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写,你慢慢的看,赵眼的恐怖中短篇小说集。》
第27节

作者: 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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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啦……吱啦!门继续被挠着响,那东西在门外挠了一会,就停了下来。
  大伯坐在门口,手里端着枪,枪口对准了铁大门,他的手心,额头都是汗,可他仍感觉到冷,刺骨的冷,冷的他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屋子里,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冷的?大伯把头微微扭开,往炕上的人群里瞧。
  接下来,印入他眼中一幕,让他几乎窒息!
  那些原本围在炕边,有说有笑的猎人们,现在居然……居然全部,横七竖八地躺倒了!
  日期:2016-01-13 20:08:00
  二十多年过去了,路土现在回想起来,感觉自己就好比河流里的一块雨花石,经历了太多岁月之水的洗礼,很多事,很多人,很多细节,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可二十七年前的那个晚上,对抗狐大仙的那个夜里,大伯当时的表情,在看到他叫来的援兵,在眨眼间的功夫就全躺倒后的表情,路土永远都忘不掉。

  那表情写了太多的内容,路土当时还小,读不懂那些表情,他躲在大伯的怀里,抬起头看他的脸,大伯的脸黝黑着,多年的风吹日晒,脸上的褶子就像被刀刻过一样,灰白色的胡子围脖一样缠住了他的脖子。
  大伯是个话不多的人,他老实,本分,却又坚强的像一块顽石,一块把自己的困难和心事藏起来的顽石,他是路土从小到大的榜样,可现在,这样一个人,那曾经饱经风霜而麻木的脸上却被惊恐,怀疑,和无助给扭成了一团。
  惊恐,怀疑,无助,这是路土长大后,回忆起那晚,大伯当时的表情,才明白过来的。
  大伯叫来的救兵,一眨眼全躺倒了,生死未知,前一秒,他们还盘坐在炕上,一脸紧张地望着大铁门,没记错的话,里面有几个小伙子,还按耐不住地想跳下炕去开门,还好被劝住了,可下一秒,这些人就像叠粽子一样,全部翻躺在了炕上。
  发生了什么?他们自己不知道,大伯和路土也不知道,一秒钟内,能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喝醉了?不可能,他们喝的很少,按照那个年代,那些东北野汉子的酒量,他们喝的那点,根本就不算酒,最多只能说稍微助兴罢了,酒,肉,花生,他们都沾了,大伯和路土也沾了,他们两没事,可偏偏他们就倒了?
  这事邪乎的让人窒息。
  他记得有一年,大伯带着他去水库里炸鱼,土制的丨炸丨药,在水里爆开后,溅着水浪喷的几人高,一股鱼腥味的水珠子,砸的路土满脸都是,没多久,一条条鱼瞪着眼睛,翻着白肚,就浮到了水面上。

  路土当时就把身子猫在船里,看大伯用网捞鱼,现在,他觉得那些炕上躺着的叔叔们,和当年水面上翻着白肚的死鱼,没什么区别。
  想到这,他躲在大伯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那诡异的爪子挠门声,早就停了下来,屋里屋外都安静的吓人,路土细嫩的哭声,在这静的夜里,显得是那么的唐突和无助。
  大伯的手,还是举着枪,枪口对着铁门那边的东西,大伯其实一直都不是个胆小的人,如果这事是冲着他来的,说不定他还没这么怕,可现在,那个东西,指名道姓地说要吃他的孩子,大伯的孩子只有一个,那就是路土,路土是他的侄儿,可却比自己的亲儿子还亲。
  现在,大伯没了援兵,他叫来的朋友们,生死不明地躺在那里,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独自面对那最黑暗,最怨毒的东西。
  来找他孩子索命的东西。
  他怎么能不怕?
  他
  怎
  么
  能
  不
  怕!
  夜更深了,那东西,那个叫做狐大仙的东西,就这么隔着门,和大伯对峙着,周围除了路土鼻子里断断续续的哭声,就只有一片死寂。

  桌上昏黄的煤油灯里迸出了一个火星子,噼里啪啦地飞到了地上,灭了,就在这时,门外一阵尖细的歌声:
  那歌声重复地唱着,音调诡异而古老,像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婴儿,扯着嗓子的哭叫声。
  那首歌的本身,和唱这首歌的东西一样,都不属于这个年代,这个世界,大伯当时青着脸,怀里搂着路土,张大了耳朵听,听了几遍,才终于听明白那东西唱的是什么。
  它唱的是:
  “新贺自(孩子),旧褥子
  一道儿钻进了,呀么!

  钻进了饿(我)的皮肚子。
  抽他的筋儿呀,吃他的心儿
  留下了魂儿来,饿呀么把它
  把它冻成冰儿!”
  听了这歌,大伯的心快被恐惧给撕成两半了,他头皮轰地一声!手里的老猎丨枪丨,都快被他给捏化开了。

  那歌声就这么一遍遍重复着唱着,又尖又细,听起来比爪子挠门还让人难受,紧接着,大铁门又开始响了,外面有什么东西,在狠劲地撞门。
  砰!砰!一下下地撞,那声音就和地震了一样,地板,屋顶都在颤,吓得路土眼睛都不敢睁开。
  大伯家的门,说是铁门,可实际上只是木头外包着层铁皮,当时的东北农村,门几乎都是这样,看着结实,实际上很薄,很脆,用点劲儿,一脚就能踹开。
  也许是铁门上贴着的关公像起到了作用,那东西在门外,就这么一下下地撞,可折腾了半天,大门还是纹丝不动。

  大伯稍微松了口气。绷得紧紧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那东西最后似乎是放弃了,它进不来,最后撞了一下门后,一切恢复了平静。
  那尖细的歌声,也悄悄停了下来。
  屋子里凉飕飕的,大伯站起身来,把脸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桌子上的菜,肉还飘着香味,香味飘进了路土的鼻子里,可下一秒,那味道就变了。

  狐骚味,由淡到浓,刺鼻的狐骚味,顺着铁门缝子,拼命地往屋子里钻,很快,这些狐骚气息,在空气中结成了薄薄的雾。
  日期:2016-01-14 01:01:00
  那气味,路土至今难以忘记,太难闻了,难闻的直辣眼睛,雾气就在屋子中飘着,不肯散去,
  大伯刚掉下来的心,又悬到了嗓子眼里,他慢慢向后退着,伸手摸到了桌子边的一块干净手帕,递给了路土,他不想让路土闻这个味,狐大仙的味,人闻多了,魂就没了。
  路土用手帕把自己的嘴,鼻堵了个严实,可那狐骚味儿还是顺着缝往里钻。他当时难受极了,就低下头想吐,谁知,刚把头低下,就看到地板上,有一团毛绒绒的东西,正顺着门缝往屋子里钻。

  “大伯!你快看!”路土吓坏了,赶紧拉了拉身后的大伯,顺着路土小手指的方向,大伯就看到了他最不愿,也最不敢看到的场景。
  毛!淡黄色的,密密麻麻的狐狸毛!像针一样的,从四周的门缝子里往进钻!伴随着一阵阵吱吱啦啦地,金属摩擦铁皮的声音,那些毛长了眼睛似得,直溜溜地冲着路土站的位置,蔓延着。
  那刺鼻的狐骚味,就是从这些像刺一样的毛上发出来的,一米,两米,成百上千万根毛,挤在一起,很快就淹没了铁皮大门。
  大伯喉咙里有些痒,他想喊,可他已经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根本喊不出来,情急之下,他一把抱起路土,就像里屋跑,可那些像针刺一样的毛,就跟在他后面,越长越软,从门缝涌进来,塞满了外屋,现在又向着里屋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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