道:“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怎么?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阿姝娜顿了一会儿,说:“他不说自也有他的道理,大概是不想你也卷入是非之中,这一趟,你只完成你的任务就行了。”
我心头一惊,心说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一路而来,我反复思量,早就觉得父亲对我所说的故事有很多不符合情理的地方,这其中果然隐藏这一些其他的难以开口的秘密。不过,我父亲与这阿姝娜有私情的假设早就已经被我排除在外了,因为很明显,从那阿姝娜的老手就可以看出来,她的年岁甚至要比我的父亲还要大很多呢。
我问:“是非之中?这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那阿姝娜与我父亲是一个性格,天生就喜欢卖官司,硬是岔开话题,说道:“我与你父亲在几十年前也算有过交集,你是他的后人,这是我第一次见你,就送点东西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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