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将黄土平原上一切笼罩起来,显示出她的深邃而又神秘。
日期:2016-02-15 19:35:31
“看场”,独属于农耕时代的记忆。
而印象最为深刻的莫过于独自面对狗獾的经历。
半夜醒来,发现旁边空无一人,原本睡在旁边的爷爷不知所踪,四周一片黑暗,呼喊了几声没有任何的回应,声音像被黑暗所吞噬。在漆黑的田地里突然发现自己孤身一人,恐惧油然而生,脑海里构想出各种的妖魔鬼怪,就隐匿在黑暗里,随时跳将出来。
恐慌在心底蔓延,无法抑制,蜷缩在被窝里,哆嗦着将自己包裹起来,等待着大人的到来。
突然传来细微但清晰的沙沙声,是踩到麦秸秆而产生的声音。仔细辨听,声音由麦秸垛的一侧传来,声音断断续续,类似于自己偷东西时的小心翼翼,蹑手蹑脚。
恐惧与不安令我颤抖,想整个的将自己紧紧的裹在被窝里,此刻只有束紧身体才能有稍微的安全感。
强迫自己向声音的方向望去,一团白影慢悠悠的出现在眼前,足一米多高,全身通白,一条粗壮的尾巴在身后缓慢而有力的扭动,身体滚圆细长有点像猪,而头却像狗,两只绿荧荧的眼睛在黑夜里透着阴森。
它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淡定自若,显然已将我视为盘中之物。
怪物,真有怪物!
蹭的一下从被窝里跳起,逃跑才是唯一选择,逃跑时顺手抄起来了旁边的一柄木叉。
跑动通过声音分辨出怪物也向我袭来,爪子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脆响,扭头望去只见它已窜至身后,幽绿的双目,淡白的牙齿已清晰的映在眼前。在靠近的我的刹那它的前爪高高跃起,向我猛扑了过来,幽绿的眼睛透着冷酷与得意,它要一击致命。
而在它高高跳起的瞬间,余光瞄到它柔软腹部,以多年虐待小动物的经验,我明白腹部是动物的软肋。
脑中一片空白身体确机械的转身,将叉子对准了怪物滚圆的腹部,双臂用力刺了出去,一招“回马枪”完成了我下意识的搏命一击。
一击完成之后结果如何,我不知道,只有交予上苍了。
“咚”的一声闷响,我的额头撞在了坚硬的獠牙上,我的身体在冲撞之下,翻仰在地,随即感觉到天地在飞旋,眼喷金星,耳朵嗡嗡炸响,我有些恍恍然,突然间不知道身处何处,甚至不清楚自己是谁。
日期:2016-02-15 19:36:23
平躺在地,双手抱着嗡嗡鸣响的耳朵,好一会儿,自己猜慢慢恢复意识。待听力恢复之后,耳朵里灌满的是刺耳的嘶吼声,类似于村里逢年过节生猪被屠宰时的嘶叫。
循声望去,那东西已平躺在地,它强壮的四蹄乱弹着地面,三根叉齿完全没入它的腹部,木叉的长柄随着它的挣扎而搅动着地面,沙沙作响。它再无法站起,刺耳的嘶吼似乎透露着不甘。
毫无疑问,它的强壮足以置我于死地,如不是自己下意识的回马一击,自己恐怕已成了它的腹中之物。
危险解除之后,紧张的神经瞬间松弛,身体酥软无力,自己又摊倒在地。半月在夜空中发着皎洁的光,月儿周围的云彩在流动,分不清是月儿在云中穿行,还是云在月儿身边奔跑。
从大人口中得知,这东西叫狗獾,而浑身白毛、身长两米的狗獾,实属难见。村里比爷爷年长的老人也没见过,更没听老辈提及过。
