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之间》
第27节

作者: 田方方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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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10-24 08:53:58
  堵了半个小时,他们终于挪到了酒店。骆中找位置停车,让林歆先去包厢。林歆在去包厢的路上,正好碰上了杜雨辰和程雪一家三口。程雪抱着一岁的咕噜,老远看见林歆,就要咕噜喊干妈。咕噜还小不会讲话,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林歆,只是呵呵的笑。
  “我们咕噜看见干妈就直乐。干妈是个笑话吗?”林歆逗着孩子,“给干妈好好亲亲。”接着就从程雪手中接过孩子一阵猛亲。
  “别啊,你这口水哗哗的,待会我要再亲孩子,不就和你间接接吻了吗。”杜雨辰笑着说。
  “那就便宜你了呗。”林歆满不在乎的说。
  “你倒是一直盼着呢吧,”程雪说,“上学那会儿,林歆可是你们学校校花哦。要不是我回来的及时,只怕你早就拜倒在我姐们儿的石榴裙下了吧。”
  “可不是嘛。那时候我可是学校首屈一指的校草,和林歆那真真是绝配。”
  “你可别说。那时候暗恋你们家杜雨辰的人排成排估计能绕三角湖一圈。”林歆打趣道。
  程雪说:“你可别捧他,再捧这家伙尾巴又要翘天上去了。再说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这会儿你再看,他就是一没特色的大叔。”
  “我特色,真的,特别色,你懂的。”杜雨辰说话时一双剑眉像是在跳舞。
  程雪和林歆听了哈哈大笑,咕噜好像听懂了似的,也笑出了声。

  “对了。骆中呢?”杜雨辰问道。
  “他停车去了。一会儿就过来。”提起骆中,林歆心里就堵的慌。
  “你们几个就站在门口胡侃,也不进来。扔我一个人坐这儿都半天了。”韩晓磊一张荷叶般的大脸盘子从包厢里伸出来说道。
  “谁知道你一个人啊。我们还以为你今个儿又要牵个小秘出来溜溜呢。”杜雨辰说道。
  程雪拍拍韩晓磊的肚子说:“你这肚子,该减减了。不看脸还以为是怀了几个月的孕妇呢。你一个大老板是不坐地铁,要是戴个假发坐地铁保管有人给你让座。”
  “人家让完座,心里肯定在想,长成这样的女人,是谁那么不开眼让她怀孕的。”林歆补刀。大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都来了怎么不进去?站在门口干嘛?”这个时候骆中也过来了。

  “我们这不是都出来迎接大作家呢吗?今天没铺红地毯,您老受委屈了。”韩晓磊打趣道。
  “别胡扯了。都进去吧。”骆中把众人都请了进去。
  进到包厢,骆中给林歆拖出椅子让她入座。他们之间有个没有言明的默契,在朋友面前须得演出感情很好的样子,不能让人看出问题。
  “你看看人家骆中,这么大的腕儿,对老婆还是那么gentleman。你怎么不学着点。”程雪对杜雨辰说。
  “我可学不来。您都定义了我是一没特色的大叔,要是绅士起来不太像话吧。”

  “大学里那些女生真真是瞎了眼。”程雪故作摇头状。
  “是啊,您这会儿视力恢复了不是。”杜雨辰又对韩晓磊和骆中说道,“你们俩是又开车了,是吧。不是说了咱吃饭不许开车的吗?”
  “没事儿。待会我叫公司来两个人开车。咱们好久没见面,肯定得喝啊。大作家您说是吧。”说完韩晓磊就抡起膀子叫服务员上酒。
  骆中、杜雨辰和韩晓磊在大学住一间寝室。骆中被学校开除后,他的那张床也没有人再住进来。学校曾经安排过几个人,都被杜雨辰和韩晓磊合伙挤兑走了。韩晓磊跟校方协商,由他出另一个床位的住宿费,才没有再安排。虽然这件事对骆中没有实际意义,但是他很受用两个朋友对于他的忠诚。韩晓磊和杜雨辰都知道骆中对名誉的极度在乎,所以也没有在骆中成为公众人物之后不合时宜的提骆中以前的事情,只管给他戴高帽。(当然,如果没有程雪的提点,杜雨辰那根大条的神经是不会在意的)越是这样,骆中越觉得他们是可以交往的对象。

