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师傅的奇运巴士》
第23节

作者: 無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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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没有了现在的一切……”阿勇看着阿霖美丽动人的眼睛,“你,还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阿勇的这一问,让阿霖措手不及。她避开了阿勇的目光。
  日期:2016-05-05 19:16:45
  是啊,我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阿霖心里问自己。让阿勇失去一切,然后自己跟阿龙开始新生活?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吗?或者我只是单纯地想要自己的丈夫自信、独立起来,帮他戒掉毒瘾一样戒掉攻略?

  “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说出这句话时,她不清楚究竟是含混应付,还是下定决心。她只感到,突然间脑子一片混乱。
  “谢谢你。”阿勇将阿霖搂到怀里,双手却在阿霖的背后将卷轴展开,悄看纸上的内容。
  然而,这个举动马上被阿霖通过房间的穿衣镜发现。她气怒地将阿勇一把推开:“我都说了,不管怎样都会留在你身边。为什么,你还是赖着这卷纸呢?”
  “阿霖你听我说,不是我多眷恋成功,而是,违背攻略会得到惩罚的。所以,舍弃攻略的这个决定,不是那么容易做出的。”阿勇道出心中的畏惧。

  恩威并施,才能令人更加服从——我,已经被这“攻略”诅咒了。
  日期:2016-05-05 19:17:32
  “不是惩不惩罚的问题。”阿霖极度失望地摇头,“而是在你拥有这卷破纸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散失做决定的能力了。你,不过只是个空壳了!”
  阿勇握住妻子的手:“你不要生气,我答应你,我会努力尝试着去摆脱它的。”
  阿霖将阿勇的手一把甩开:“我生气你也不用怕,反正你有攻略,它会教你怎么给我消气的!”她转身便走,“从今晚开始,我们分开睡吧。”
  走到卧室门口,又回过头来对阿勇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生病时攻略会让你不来管我——因为我阻碍着你顺从‘它’,所以‘它’希望我死。”说后,她将房门重重地关上。
  卧室里剩下阿勇单单一人。听着门外那充满失望与气恼的远离的脚步声,陷入困苦之中的阿勇,将卷轴拿到眼前。

  为什么,你从来不教我怎么消解和妻子之间的矛盾呢?
  难道真如阿霖所说,你觉得她阻碍你控制我了,所以——
  你打算指引我,与我的妻子走向绝裂?
  日期:2016-05-06 19:16:11
  【十】
  阿勇站在轩敞明净的落地窗前,心情凝重地眺望窗外。这是他的办公室,位于高楼上端,室内宽阔明亮,布置得气派时尚。
  站在窗前,全城的繁华景色一览无余。
  “料不到有一天,我能站得如此之高。”阿勇凝视掌心中的卷轴,心中满满的感概,“没有你,别说拥有这间办公室,连这幢楼我都进不来。”
  如果没遇到那辆巴士,现在的我,还只能蜷曲在那间狭小恶臭的破租房里,永远过着打打电玩、逃避现实的日子。
  可是,那个时候是自己用手柄操纵电玩角色,而现在,对“攻略”百分百依赖、顺从、膜拜的自己,却仿佛被人用手柄操纵着。
  这个形同傀儡的自己,令自己的妻子都心生鄙夷、厌恶了。
  昨晚,自己因为这卷“攻略”和阿霖发生了争执。对他深感失望的妻子,一个人睡到了另一个房间。早上起来,发现阿霖在为他准备早餐,但一脸冰霜,对他完全不搭不理,弄完餐点就兀自冷脸回去卧室。
  这天的早餐,味同嚼蜡。
  日期:2016-05-06 19:17:36
  “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走向离婚的结局吧?”阿勇在落地窗前转身,视线投向办公案头的那张与妻子的合影照片。
  “一定要在‘你’和‘她’之间做出选择吗?”阿勇将卷轴搁在照片旁边。“不对。”他拿起卷轴放到照片的另外一侧——靠近照片中自己的这一边,“不是在‘你’和‘她’之间做出选择,而是在‘你’和‘我’之间做出选择。”
  我的人生,究竟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阿勇看了一下手表,近上午9点。根据攻略的指示,9点钟应主动致电E集团的执行总裁,商议项目合作一事。这次项目的竞争对手,又是劲敌阿龙所在的摩寿公司。
  不要打这个电话。阿勇对自己说,不要听“它”的。
  9点一到,阿勇拨出了电话。“好的,详细的合作企划我们见面时详谈。”一番聊谈后,阿勇挂下了电话。以什么样的态度、说什么样的内容,都是攻略教他的。
  明明心里想要反抗,可是一到时间点,内心的依赖与恐惧却让自己欲罢不能地谨遵攻略的指示。
  现在是9点20分,攻略上面的下一个任务启动时间为9点25分。也就是说,他有5分钟的自由时间。
  他掏出手机,拨出妻子的号码。电话一接通,对方马上挂掉。再拨一次,又是同样的结果。拨出第三,对方这回没按,但也没接,电话那头无趣的“滴——滴——”地响。

  日期:2016-05-06 19:19:07
  妻子还是不愿理他。
  这时,有人敲响办公室的门。
  一个女职员抱着一叠文件走进:“这是明天会谈的准备资料,请您审阅一下是否妥当。”
  9点35分的攻略任务边便是审阅这些文件。
  攻略上给的指示是:对呈报材料予以……。后面的指示内容,阿勇当时刻意不看。
  等女职员离开后,阿勇把文件资料好好地翻阅了一遍。他认为这些资料详尽、充实且条目清晰,已经非常的完美。
  “如果是我,我会认可这份会谈资料。”阿勇展开卷轴,期待着自己的决定能和攻略一致。
  结果,攻略给他的提示却是——“退改”。而至于如何修改,攻略上都做了详细说明。这么方便的人生攻略,想得到“它”的人,排成队伍可以绕上地球好几圈吧?
  谈什么“自我”不“自我”,说什么“傀儡”不“傀儡”,方方便便地走向功成名就、拥有豪宅美妻才是最实际的啊——拥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吧。
  日期:2016-05-06 19:20:39
  阿勇通过话线让女职员进来,将资料递回她手中,将修改的内容作了详细吩咐。女职员离开走到门口时,阿勇忽然把她唤住。女职员的脸上自然地流露出“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事”的忐忑表情。
  “不要担心,你的工作表现很好。”阿勇消除对方的担虑,“我只是想问你,如果现在你面前有条路,一条别人为你安排好的成功之路,不用你耗神、不用你劳累,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言听计从、按部就班。这样的路,你愿意走吗?”
  “那这成功之路到底有多成功呢?”女职员进一步问。
  “如果你觉得我还算个成功人士的话,就以我作为标杆吧。”

  “那真的是很大的成功。”女职员笑答,语气真心,并非奉承。
  阿勇莞尔一笑:“那你会做如何的选择?”
  女职员安静了数秒,答道:“这样的选择,其实我做过。”
  阿勇颇感意外地“咦”了一声。
  “我的父母都是医生,他们的私立诊所在我们那儿很有名气。”女职员说,“他们给我安排了一条非常顺畅的从医之路,连男朋友都帮我相好,是一家大医院的院长儿子。如果顺利结婚,我甚至都不用去医院上班,就可以安心在家做少奶奶。当然——”女职员对阿勇笑了笑,“和您的成就比,少奶奶的生活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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