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优先的青春疼痛校园小说,真实性感,你懂的》
第3节作者:
湘西经典土匪
“谢谢。”她温柔地说。
“谢什么呢?”
默然。
我沉溺在吻中,不知道它意味着什么。老实说,被女孩献吻,还是头一遭。良久,我偏头,发现旁边没人。环顾四周,还是没人。
“王静。”我喊。
没回答。投江了不成?我担心。
“王——静!”我吆喝。
“哎!”头顶传来回应声。她上去了,身体前倾,趴在栏杆上。
“黄瓜,我搭计程车回去,不用你送。再见。”大声说完,消失在暗淡的光影里。
王静走后,我有点不习惯,坚持五天,搬学校去了。
遇见王静那年,我二十岁,在长沙读书已经三年。
学校在岳麓区,面积很大,围着高高的火砖墙。
进得大门,迎面一条笔直伸向图书馆的大道,同时通过两台推土机恐怕都不成问题,两旁的榕树浓荫蔽日。大道右边是教学楼,五层,两栋,左边是包括八个篮球场和一个足球场在内的多功能运动场,里面沙坑、爬高杆、单双杠等体育设施一应俱全。
大道在距离校门大概五十米的位置,有个朝左的拐弯,把篮球场和足球场隔开,绕过综合楼,到得一个有林荫有石凳有石桌的广场样的地方。广场中间立一尊雕像,是一个执著于阅读的女生,坐姿优雅,胸脯尖得出奇。医务室、招待所、女生公寓和电影院遍布广场四周,教职工家属区也在附近。这里是A区。有ABC三个区。
我所在的男生宿舍位于校园东南角,是横线上的两栋五层建筑中更肮脏的一栋。宿舍楼后面,是开水房、澡堂,前面是集食堂和音乐协会于一身的方形建筑,据说是民国时期的产物。穿过食堂的屋顶,可以从宿舍楼顶望见教学楼。这些建筑连同西南方的“南湖”公园一起,统称作C区。
B区包括多功能运动场,以及沿运动场呈逆时针旋转的图书馆、体育馆、实验室基地兼校办工厂和综合楼。
建成没几年的综合楼,是校园里唯一看得上眼的建筑,主楼十二层,副楼七层。主楼六层以下是教室,往上三层是计算机培训中心,顶层是记者协会和主持人协会操刀的广播站,中间两层空着。架在综合楼顶的学校全称,白天像一条大蛇的龙骨,夜幕降临,则发出缺笔少画的黄光,成为河西大煞风景的样本。
据说,综合楼没建成前,学校招生困难。建成后,请国务院的某某某题写了新校名,才扭转颓势。此事的真伪,看校门上方的署名便知。
总之,是一所二流大学,没有竞争力,没有名气,只要有钱,谁都可以进来。广告做得倒不含糊,有段时间,湖南经视的午间新闻播完,它便亮相二十秒,宣称什么“一流的师资队伍,一流的教学环境,一流的办学水平”,只差没说这里就是北大。开学典礼上,校长操一口不知所云的方言,食堂的工作人员吝啬至极,管理宿舍的老头耀武扬威,统统令人不快。
进到如同垃圾收购站的这里,是爸爸的主意。我的中考成绩不理想。高中落榜后,收到十三张录取通知书。爸爸精挑细选了一张,然后握着扁担,把我撵进县客运站,拽上长途卧铺,逼来这里。只要在这里待足五年,即可将专科文凭搞到手,再说爸爸许诺每个月多寄五十元生活费,我也就忍了。
日期:2016-02-18 18:24:35
第二章 青梅竹马
说说我家,有点特别,特别得相信的人寥寥无几,吹胡子瞪眼的却大有人在。可都是事实。而且不将这些事实描述出来,张娣就无从谈起。
我爸爸是苗寨的农民,妈妈也是。两人有过一对儿女,文丨革丨期间染上“二号病”,死了。多年后,我的出生又要了妈妈的命,脚先出来,难产。
妈妈死得太冤了。这是获悉死因后我的感言。她不该怀孕,三十三岁,属于高龄产妇,此其一。其二,苗寨没有医院和剖腹手术,只有剪生婆和草药。其结果,痛苦挣扎一夜,断气时咬断了舌头。
若干年后多了个妈。后妈进门那天,抱起我,说喊妈,我只喊姐。她的年龄确实不大。后来听别人说,是一只不生蛋的鸡,这也是她进门的原因。人家是城里人,哥哥还是官儿呢。
那一年,爸爸三十七,后妈二十五,可谓老牛吃嫩草。
爸爸没有兄弟姐妹。奶奶生下头胎后,爷爷的蛋蛋没了,被来历不明的子丨弹丨打掉的。爷爷当时是土匪。
爷爷有三个哥哥。大哥跟随黄兴发动武昌起义,北伐期间战死于九江;二哥在红四军担任排长,参加过万里长征,抗日战争打响的第三年,被坂田大佐的轰炸机炸飞了;三哥在国军某部充当不起眼的炮卒,一九四九年,和蒋介石去台湾了。
可能想到哥哥们在战场上都没写下光彩照人的篇章,爷爷才决定当个土匪。他是八面山的七爷,同解放军周旋多年,没蛋蛋了才弃暗投明。
这些事,爷爷口述时,我颇不以为然,家谱里记载着呢。
我们这地方,穷山恶水,日本鬼子丢丨炸丨弹嫌浪费,内战又离得远,保住一本家谱算不得难事。
家谱里还有关于曾祖父的记载,说他是个孤儿,在寺院长大,聪明好学,还俗后考中举人,和李鸿章在直隶同僚过,一八九八年,被慈禧太后派到南方当巡抚,万贯家私,权倾绿营。但他绝非趋炎附势之流,到香港的中环士丹顿街十三号开过会。武昌起义打响前,把乳臭未干的大儿子交给黄兴时说:“贤弟勿须抬爱,生死自有天命。”言毕,归隐山林,官宦生涯落下帷幕。
便是这样的家,一代不如一代的家。
这么着,即便归隐山林,我家仍风光很久,约莫三分之一个世纪。
当时,曾祖父在武陵山区搞到一栋豪宅,三个女儿,两个儿子,一个正室和三个姨太太都进去后,又买了些地。为搞好关系,继了五姨太,芳龄十九,是个驼子,县太爷的千金,即我爷爷的生母。
除去上面这些人,还有一干丫鬟和小厮。张娣的先人,便在这干下人当中。其曾祖父,做一些收支登记入簿、撰写家谱之类的活计。后来,与一个丫鬟成亲,生下的儿子是小厮,女儿是丫鬟。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此传承下来。传承至今,张娣理所当然地成了我的丫鬟。可惜门第凋零,两人都是独苗。
早在土地革命时期,我家就没落了。批斗会上,曾祖父背一块木板,上面写着“大地主”,被解放军拉去游街后,枪毙了。可能想到年事已高,他没做任何形式的反抗。曾祖父死后,树倒猢狲散,查封宅邸,疏散下人,大洋充公,没收土地。爷爷忿忿不平,上山当了土匪。下人们卷着包袱走了,唯独张娣的先人留下来,和我的先人一起,被逐出县城,长途跋涉三天,到得一个木楼林立的地方,那,便是苗寨。
后来的大跃进时期,文丨革丨时期,改革开放时期,先人死的死,走的走。两家人的嫡系,却一直保持原滋原味的主仆关系。
打从学会说话开始,张娣就叫我少爷。她的父母如此谆谆教诲,右邻左舍也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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