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牌室里的故事》
第31节

作者: 邗江老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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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04-04 15:54:20
  徐老头的邻居们透露,原来徐老夫妇感情十分好。早上老俩口一起到运河风光带散步,下午老太婆陪徐老头到会友棋牌室打牌。吃过晚饭徐老头陪老伴在社区大院跳广场舞。公不离婆,秤不离跎,老俩口互敬互爱形影不离,一向被社区评为模范家庭。那天他从南京押解回家,一上楼梯就高声咋呼。
  “老太婆开门,我给你带来许多好吃的东西,老太婆你饭煮好了没有?”
  令随来的儿子女儿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在殡仪馆望着老伴的遗体徐老头放声痛哭,“是谁杀害了你呀,我去找他为你报仇,老太婆你不能走。你走了,我一个人怎么过呀。”
  他精神失常了,浑然不知是自己杀死了老伴。

  在精神病院,徐老头整天高呼,“老太婆你在哪里?”
  “你们放我出去,我要回家看老太婆。”他喊哑了桑子,哭干了眼泪,一次次昏死在病房。
  会友棋牌室的“评论家”陈大吹分析,扬城公丨安丨部门拿到这个案子十分头疼,按照有关规定,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公丨安丨部门不再收监,何况徐老头又是一个离休干部,精神病患者。可杀人必须偿命,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警方对这起人命案总得有个交待。
  最终南花园社区的干部们放出风声,徐老头的子女们请求司法部门免于刑事追究,他们已经失去了母亲,不希望再失去父亲。他们要求将徐老头送到五台山精神病院,单独给他一个病房,让老人在那里养老送终。不过南花园社区的居民们普遍认为,徐老头的子女们也有一定责任,如果他们经常回家看望父母,或者把父母接到身边居住,徐老头精神不会抑郁,悲剧也不会发生。
  日期:2016-04-07 10:45:00
  “二筒,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最了解老书记,老两口恩恩爱爱,老书记精神正常,他绝不会做那种事。”
  二筒的猜测立马遭到吴长生的否定,吴长生认为 “老书记是不是病了住在医院里,高老一贯十分自觉,一般私事从不打扰别人。”
  “救牌如救火,毛夫人,你陪三个老太爷打八圈。”一把手、李小四、田教头、王三保、傻大姐,宁愿站在边上看斜头,也不愿和这几个老头打牌。吴长生只好请老牌客毛夫人救急。
  毛夫人喜欢打扬城式数番,不过打扬城式数番的人不多,虾子昨天又出差了,毛夫人来迟了一步找不到窝上,只好站在旁边看斜头。
  三个月后老书记又来到了棋牌室,吴长生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在一年一次的体检中老书记被查出了前列腺癌,他在市人医高干病房住了三个月院,每天吃药挂水和理疗。
  “高老呀,病了也不打一声招呼,我们好到医院看看你。”
  一见到老书记吴长生就抱怨,平时棋牌室的牌客生病,吴长生总要到医院看看,何况高书记又是他嫡嫡亲亲的老领导。
  “一点小病何必兴师动众,我连儿子女儿都没有告诉,人老了,天天都会伤风感冒,动不动就告诉他们,势必影响他们的工作。”
  “我还以为你先走一步,去见马克思了。”吴医师和高书记一样,都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对生死从不忌讳,也不把死放在心上。

  “我已经是八十三岁的耄耋老人,也该到马克思那里报到了,不过他不收我。”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老书记紧紧握着吴医生的手,笑着对几个老太爷说,“马克思对我说,老高呀,你没有听‘健康之路’的医学专家们介绍,即使被检出已是晚期的前列腺癌的病人,只要坚持正常治疗,也可活个十头八年,我还想再陪你们打几年麻将呢。”
  老书记依然早上六点到运河边晨练,上午陪老伴买菜做饭,饭后坚持午睡,两点半到会友棋牌室打八圈小牌。他决心和前列腺癌打一场八年抗战,欢迎当年的朋友在扬城宾馆继续为他庆祝九十大寿。
  日期:2016-04-08 17:12:48
  弟兄班子
  “赵红旗、杨鸡蛋、小地主,一百的元子,我们李家庄的老弟兄们打八圈。”
  寒底之前黄军工到南昌儿子那里过年,早上刚从南昌返回扬城,下午就赶到棋牌室打牌。已经大半年不打麻将了,回来要好好过过牌瘾,把耽搁的牌局补回来。

  “一百的元子太大,不打。杨鸡蛋,小地主,你们是老板,兄弟我不能跟你们比,黄军工你是退休的高级工程师,工资也比我高。我们是下岗穷职工,一个月才拿一百多块钱生活费,打两场麻将就输光了,一家老小还吃不吃饭,要打就打四十的元子。”
  赵红旗宁愿站在旁边看斜头,也不肯上桌打一百的元子。
  “高个屁,堂堂军工行业的高级工程师退休,退休工资才拿两千多,还不如一个退休的小学老师。”提到退休工资,黄军工就会八肚子来气。
  “一百嫌大就打六十的元子,赵红旗过来陪黄老哥打八圈。”杨鸡蛋来个折中,硬把赵红旗拖上牌桌。
  黄军工、赵红旗、杨鸡蛋、小地主和老板吴长生都是李家庄蔬菜队的,除了赵红旗小一点,其余四个年龄都差不多,从小在一起尿尿和烂泥,是互相望着长大的发小,也是会友棋牌室的铁杆麻友。
  “赵红旗,不要一天到晚哭穷,这个时道哭穷没有人可怜你,更不会有人送你两百文。”
  小地主一边抓牌一边劝说赵红旗。
  “你就不想想,当年你在粮管所多风光,捞的油水三年也吃不了。二万,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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