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6-05-06 19:22:05
阿勇轻轻摇头:“大部分女生的终极梦想便是成为少奶奶,这绝对算是大成就。但是,你 现在却站在这里。”
“如果我们总是按照别人的想法去做,那我们和木偶有什么区别。”女职员道,“我不喜欢被安排好的人生,我要做我自己。”
“那如果说,你不按照安排好的路径走,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呢?这样,你还能坚持自我、勇敢违抗吗?”阿勇进一步问。
“当初我违背父母意愿的时候,他们断了所有的经济来源。那个时候我很艰苦,但我靠自己撑了下来。在我看来,所谓的‘惩罚’啊、‘不幸’啊、‘你将来一定会后悔啊’这类的话,无非是你内心孱弱的借口。坚持自我,就应该做好面对困境的觉悟。”
女职员说这话时的坚定眼神令阿勇刮目相看。
“我,我说错什么了吗?”眼见阿勇不言一语,女职员小心翼翼地问道。
“很感动。”阿勇诚心答道,“很佩服你。”
——不是惩不惩罚的问题。而是在你拥有这卷破纸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散失做决定的能力了。你,不过是个空壳了!
妻子阿霖昨晚的话语再次在耳边响起。
等女职员离开后,阿勇再次伫立在落地窗前,若有所思的,将卷轴紧紧握在了手心。
我,不想做个空壳……
日期:2016-05-07 18:57:22
【十一】
阿勇下班回到家时,阿霖正在客厅看电视。一见丈夫,阿霖立马用遥控器关掉电视,脸色冰冷地起身走回卧室,将房门重重关上。阿勇听到门后传来上锁的声音。
阿勇来到卧室门前,背靠房门,坐到了地板上。
“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阿勇对门后的妻子说道,“我对自己也是。自从有了攻略以后,我每天做的事情,就是依照它为我排定的人生路线,奴隶一般地遵从。”
“圣诞节、你的生日、我们的结婚周年,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过。不单单是生日,每一天,我都想早早回家,吃你做的饭,喝你煮的汤。”阿勇掏出卷轴,放在手上厌恨地凝视,“可是,它却不按照我的意愿安排我的人生。”
“你生病那天,攻略明确提示我不能回去。这样不负责任的指示,我竟然照做了。我不知道‘它’这样安排究竟有何用意,但是如果那天你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对不起……”他深深地向妻子道歉,“你说的对,我多依赖它一天,我就越不敢违背它;越不敢违背它,我就会越让你失望;越让你失望,我们的婚姻和感情也就……”阿勇沉沉地叹出一口气。
稍稍平静后,他从地上站起,郑重地面向房门。“我做好决定了。”他说,“我要将‘它’——”举起手中的卷轴,“彻底地毁掉。”
日期:2016-05-07 18:58:20
“开门好吗?”他说,“我需要你在我身边,给我抵抗‘它’的勇气。”
门,这时开了。站在门后的阿霖,脸上写着复杂的表情:“你……真的决定了?”
“跟我来。”阿勇握住妻子的手,前往书房。
打开书柜,将某层架上的书拨到了地上,架子后面露出木板。阿勇双手按住木板,使力往右侧一移,木板竟然被移开了,露出一个暗格。
阿勇从暗格里端出一个小保险箱,对惊异地妻子说:“对不起,这个暗格的存在一直瞒着你。”
“这里面装着……”阿霖迷惑不已地指向保险箱。
“我的人生‘EASY’模式。”阿勇答道。他转到密码锁,拉开保险箱门,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黑色的硬木盒。
盒面上的“EASY”字样闪烁着金光。
“那巴士司机说过,如果有一天我不需要攻略了,将卷轴放回盒子用火烧掉即可。”阿勇将木盒打开,同时拿出卷轴,放入盒内的凹槽。两者刚好匹配。
阿勇向妻子进一步说明:“你之前也看过,这卷轴直接用火烧毫发无损。它只有放入这盒里才能被一起烧毁。这也是我销毁‘攻略’的唯一……”忽然,阿勇意识到什么似的,停顿了一下,但是很快,便继续说了下去,“……唯一方法。”
日期:2016-05-07 18:59:39
他朝妻子迈前一步,伸出双手将其搂住。“我不想再令你失望。”他说,“比起攻略带给我的成就,我更在乎获得你的认可。”
“阿勇……”阿霖发现自己此时情绪竟紊乱得不知该说什么。
“走,我们去客厅。”他一手拉住妻子,一手拿着盒子,来到客厅的壁炉前。
壁炉里,正燃烧着暖暖的火焰。
阿勇望了望盒内的卷轴,抬起脸对阿霖说:“今晚,我要把身上的傀儡引线彻底地斩断。但在这之前,我有件事必须向你说明。”
他凝望她的眼睛:“我之前没有骗你——攻略从没教过我,如何追求你的方法。”
阿霖傻了一下。
“娶到你,是这些年来我唯一凭自己意愿做成的事。”他说,“我重提这个,是因为我害怕你并不相信我之前说的话。”
“我……”阿霖咬咬唇,轻声坦承,“……是不相信。”到这一刻,她不想隐瞒内心的怀疑,“你还记得自己说过‘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包括你——选美皇后,都是拜这攻略所赐’的话吗?”
日期:2016-05-07 19:00:43
“我这么说是因为,如果没有攻略给我的机会,我就不可能出席那次宴会,也就不会与你相识;如果没有攻略给我留下的自由时间,我也就没有多余的时间追你;更重要的,如果没有攻略带给我的功成名就,我根本没有底气向你这么美的女孩求婚。从这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没有攻略,我就不可能娶到你。”
丈夫的这番话,令阿霖感到心脏猛然受到一击。
“有了‘它’,事业与爱情的成功真的变得简单多了。但是,也让我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被手柄控制的傀儡。”阿勇盖上盒盖,摸了摸上面的“EASY”。
“结束了,我人生的简单模式。”他将盒子往火炉里一抛。
那一刹那,阿霖忽然想高声喊出“等等”,但是声音却卡在喉咙里无法发出。
她望向壁炉,看着这装着攻略卷轴的黑盒子被火焰迅速地吞噬,烧得不剩一丝灰烬。
阿勇捧起妻子的手:“没有你,我做不到这一步。”
“你,不会后悔吗?”阿霖感受到丈夫双手的温度。
“有你在,就不会。”阿勇答道,不一会,又挠挠头笑了笑,“话说,烧都烧了,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阿霖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阿龙的计划成功了,阿勇真的亲手毁掉了能让他百战百胜的攻略了。
阿勇是为了她,才下了这么大的决心。
“我,是不是做了件错事?”这样的疑问,不可抑制地在阿霖的心底如火焰般跳动着。
日期:2016-05-08 20:40:50
【十二】
按照和阿龙的约定,在阿勇销毁攻略后,就要第一时间或电话或短信地告知他。但是,阿霖却迟迟走不出这一步。
夜已深,枕旁的丈夫已悄然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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