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右边,我坐在左边,形如伉俪。
不是我不反抗,是我今儿个喝的实在是太多,后脑勺又挨了一瓶子,全身如同烂泥,在旺盛的阳气也醉了。
我竟然反坐过来,还对着她点头鞠躬,拜起了天地。
想让老子到地下去伺候你,没门。我摇头晃脑,一个劲的保持自己清醒,努力的让自己挣开这一切。
谁知道女尸竟然微微一笑,旗袍的纽扣还自动解开了,露出美丽的锁骨,雪白的肌肤。你就是美的给天仙似得,老子也不看你一眼,你个死货,碰你一下,我的阳寿就完了。
干送葬明白人这行,冥婚阴交,那一套我也懂。别看我们送葬这行业,沾着迷信,带着封建,但也有职业道德。我们不主张阴婚,这是害人害己,不利阳寿的晦事。
有时候没办法,拿了主家的钱,只好满足活人和死人之间的姻缘。干这种违背阴阳伦理的事。早年我也经历过,冥婚之前的婚丧嫁娶,属于红白事混合礼,什么陈设酒果,焚化花红纸钱,举行合婚祭。最后亲戚朋友还要搞个“哭大喜”。
记得那时候高考刚恢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我上小学的白荷老师,十里八屯一朵花,人美又文气,学习成绩那是全县的尖子。到了高考的时候,政治审查就是不给过。
这个不说也懂。八十年代末,公社大乱套,一切都是组织说了算。你要不给上头点甜头尝尝,让你审查过那就出奇了。
白荷老师也有主意,表面和镇支书的儿子领了结婚证书。但没办事,等自己考上了大学,恋爱自由,再来个离婚,然后就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白荷老师上了大学,一直推迟不回家办喜事,支书儿子可就起了疑心,全家来到大学闹事。
人要脸,树要皮,小姑娘清白不能毁。白荷老师一气之下吞了毒,寻了短见,这下谁也没得到她。
支书儿子也是个色坯子,只要是美女,死人也要,喜事照办,先上了舒服自己在说。
那时候我干爹吴大明白不愿意接这丧尽天良的活,但没办法,人家都是高干子弟,只是听之任之。
我那时候五六岁,就想着混个喜糖吃,半夜没事和大膀子还真趴在洞房窗户一看究竟。
支书儿子硬生生的把死去的白荷老师折腾了一夜。
从那时候起,我就恨冥婚。
这事眼看着要轮到我了,这可要了命。我就好像梦游一样,大脑飘荡,根本不走心。我竟然去棺材里,抱起了那具女尸。坐在床沿的死者凌婧看着我抱住她的尸体,竟然口含微笑,眼露阴邪。
我早就看过了凌婧的面相,三庭轻佻,印堂桃色,天性主淫,荡而无求,欲无不满。特别是嘴角有种欲言又止的样子,这种老想和别人说话的女子,百分之九十是个多情种子。
我要和她交合了,还不得夜夜缠身,被榨取枯竭干瘦而死,俗语精尽人亡。
你这淫荡的女鬼,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眼看着我节操不保的时候,老罗锅提着小药包来了。
老罗锅一看,我在那比比划划,神神叨叨,眼睛都没神了,给中邪似得。棺材里面把尸体抱出来放到床上,正要解开我自己的腰带。
老罗锅一看不好,我被鬼上身了。他赶紧取下墙上挂着的荆条鞭子,挥舞两下子,“啪啪”抽在我的背后,有的鞭稍正好抽在我的天灵盖,疼得我一下子就惊醒了。
自古以来,荆条鞭子上打妖魔鬼怪,下打人间贼子,专门抽尸除煞。这荆条别看在北方很普通,但这玩意叶枯根不死,个个都有几百年以上的道行,降鬼的最佳利器。
老罗锅嘴里还念叨:“孽障,我抽死你,让你害人。”
这他吗老罗锅这是抽鬼,还他吗是抽我,我的背后火辣辣的疼。
我疼得喊道:“别抽了,鬼早跑了。你他吗的就不能轻点。”
老罗锅不好意思的说:“大侄子,我这还留着手劲,给挠痒痒差不多,要是用力,你天灵盖都掀飞了。”
说着,老罗锅手抬鞭子要抽女尸,我赶紧拦住,荆条鞭子的厉害,我可知道。
我说:“既然她没得逞,也就算了。”
老罗锅瞥了我一眼:“大侄子你挺心疼她,那你娶她不,这下你可闯祸了。”
我有病娶那玩意,还让老子和尸体爱爱啊!这不是扯淡吗。明儿个办了证明,直接烧尸,看你还作妖。
大膀子这一夜没少跑路,早上快十点了,才回来。嘴里还骂骂咧咧:“钻进老鼠洞也要抠出来,进地缝里,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俩王八羔子,气死我了。”
我问道:“膀爷,可有收获。脑袋掉进裤裆里,垂头丧气个啥?”
他说:“那俩王八蛋一溜烟钻进密林,搞不好去了大金沟子。”
怕什么来什么。大膀子一路追到林子口,刘癞子和鲁管汪翻山越岭去了东北方向。
膀子只好到了罗把头那兴师问罪,罗把头脸一红,连忙道歉。
我们这片有俩伙花子队,一伙是罗把头,装可怜,卖花巷,别看是乞丐,也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还有一伙,乞丐不是乞丐,土匪不是土匪,叫大杆子队。也是要饭花子的一种。
东北方向就是大兴安岭深处大金沟,产人参,能淘金,但深山老林,没人敢去。
这伙人啸聚山林,挖参淘金外带挖坟掘墓,奸尸盗尸。送葬路上,走山道,过林子,难免遇到这伙人,得给他们拜码头,送帖钱,否则得罪他们就被挖尸挫骨扬灰。那年头户口制度不完善,这些人全是用假名字的黑户,报警根本没用。
听罗把子一说这俩人和大杆子队还有勾搭,是个眼线。别看罗把子和他们道不同,但都是丐爷,谁也不愿意得罪谁,这才照顾他俩。没想到这俩畜生野性难驯,闯出大祸。
那俩人到了大杆子队一顿造谣,我算是和他们结上仇了。
膀子顺道在派出所开了张允许火化的证明,拿到桌子上,啪一摔说道:“罗老爷子该烧尸啦!”
老罗锅不慌不忙,瞅了我们一眼说:“对不起二位,这不烧无主之尸。”
这里的无主,不是说没有主家的尸体。而是专指怨气未消的尸体。这种尸体就是烧了,死者也走得不安宁,留恋阳间,还得在火葬场乱转悠。
我们在河流边,池塘边行走,总是会听到“扑通”有东西掉进水里的声音。其实这是有人曾经在这条河流或者池塘溺水而死过。溺水的人,往往临死挣扎十分痛苦,冤魂不散,阴气不离,从而那种“扑通”的声音,是有人跳水,这种瞬间场景的重演。千万不要以为是水獭什么动物干的。
或者在山林中有时候老看到一个人弯腰躬着身子,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那可要小心了,这是吊死鬼在找自己的头哪?老山林歪脖树上吊死的人,时间久了头都被绳子勒掉了,能不找头吗?所以千万不要好心去上前帮助他,否则你会看到一个无头的人再问你:“看见我的头了吗?”
类似这两种情况的都是无主之尸。死者凌婧小腹硬而厚实,砰砰一敲,还有弹性,肚子里的怨气还在,就是火化了她的尸体,怨气还在,早晚留在火葬场作妖作孽。她多情再世,连个男人毛都没碰到,肯定不甘心到地下。老罗锅肯定不会为我们在这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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