  “咱们有小半年没聚了吧,”韩晓磊挺着他的大肚子站起来举杯,“我提议先走一个。”
  “是啊,一个大老板,一个大作家。我这个小业务员能约一次不容易。”杜雨辰也站了起来。
  “你还不是三天两头出差。约你几次都不在。好在你们家小雪还有休息的时候,我还能好好看一看咱干儿子。“林歆打抱不平。
  “我那是瞎忙,和这二位哪能比呀。话说上次聚餐你不是病了没来吗?你不知道,韩总带了个小秘,可精神了。”杜雨辰说。
  “是吗?那我岂不是错过了好戏。”林歆说。
  上一次林歆不是真病,而是刚拿到医院的再也不能怀孕的检查结果,她实在没有心情出席这样的场合。
  “小雪最近忙吗?这春运又要开始咯。”韩晓磊转移话题。
  “是啊,公司又加了好多班。昨天才从首尔飞回来。明天又要飞台北。”程雪是空姐,每天往返于世界各地。

  “大家都站半天了,咱这酒还喝不喝?”杜雨辰打断他们的对话。
  “喝!喝了都坐下来说话。不许起立了。”骆中发话了。杜雨辰一仰头就把一满盏红星二锅头倒进了口里。
  酒足饭饱,林歆逗玩坐在婴儿餐椅里的咕噜,咕噜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一脸萌相。三个大男人有点醉醺醺,韩晓磊讲话已经大起了舌头,骆中满面红光,连脖子根都红了,杜雨辰眼泡也肿了起来。这时,杜雨辰给两人使了个眼色做出抽烟的动作,三人鱼贯而出。
  日期:2016-10-24 08:54:30
  他们来到男厕所,杜雨辰给骆中和韩晓磊上烟。骆中是不抽烟的,不过,如果他有些醉了,也是不会拒绝。
  “说吧,又借多少?”韩晓磊其实早就知道今天这个饭局是杜雨辰为借钱而组的。
  “是兄弟就别废话。我也是有苦说不出。”
  “跟你说了,别赌别赌。有老婆有孩子就好好过日子。还尽瞎折腾。”骆中一听说又是借钱的事就头大。
  “你不知道,这次本来能大获全胜的。结果晚节不保。一把大的没有冲起来。”杜雨辰说起赌桌上的事情精气神都来了。

  “劝你是白劝了。赌博能过日子吗?”骆中没好气的说。
  “道理我都懂。以后不赌了。坚决不赌了。我发誓。还望兄弟帮我过这个关。”
  “说吧,多少。”一直没说话的韩晓磊从西装内衬拿出了支票薄。
  “三十万。”杜雨辰没敢抬眼看两人。
  “你这坑挖得有点深啊。再这么下去,谁也救不了你。”韩晓磊说。
  “骆中说我就算了,你凭什么说我,当年要不是你带我上道,我会陷进去吗?”
  韩晓磊不做声了,他一直后悔当年带杜雨辰进赌场。他知道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赌性。只是没想到杜雨辰会深陷其中。
  “不说了。以前的几万块不要你还了。我和晓磊一人再借你十五万。限期两年还清,不要利息。但是你要写保证书,以后不赌了。不然兄弟都没得做。晓磊,你说行不行。”

  “保证书已经写好了。知道你们要来这一手。”杜雨辰笑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邹巴巴的文稿纸,几个字像狗刨过似的。再帅气的男人露出这种无耻的嘴脸也让人恶心。
  “以前的帐我也不要了。借你十五万,五年还清。两年还三十万,对你来说,压力太大了。小雪怎么办,咕噜怎么办。”韩晓磊说。
  “你对我老婆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杜雨辰阴阳怪气的说。
  “杜雨辰,做人厚道点。说的什么话。你开口借钱大家连眼都没眨吧。人家晓磊,兄弟做到这个份上,仁至义尽了。”骆中说。
  “你是不知道,韩总一直觊觎我老婆,又不敢承认。做兄弟,哼!他估计巴不得我死。”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们就把话说开。没错,我是喜欢小雪,但我从来没想过要怎么样。她爱的是你,嫁的也是你。我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你最好好自为之。如果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骆中,我先走了。跟他说不到一块去。”韩晓磊撂下狠话,把写好的支票塞进杜雨辰的上衣口袋,转身就走了。
  “你没可能。小雪这辈子都会对我死心塌地。就算我再怎么穷困潦倒,你也没可能。”杜雨辰对着韩晓磊忿忿离去的背影喊道。

  “走吧。待会儿就跟她们说晓磊喝多了,先走了。你也不想程雪知道吧。”骆中拍了拍杜雨辰的后背。
  “知道了也不怕。反正已经这样了。你看他那样子,好像多大的恩惠似的。”
  “我奉劝你一句,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人家钱借给你了,你要是不会感恩,也别无赖。再赌下去,什么都会失去的。包括小雪。”
  杜雨辰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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