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三爷给你聊聊真实的古玩圈》
第16节作者:
齐州三爷 日期:2016-02-26 17:12:00
第二个故事————扳指记
一
这个故事说的是清朝光绪年间,具体哪一年,太久远,记不住了。
说的是山东临清州,有个人叫刘安生,他爹,是原先临清的一个武官,做到把总。
临清嘛,是大运河出河北之后的第一个重要码头,在康乾盛世那当儿,这里是商铺林立、五行八作秦楼楚馆遍布林立,就是远在江南一带的大商人,也得到这里来做买卖,端的是个花花世界,被称为小南京。
无论是康熙爷六下江南、还是乾隆爷南巡六次,都是打这里停靠御舟,因此,各衙门和街面上,也是建筑干净严整。
可后来白莲教大起义,加上江南闹长毛、北方闹捻子,大清国国事日衰、朝纲不振,曾文正公横空出世,带领胡林翼、左宗棠、李鸿章诸位大人,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平定长毛及之后的捻军起义,气息奄奄的大清国,才又延续下去。
临清也就衰败了。
然而,这种延续,也不过是耗尽了精力之后、病入膏肓的一种回光返照罢了。
刘安生他爹,当年跟随李中堂的淮军,参加平定捻军战争的,功劳立了不少,但因为是山东人,不是安徽帮,又不识字,尽自当时朝廷赏了不少赏功证和银牌,却还是升官升不上去,最后,只做到千总军衔的把总。
湘淮军里,像刘安生他爹这样的,没有八万,也有4万多,朝廷怎么安排的多来?许多人当兵之后很捞一把,过过瘾,也就被遣散,回家养老当财主去了,有些官瘾大的,花钱托门路,才挣上一个不大的小官。
毕竟朝廷的文武官僚,都有定制,一个萝卜一个坑,那些被赏赐提督、总兵衔的兵大爷们,车载斗量,哪里安排过来?谁也得熬资格不是?
刘安生他爹,算是比较有运气的,遣散淮军时,他爹正跟山东巡抚丁宝桢大人,在剿土匪,战功不大,经验不少,就留在了淮军中,不大不小,也算个老军务。
可清末时节,朝廷银子紧张,又要大兴洋务、又得编练新军,发给旧军的饷银越来越少。武官又比文官来钱的道儿少,所以除了实权副将、总兵官,下属军官都过得不富裕。
刘安生出生以后,开始几年也像别人家官家少爷似得,实实在在多读了几本书,也练了一些武功把子,到了他18岁这年,还没等家里人给他定亲,山东闹了瘟疫,父母双亡,加上本来家里也没什么底子,家人们四散,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他爹临死,给他说了一条道儿————把家里的薄田、房屋、家具都卖了,换了盘缠,上京找他爹的军中老兄弟去吧。
还把一个黑绸子小包袱交给他,让他好好保管,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随便打开。拿出一封给自己老兄弟的信递给儿子,才撒手归天。
刘安生痛哭失声,从此,一个人开始闯荡了。安葬了父母,把家里东西田产卖了100多两银子,背了个包袱,提溜着父亲留下的一口宝刀,连车也不顾,自己一人,踏上而来进京之路……。
日期:2016-02-26 23:14:00
二
六月份的京城,正值盛夏,这天儿热的,能把人烤熟喽!漫天的骄阳似火,烤的大地一片狂躁,连村带镇,土地板结,一群群没衣服穿的小孩子,皮猴子一样泡在河泡子里避暑纳凉。
过了通州,又走了半天,刘安生,才在快晚傍晌进了宣武门。
刘安生放眼望去,京城帝都,果然是天子脚下,万户辐辏,大街小巷全是鳞次栉比的人群和买卖商户,人挤马鸣,闹得人昏头涨脑的,五色神迷。
昏头涨脑的又找了半天,才找到了图样胡同,也就是他爹的老把兄弟家里。
胡同口,下午的热风终于过去了,一群闲汉和街坊正对着卖冰的摊子和西瓜摊子大口的嬉笑咀嚼着,不慌不忙吐着嘴里的瓜子片。
“凉粉唻!冰凉开胃的凉粉喽!”买卖家的小伙计憋足了劲儿大声招呼着,门口的大盆里,一层晶莹剔透的凉粉上浮着一层冰块,旁边几十个大粗碗,乘的全是作料——红彤彤的辣椒、白色蒜末、绿色的香菜、黑色的酱油、绛红的香醋和浓浓的香油,五颜六色喜煞个人。
刘安生抿抿嘴咽了口涂抹,钱他倒是还留着不少,除了2张五十两的银票,还有二三十两散碎银子在包袱里。
可一会儿就要见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老把叔了,这个时候在外头吃东西,多少失了礼节。
刘安生跺跺脚,忍着饥饿和浮热,走到了老把叔门口。
一座严整的四合院,黑漆大门上绛色的对联————忠厚传家远、诗书继世长。一笔颜体很是精神。
门口有个小红漆牌子,写着——兵部宋寓,不得喧哗,违者拿办。原先听父亲说过,这就是京城的小官儿们,糊弄人的把戏,显摆显摆身份而已,五品以下最是流行,其实是纸老虎,认真不得。
小官儿们也得过过官瘾,可惜京城官太多,穿戴吃喝品级都制定的太严格,别的地方比不上,就得自得其乐的拿出点官威,吓唬吓唬老百姓罢了。不然,五城兵马司和巡查九城御史那些老爷们,岂不是吃干饭的了。
敲敲门,里面懒洋洋的打着哈欠问——谁啊这会子家里都准备吃饭了,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水钱不是说好了过几天再算嘛!
门一开,出来个家丁,横眉立目的问——您是哪位?
家丁上下打量刘安生一番——见他十七八岁年纪,身高体壮、浓眉大眼、高鼻梁、弯弓唇,一条又黑又长的大辫子直垂到腰间。长得一表人才。身上穿着玄色细布的裤褂、蓝色的腰带、一双踢死牛的靴子,挎着刀,背着老大的一个包袱。
裤子上的泥点和看不出颜色的袜子、满头的大汗,显见是走远道儿来的。可看这人既不认识、又穿着一般,又神采奕奕。
刘安生知道人家在打量他,便温和的说——我是宋老叔的远亲,特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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