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梦中读懂人间百态》
第42节

作者: 酱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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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

  这回书主要写黛玉以一己之力扳回局面,导致宝钗后面的退出。袭人开启荣耀之路,王夫人和凤姐的裂痕正式出现。
  从上一回中可知,黛玉遭到贾母嫌弃,从这一回中可知,宝玉变成隐形人。原文“日日只在园中游卧,不过每日一清早到贾母王夫人处走走就回来了。”没有贾母和宝玉的倚靠,黛玉现在孤立无援,地位岌岌可危,她怎么化险为夷呢?第一。迎合宝玉,不仅不跟宝玉怄气,而且理解宝玉心思。原文“独有林黛玉自幼不曾劝他去立身扬名等语,所以深敬黛玉。”第二。接近王夫人。王夫人处不仅涉及到权力,而且涉及到第一手信息。原文“这日午间,薛姨妈母女两个与林黛玉等正在王夫人房里大家吃东西呢,凤姐儿得便回王夫人。”其实黛玉还有两个选择:接近贾母、接近宝玉,而黛玉选择王夫人,可见她非常聪明。

  果然,王夫人下达提拔袭人的决议。这是拉拢袭人的机会,宝钗和黛玉都虎视眈眈。两人开始正面交手。宝钗想独享这个信息,她的策略是调虎离山,原文“宝钗与黛玉等回至园中,宝钗因约黛玉往藕香榭去。”而后面宝钗却去了怡红院,可见她藏奸;黛玉聪明绝顶,对于宝钗的调虎离山,使出金蝉脱壳,原文“黛玉回说立刻要洗澡,便各自散了。”而后面黛玉约湘云来与袭人道喜,同样藏奸,同时拉上一个同盟湘云。宝钗以为得逞,所以没有着急告诉袭人喜讯,反让黛玉占得先机。原文“因向袭人笑道:他们没告诉你什么话?袭人笑道:左不过是他们那些玩话,有什么正经说的。宝钗笑道:他们说的可不是玩话,我正要告诉你呢,你又忙忙的出去了。”通过这次过招,可以看出黛玉更胜宝钗一筹。

  黛玉的手腕。前面的故事中,可以看出宝钗圆滑世故,黛玉清高自赏。现在黛玉身处险境,生死存亡,她肯定调整策略。当黛玉受贾母宠爱时,王夫人对她也不甚喜欢;现在黛玉受贾母冷落,王夫人对她肯定更不喜欢。但是,黛玉反而经常待在王夫人那里,可见她也是能屈能伸的人。第一。她免去“勾引”宝玉的嫌疑;第二。她获得需要的信息。除了前面关于袭人的喜讯,后面原文“且说林黛玉当下见了宝玉如此形象,便知是又从那里着了魔来,也不便多问,因向他说道:我才在舅母跟前听的明儿是薛姨妈的生日,叫我顺便来问你出去不出去.你打发人前头说一声去。”王夫人让黛玉帮她处理棘手的事情。

  通过宝玉和袭人的对话,原文“宝玉道:上回连大老爷的生日我也没去,这会子我又去,倘或碰见了人呢?我一概都不去.这么怪热的,又穿衣裳,我不去姨妈也未必恼。袭人忙道:这是什么话?她比不得大老爷.这里又住的近,又是亲戚,你不去岂不叫他思量.你怕热,只清早起到那里磕个头,吃钟茶再来,岂不好看。”王夫人怕伤亲戚情面,想让宝玉去;宝玉有贾母纵容,不愿意去。这种情况,黛玉一句话就解决了,原文“黛玉便先笑道:你看着人家赶蚊子分上,也该去走走。”黛玉之前看到宝玉和宝钗稍有亲近,便赌气悲伤。现在她主动告诉宝玉这事,就说明黛玉绝对拎得清,明白这时候为王夫人解决麻烦比自己的小爱小情更重要。

