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雪本是一腔恼怒,可是话到嘴边,却全变了:“相公,今天的事,我真的不怨你,本来大丈夫三妻四妾的也是正常。我想过了,若是你真喜欢那位姑娘,不妨娶回来和我做个姐妹。不然这样下去,怕外面人话说的难听,真的娶回来了,大家也无话,相公也称心,我也放心了。”
展存万万没想到络雪会这样说,一叠声的说道:“不可不可,娘子,我从未起过纳妾的念头。”
络雪又劝了劝,展存只是不答应。他虽然喜欢宴宴,但是万万没想着要娶她,毕竟,娶她过门是大事,外面人会怎么想?再说,看宴宴那脾气,估计进了门也不安生的。
这日晚上,在酒肆靠窗的那个位置上,又坐了两个人,一个是喝的烂醉的宴宴,一个是老板娘赛赛。宴宴喝够了,把壶一扔,放声大哭起来。
赛赛叹了口气,劝道:“哭出来也是好的,你就是太要强了,再难受的事,在外头都强忍着装笑,就是不肯认输。”
宴宴听了这话,哭的更厉害了,是啊,她的这些伪装,为什么只有展存不明白呢。
赛赛又缓缓的说道:“其实,你只是不甘心啊,为了这份不甘心,把自己陪进去了。”
宴宴隐约听到了赛赛的话,心中一痛,是啊,她到底是爱上了展存,还是只是一份不甘心,还是,爱上了这种做人的感觉呢?女儿红缠绵的后劲渐渐上来了,宴宴只觉得一片迷离,似乎又感受到了山上那暖暖的青草味道……
日期:2009-9-16 22:23:00
第二日一早,钿儿一边帮络雪梳头一边问道:“小姐为什么昨日要撺掇姑爷把那狐狸精给娶回来?今日一大早,还放姑爷出门去找人家?
络雪叹了口气,眼前浮现出昨日宴宴头上那精致的鹿簪子,缓缓说道:“相公一向不是轻浮浪荡的人,昨日一见那情形,似乎这次,他是用了真心的,我要拦着,他只能偷偷摸摸的,最后总会怪罪我,还不如成全了,一则少爷能如愿,二则也能成全我的名声。”
说罢,又愣了一会,说道:“当初你也见了,我母亲就是处处管着父亲,反而最后失了宠,还落些个好妒的罪名。”说着,络雪又低头不语了。
钿儿还是有些不平:“可是就她那个样子,不进门都这样张狂了,真进了门,又遇上小姐这么好脾气的,还不生生的被人家吃了啊?”
络雪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说道:“不会的,她脾气直,性子大,真要闹起来,少爷没几天就乏了。没少爷护着,她翻不起什么大浪。”
说着想了想,又接着道:“倒是你,也是个脾气大的,倒时候别招惹人家,凡事让着点,显得咱们的气度,也省了把柄落人家手里。”
钿儿忙点头答应着,看看络雪平静的脸,心道:“原来小姐的心思那么深啊。”
与此同时,宴宴还沉沉的睡在她栖身的客栈小屋里。昨日喝的烂醉,连最后是赛赛吩咐二宝把她送回来的都不知道。展存坐在她床边,空气中还是熟悉的晚玉兰的味道。宴宴烧红着脸,还还时不时嘴里轻唤着他的名字。展存又是感动,又是不忍。
宴宴本能的觉得屋里有动静,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双深情而急切的眼睛——展存的眼睛。宴宴本还想赌气,可是撑不住,自己先哭了。
展存一把抱着宴宴,把她整个拥在怀里,柔声说:“我这么抱着你,是不是感觉好些了?昨日事情太突然了,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那些都不是我的本意。”
说着,便把昨日宴宴扔给他的簪子拿了出来,帮她插回鬓角:“你看你,一生气就什么都忘了,这是我送你的,你要是真决心和我断了,也要把这个留下,好歹,有个曾经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回忆。
宴宴看展存说的伤感,又忍不住哭了,边哭边捶他,捶了一阵,终还是舍不得,只说了句:“那你下次,不许这样了。”
展存安慰道:“下次再不扔下你一个人了。”说罢,抬起宴宴的下巴,吻了下去。
两人温存缠绵了许久,宴宴躺在展存的怀里,柔声问他:“存,你能把我带回家去么?”
