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应--该是--23、4号左右吧。”她沉吟着边想边说。
　　“麻烦您把她那天来打电话的经过帮我们好好想想。”

　　“她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她可能涉及到了一个案子，我们正在找她。”
　　“那两天她来打过两次电话，一次是晚上九点多钟，她和另外一名女孩子一起来的，俩人有说有笑的，看样子她是陪那个女孩子一起来的，那个女孩是给她妈妈打的座机电话，我记得她告诉她妈说晚上不回家睡了，自称是和同学在一起呢，叫妈妈放心。还让她妈用瞎话骗她爸爸，要不她爸又该生气了。之后‘小李子’也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我听她念叨了一句‘肯定是玩牌呢，又不接我电话。’当时我就纳闷，‘小李子’会有个这么小的同学。”“秋菊”几乎是一气呵成地说。

　　王敬轩听着，又暗自替巧巧庆幸，这几天来的调查碰上的所有女人，都是朴实、纯真、快言快语的，包括李秋云，这使案件的侦破有了很大的突破。
　　“跟她一起的那个女孩儿长什么样？”
　　“个子不高，也就到我这儿。”说着她在自己的下巴处比划了一下，“瘦瘦的，小鼻子、小眼儿，比‘小李子’白净多了，扎着马尾辫。”

　　“那第二次打电话是什么时候？”
　　日期：2016-06-08 11:46:08
　　是第二天早上8点多钟，她俩又一起过来的，先是‘小李子’拨了个手机号码，好像拨了好几次都不通，后来那个女孩儿用‘小李子’的手机发了个信息，再打过去，对方接了，是个男的。我只记得‘小李子’抢过电话来说了一句‘你要是不来的话，她就死。’说完就挂了。交完钱她俩就走了，走的时候扎马尾辫的女孩儿还笑着说‘回家死去喽’。”
　　“您是说那女孩子说的‘回家死去’？”王敬轩和孟天成、朱明同时绷紧了神经，紧盯着“秋菊”的脸问。
　　“肯定是她说的，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也纳闷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我猜不明白，所以我印象深刻。”“秋菊”姐用不容置疑的眼神回盯着王敬轩和孟天成。

　　王敬轩和孟天成的心情越听越沉重，他默默地从自己的笔记本里拿出巧巧的照片让女店主看，女店主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扎马尾辫的那个女孩。”
　　王敬轩看了一眼孟天成，他也在望着他，他们都会意了，女店主“秋菊”的证词再一次证明了22日、23日两天李秋水肯定和金巧巧在一起，而且她们还谈到了死，这为巧巧已遭不测的推断又加上了浓重的一笔。
　　朱明主动请缨，要求给女店主“秋菊”做笔录，并且已经趴到店里的玻璃柜台上。刚才的问话他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朵里，记起笔录来应该不费力气。
　　王敬轩和孟天成在商店前的一棵大槐树下，找了两张板凳坐下，他问孟所：“你说，为什么李秋水有手机却要跑到小商店来打电话呢？”
　　孟所长犹豫了一下，说：“座机电话费比神州行的手机费便宜多了。”
　　王敬轩点点头，这一点他并不否认，因为数字手机刚刚开始普及，通话费贵得很，这也许也是中国特色，新生事物都很贵，辟如汽车，一辆普通桑塔纳轿车在当时卖二十多万。那些功能不多却卖七八千元的手机很平常，中国移动的收费又根本没有个标准。但他认为还应该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就对孟所说：“我觉得这当中还应该有另一层原因。你想，巧巧没有手机，而通过这几天掌握的情况看，李秋水和宋金田因为巧巧的出现，关系已经非常淡漠，肯定是宋金田经常不接李秋水的手机，所以她们才用公用电话打，你看即使是这里的公用电话，宋金田一看就知道是李秋水打的，都不接了吗。”

　　“有道理”孟所长竖起大拇指，继续说：“照这样推下云，就可以知道李秋水是非常失望了，或者叫绝望，但她还能和巧巧笑着相处两天，可见她是一个心计多么深的女人，应该她是蓄谋已久了。”

　　“太对了，他们谈到了死，也肯定是李秋水利用了巧巧的单纯，给她下了个圈套，但是相处两天之后，李秋水让李秋云把房退了，搬家了，她也消失了，巧巧到底在哪里？人间蒸发了？”我重复着这几天的疑问。
　　“心计这么深的一个女人，和巧巧这么单纯的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又谈到了死，你觉得巧巧还能活吗？”孟天成说。
　　“活着的希望太渺茫了，但听‘秋菊’大姐说，当天她们给宋金田打电话了，说明他知道这两个女的在一起。26日当天即使他没和李秋水联系，他也应该猜到了结果，那么说宋金田在派出所说了瞎话。”王敬轩说
　　“要是当天不让他走就好了。”孟所不无遗憾的说。

　　“嗨，谁也不是神仙，看不了那么透彻，咱们不也是经过这么多天的调查，现在才知道吗!”王敬轩说得轻松，其实最恼火，27日他接手的时候便意识到了宋金田的重要性，如果当时是他在的话，肯定不会让宋金田走，那样案情早就大白了。但现在不能把这些话说出来，一来显得自己多能似的，二来会得罪很多同志，他们也不是故意放走宋金田的。
　　孟天成沉吟道：“现在我们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找到金巧巧的下落，第二个问题才是李秋水和宋金田的下落。”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到：“现在待着也没事，我问问那几路人马查得怎么样了？”说着拿出手机开始给程青、冯长庆等人打电话。
　　张阿姨在不远处和别的村民聊天，一见他俩坐到了树荫里，便走过来殷勤地问王敬轩：“问得怎么样了？”
　　王敬轩又反问：“张阿姨，这位女店主怎么把那天这两人来打电话的经过记得这么清楚啊？”
　　张阿姨故作神秘地小声说：“一点儿都不奇怪，昨天晚上你们来村里查这个案子，今天白天村里就传遍了，我们村子本来就小，什么事也瞒不住的，她肯定早就想起来了。”
　　噢，怪不得那些村民们虽然身子都是坐着没动，可看他们的眼神却是时常地往他们身上瞄，显得怪怪的。王敬轩心里想。
　　这时，不远处有一辆红色的两厢夏利车，停在了路边，车上下来一位25、6岁、身高在1.7米左右的健壮小伙子，他穿着一件白色宽大的前胸处歪七扭八地写着‘不离不弃’的文化衫， 棕色大裤衩，宽带儿凉鞋，向这边一遛小跑着过来了，到了跟前点头哈腰地说：“丨警丨察大哥好！”，那端正的五官上堆满了笑意。

　　王敬轩很诧异，一时没明白过来，没有开口。
　　张阿姨赶紧把话接了过去：“这是我儿子，昨天我把你们来的事儿和他说了，他就说有情况向你们反映，还不和我说。”说完看了看左右，发现没人注意她在说什么。
　　王敬轩现在对铁营村任何人反映的情况都非常感兴趣，更何况是房东的儿子，他急忙站起身来，伸出了手，小伙子慌忙地也伸过手来和他握在一起，显然他还不习惯握手。一般男人和女人握手，握一下手指部位即可，而且不要握的时间过长，否则就会有色鬼之嫌。男人与男人握手，如果是对等关系的可以握上点劲儿，但不能太重，上下级关系的，下级握上级的时候，表示热情，可以双手去握对方一只手。这位哥们儿没有用双手，一只手把王敬轩握的心里嗞歪了一下。赶紧很自然地挣脱开，顺势把孟天成介绍给他。孟所也站了起来，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与他握手，估计也嗞歪了一下。王敬轩引荐完之后问他：“你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