八爷勘察了现场后,不禁为我的“獾口逃生”而庆幸。八爷说,以我的力量根本无法将木齿洞穿狗獾的腹部。狗獾的扑来时,三根木齿顶在了狗獾的腹部,而木柄的尾端恰好顶住了地面上的一个凸起,木柄尾端受到阻而无法滑动,反向力洞穿狗獾腹部。
八爷说他正在追捕这只成精的狗獾,正是这只狗獾,最近在附近村子撕食了一个男孩,掏空了内脏。
狗獾是生活在华北平原上一种野生动物,随着人类的耕作范围扩大,其生存空间越来越来小,狗獾的活动范围与人类的活动范围不再重叠。而这只生活在“刘胡陵”硕大的狗獾竟然走出陵地,攻击人类。
日期:2016-02-15 19:37:17
刘胡陵,是一个方圆几十里的乱坟岗,人迹罕至,很多的野生动物在此处安家。“刘胡陵”,原本是附近几个村子的祖辈的坟地,千百年来,这村子的先辈们就埋在此处,一辈一辈下来规模不断扩大。因为开始刘姓和胡姓居多,大家都称之为“刘胡陵”。后来随着刘胡两姓的没落,加之战乱、瘟疫等等,很多无名尸体被扔在此处,有后的早已将祖坟迁出,埋在此处的都是无主无后荒坟,长期积累下来彻底沦为乱葬岗。 刘胡林里高树林立,杂草丛生,在周边平坦的耕地之上,一片阴森森的树林突兀的出现。
周边虽有数个村庄围绕这片陵地,但此处仍人迹罕至,村民心怀忌惮,唯有树木、野草、野生的动物在此这里肆意的生长。爱好野味的人们,也只是在外围捕猎一些动物,偶尔也有一些胆大的年轻人组队去林地里打猎。
林地外围有数条生产路穿过,小路两侧坟头林立,破损的墓碑歪歪斜斜,石碑上的刻字经过岁月的侵蚀已模糊不堪,偶有一两颗柳树生长在坟头之上,坟头柳,绝人后。大白天也让人毛骨悚然,更不用说阴森的林地内部啦。这几条小路上一直有一些诡异的故事,傍晚以后无人敢在此处的行经此处,路人或者附近干农活村民,都是约好了一起劳作,再怎么大胆的人也不敢在此处触这个霉头。
日期:2016-02-15 19:38:03
八爷看着倒在地上的狗獾,叹了口气,“哎,童子劫,命该如此。”
然后转头看爷爷说“你家大孙子厉害啊,这东西我可是和他打交道多年,都没逮到,结果被修平小子放倒啦。哈哈…”
“八爷,八爷,是他先攻击我的。”我凑到八爷旁边,手舞足蹈连比带画,把整个过程吹嘘一遍。
“哎吆,你好神气哦,不过看看你的裤子,怎么尿了!”八爷轻扬眉毛,一脸坏笑。
我低头一看,裤子湿了一片,刚才过于兴奋没有知觉,现在才感觉裤裆里冰凉冰凉的,赶紧用双手捂着裆部夹紧双腿,爷爷和八爷看了后,哈哈大笑。
“这是睡觉的时候尿的”,关键时刻咱不能认怂。
“哎吆,这么大还尿床,是不是更害臊啦”八爷仍然不依不饶。
“你们这么大年纪啦,还笑话小孩子啊”,此时只有耍赖皮来应对啦。
“八哥,你看这咋处理啊”,爷爷递给八爷一支金稻香烟,俗称“一毛找”。
八爷接过香烟,爷爷顺势划了根火柴递了过去,八爷赶紧凑过去单手捂着火苗点着烟,爷爷收回这根点着的火柴给自己点着烟,吐了一口烟雾,“我就是为它来的。老四,你看把这东西卖给我咋样。”
“好啊,八爷,多少钱,能卖十块钱不,我能给妹妹买糖吃啦”。
爷爷扬起巴掌洋装要打,然后扭过头对八爷说,“八哥,给你可以,但是不卖!”
“那不行,这可是好东西啊”,八爷凑到爷爷耳边轻声说“成精啦,浑身是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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