展存看着怀里低眉顺眼的宴宴,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温顺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感动, 但是转念一想,展家是大族,人口众多,若真娶了宴宴,肯定有人说闲话,到时候闹个满城风雨的,大家不好看。
看着展存的迟疑,宴宴的心又渐渐凉了下去,心中突然很怕很怕,不住的颤抖。
展存一面是不忍,一面是感伤,脱口而出:“宴宴,今生我们错过了,始终迟了一步,可是我答应你,来生,你一定要做我的妻,我一生一世守着你,陪你去山上的青草地,陪你逛街,给你买各种小玩意。”
虽然能承诺的只有这么少,但是一刻,是真的他只有她,他也只有她。这一刻的话,这一刻的心,也许都是真的。在很多年后,展存一遍遍重温着自己当时的真心,自己也被感动了,便自己也认定了这一刻的真实。
宴宴也被感动了,只是感动之余,还是微微有些个心寒:“这个男人口口声声的来世,其实也只是今生不能给承诺的借口而已。”
宴宴第一次冷冷的看着展存,眼睛里不带一丝波澜,冷冷的说道:“存,我知道,我知道来生你愿意用一切补偿我,可是,我是等不到的了。因为我是狐族的,我的不会生老病死,可以长生,但没有轮回,我只有这一世,这世过了,便永远化作黑暗里的尘埃了。我也很希望自己是人,有生老病死,能承受一份与子偕老,然后有来世,和你在寻寻觅觅中再续前缘。”
展存听了这番话,惊呆了,他从未想过有这样的事情。
宴宴看他呆在那里,又接着说道:“存,我虽然是狐族的,但也修成了人形,和凡人是一样的,更重要的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如果,你还是觉得我是异类,我们就此散了吧。”
听了这番话,展存的心渐渐的放了下来,毕竟,狐族的故事,在展宅,是人人耳熟能详的,对于狐族的女子,也少了份常人的恐慌。他仔细端详怀中的宴宴,和常人一般无二,也就更放心了,又吻了吻她,说道:“没事,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是真的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虽然我只有一世,但是我会一直陪着你,逗你开心的好不好?”
宴宴笑了,在展存怀里,闭上了眼睛,可是眼角却有一滴泪缓缓的落下,她知道,身边的这个男人,虽然是爱她的,可是今生是不会娶她的了,他们是同类他尚且做不到,何况还要冲破异类这个枷锁呢?
日期:2009-9-17 13:03:00
下来的日子,展存一日日的陪着宴宴。因为络雪已经知道并且默许了,所以展存,倒反而有些心安理得。情感上一放纵,便越来越大胆,越来越多的日子宿夜不回,甚至几天都不回家,在宴宴也越来越难以割舍。但是至于归宿,他们彼此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谁也没有提起。
欢愉的日子总是短的,等待的日子总是长的。宴宴每一日都变着花样和展存腻在一起,而络雪,却在一日一日的等待中,自己都有些心死的感觉了。不过络雪,一向是有耐心的,她想着,总有一天,她可以等到展存回到她身边,哪怕,他的心回不来,至少,可以让他的人回来。而上天,也许是钟爱络雪多一点的,那一天,终于被络雪等到了。
展存本来就是个娇生惯养惯了的贵公子,这一连多天没日没夜的陪着宴宴嬉戏,早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正巧那日,展存陪宴宴去游船的时候天上突然下起了风,下了雨,小船摇晃的厉害,展存不管风浪,只觉得天旋地转,回到家中,就开始上吐下泻。第二天又撑了冒雨陪宴宴去赏花,又被淋了个湿透,宴宴还不觉得什么,展存却受不起,当日回到展宅,就病倒了。
络雪见展存回家自是高兴的,可是见他这个模样,也被吓了一跳,立马催着平安连夜去请大夫。大夫来了一把脉,说是积劳成疾又受了风寒,最少要拖两个月才能起床。这下展宅上上下下都慌了。连老夫人都急忙出了后院来看望,更别说络雪了,脸上写满了焦急,眼睛里含着泪,趁没人的时候,轻轻埋怨展存:“相公出去玩也不注意些,这下病了可怎生好?别说老夫人急,我的心里,也恨不得可以替相公了。”展存有些感动,有些愧疚,忙拉着她的手说:“没事,就是多在床上呆两天嘛,正好也能多陪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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