  宝钗的败局。她和宝玉是两个世界的人,原文“或如宝钗辈有时见机导劝,反生起气来。”这就导致无论宝钗怎样取悦宝玉都无济于事。她替宝玉做针线,替宝玉赶蚊子,袭人制造机会让他俩独处一室,不过,终以失败告终。原文“这里宝钗只刚做了两三个花瓣,忽见宝玉在梦中喊骂说:和尚道士的话如何信得?什么是金玉姻缘,我偏说是木石姻缘!薛宝钗听了这话,不觉怔了。”宝钗非常可敬,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为之努力,去争去夺,然后愿赌服输,光明磊落。

  袭人的荣耀。富贵险中求,袭人的荣耀来之不易。她赌了一把,押上生家性命。那时,金钏稍有不慎就丢了名声,丢了性命,她的老板王夫人心狠手辣;宝玉刚刚挨打,他的母亲王夫人正在忧心忡忡。在这个节骨眼上,袭人冒死剑走偏锋。她最后赢了,赢得惊心动魄。她一心一意相对的老板宝玉,明知她的心思,却无动于衷,袭人不得已冒险为自己求得富贵,她对宝玉失望,也对将来恐慌,她的新老板王夫人一脚踢走自己的老员工金钏,毫不留情。原文“袭人方告诉.宝玉喜不自禁,又向她笑道:我可看你回家去不去了!那一回往家里走了一趟,回来就说你哥哥要赎你,又说在这里没着落,终久算什么,说了那么些无情无义的生分话唬我.从今以后,我可看谁来敢叫你去.袭人听了,便冷笑道:你倒别这么说.从此以后我是太太的人了,我要走连你也不必告诉,只回了太太就走。”

  王夫人和凤姐的裂痕。从前面的故事可知王夫人不善言谈,吃斋念佛,心狠手辣,冷酷无情,那她的头脑和手腕怎么样呢?通过她盘问凤姐的策略就能看出她非常厉害,原文“王夫人问道:正要问你,如今赵姨娘周姨娘的月例多少?凤姐道:那是定例,每人二两.赵姨娘有环兄弟的二两,共是四两,另外四串钱。王夫人道:可都按数给他们?凤姐见问的奇怪,忙道:怎么不按数给!王夫人道:前儿我恍惚听见有人抱怨,说短了一吊钱,是什么原故?”王夫人“请君入瓮”,诱导凤姐一步一步掉入陷阱,最后才亮出杀手锏,为什么“克扣姨娘的丫鬟月钱。”王夫人并非要赵姨娘主持公道,而是责怪凤姐越权,没有请示她而擅自做主。虽然凤姐一直背着王夫人搞小动作,但她第一次明目张胆地越权,这是挑衅王夫人的权威。

  现在,凤姐被抓住把柄,无缘无故地克扣赵姨娘丫鬟的月例。凤姐胡搅蛮缠,原文“凤姐忙笑道:姨娘们的丫头,月例原是人各一吊.从旧年他们外头商议的,姨娘们每位的丫头分例减半,人各五百钱,每位两个丫头,所以短了一吊钱.这也抱怨不着我,我倒乐得给他们呢,他们外头又扣着,难道我添上不成.这个事我不过是接手儿,怎么来,怎么去,由不得我作主.我倒说了两三回,仍旧添上这两分的.他们说只有这个项数,叫我也难再说了.如今我手里每月连日子都不错给他们呢.先时在外头关,那个月不打饥荒,何曾顺顺溜溜的得过一遭儿。”凤姐把责任推到“从旧年他们外头商议的”,含糊不清。当王夫人提到宝玉的丫鬟时,凤姐赶紧替贾环说话,“若不裁他的,须得环兄弟屋里也添上一个才公道均匀了。”这是她为刚才的心虚做遮掩。薛姨妈也替她帮腔。

  凤姐出来后,发泄不满,原文“又告诉众人道:你们说我回了半日的话,太太把二百年头里的事都想起来问我,难道我不说罢。”这是埋怨王夫人不愿放权;又骂赵姨娘,原文“如今裁了丫头的钱,就抱怨了咱们.也不想一想是奴几,也配使两三个丫头!”现在凤姐在贾母面前炙手可热,她不再对王夫人唯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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