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的皇冠——光武皇帝之刘秀的秀》
第16节作者:
曹三公子 日期:2008-10-15 2:46:48
光武皇帝卷一“努力”NO.19:
借尸还魂
有些人,平时并不显山露水,感觉就一普通人,并无特异之处。然而一旦换了时空,则有如锥处囊中,其末立见。刘秀来到太学不久,便展现出了他可怕的洞察力、决断力、执行力,这三种力的合力,则是领袖魅力。
刘秀的从商首战,以惨败告终,但对独具慧眼者而言,商机无处不在。在南阳同乡朱祐的身上,刘秀很快就发现了新的商机。
朱祐①,字仲先,南阳宛城人,父亲早逝,从小便随母亲投奔外公。朱祐外公刘翁,也是长沙定王之后,和舂陵刘氏时相过从。朱祐因此也经常往来舂陵,和刘秀兄弟都很熟悉。
朱祐和外公一家过活,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寄人篱下,日子过得相当拮据。好不容易进入太学读书,朱祐自然格外珍惜,对他来说,太学给了他一次改写人生命运的机会(对他这样的寒门子弟来说,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可能终生不会再有),只要他学业优秀,便可通过考试进入仕途,再一步步地向上升迁,最终取得自己想要的社会地位。
因此,在朱祐的太学生活中,学业始终排在第一位。刘秀时常前来拜访朱祐,但朱祐总是不讲情面地把刘秀晾在一边,先完成自己的功课,这才肯开始接待。
朱祐因此便成了刘秀眼中的书呆子,没少受刘秀的调侃和戏弄。
日后我们可以发现,调戏别人堪称是刘秀的一大嗜好。即使在刘秀的太学时代,遭其调戏的,也远不止朱祐一人而已。刘秀还有一位同窗,名叫严光,字子陵,后来入了《高士传》,扬名后世。严光少年得志,早在入太学前,便已经闻名天下。然而,就是这么一位牛人,照样难逃刘秀的嘲讽,屡屡当面直呼其为“狂奴”。
朱祐尽管经常被刘秀戏弄,但他往往只是憨憨一笑,并不介意。他心里很清楚,他不能和刘秀比,人家玩得起,他玩不起。刘秀读不读太学都无所谓,但太学却是他唯一的机会。
某个冬日,刘秀和朱祐同乘一辆车,登门拜访官居司隶的陈崇。陈崇也是南阳人,和刘秀一家有通家之好。刘秀先进了陈府,朱祐则在门外一边看车一边等候。朱祐家境窘迫,寒冬时节,也只能穿一件单衣,他满以为刘秀一定会转达陈崇,让陈崇请自己进去,就算不能好吃好喝一顿,至少也不用在街上傻乎乎地吹风挨冻。
朱祐左等右等,就是没人请他进去。终于刘秀出来了,上车就说走。朱祐责怪刘秀不够意思,刘秀大笑道,我想想你还有单衣可穿,所以就没有做声。②
照今天看来,这个玩笑开得有点过火,倘若换一个人,可能老早就一拳向刘秀招呼过去了。然而,朱祐却坦然接受,丝毫不以为忤。
刘秀和朱祐的关系就是这么奇特,借用《东观汉记》里的原话,便是“(刘秀)常戏狎之(朱祐)如是,(朱)祐愈恭慎自附。”
不得不承认,像刘秀这种人,具有气场,仿佛凌驾于众人之上。他总是和凡俗人等保持着恰当的距离,恰当得可以随时实施调戏,而又不至于被人大叫非礼。就算你明知道他在俯视你、玩弄你,你也无力抵抗,因为他这样的行为,并非故意,而是发自肺腑的无意。
这一切,皆源自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不是来自于别人在挤公交车而你在打的,也不是来自于到处是剩男剩女而你却是万人迷,也不是来自于全世界都在金融危机而你趁机抄底。这种安全感,是无影无形的,不可被夺走的。因为这种安全感,只来自于他的心灵。
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和世界的关系有着这样的定义:我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生存在别人看来,或许是一道难题,但在他眼中,则是一场游戏。他可以藐视众生,举重若轻。不知不觉间,你被击溃,你习惯了他的调戏,你认为这就是你理所应当的待遇。
我们并不能说朱祐是一个受虐狂,我们只能说,朱祐已经明确了他和刘秀的地位差异:两个人虽然是朋友,但刘秀是主人,而他是奴隶。也正因为此,朱祐尽管还比刘秀年长五岁,却甘愿做刘秀的小弟,成为刘秀最早的嫡系。
所谓穷则思变,迫于巨大的经济压力,无论朱祐多么在乎自己的学业,却也不得不利用课余时间做些小买卖。好在他祖上传下了一道药方,等他到了长安之后,便业余卖起药来。
俗话说,十个劫道的不如一个卖药的,十个卖药的不如一个开学校的。既然是卖药,按理说生意总不会太糟。长安又是帝国的都城,消费能力不成问题。况且,朱祐的药,既有真材实料,又有不错的疗效。
然而,有这么多利好,朱祐还是不断亏本,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选择放弃,自我安慰道:君子固穷而已。
刘秀认为,卖药是一个好行业,朱祐的药也是好药,没有道理不能赚钱。他决定借尸还魂,利用朱祐的资源东山再起。
注①:朱祐,又作朱祜、朱福。按:朱祜为确,易以他名,避汉安帝讳也。因朱祐之名已多为后世接受,今从之。
注②:关于这件事的原文记载,见于《东观汉记朱祐传》:
光武尝与朱福(即朱祐)共车而出,过候司隶陈崇。崇,南阳人也,与上通家。福持车在外,以为上当自达道,今崇请之,上不说,辞出就车,崇大笑,曰:“独我当相见,念卿不复,故不道也。”常戏狎之如是,福愈恭慎自附。
很惭愧,这段话我读了不下三十遍,依然不知所谓。想来原文应有错漏,不然不会如此不通。以我个人之见(考虑到其他史料中体现出的刘秀和朱祐的关系),“今崇请之”或为“令崇请之”,“上不说”的“说”不能读为“悦”,“崇大笑,曰”或为“福怪之,上大笑,曰”,如此一来,意思稍为可解。至于“念卿不复”中“不复”二字的意思,殊为费解,只能勉强将复解作複。複,重衣也。
由于水平所限,这样的解释,我个人毫无把握,还望同学们不吝指正,在此先行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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