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好几下牙,没发出声音。我怕惊动了前面开道的膀子,到时候他又想法对付席慕娆了。席慕娆刚开始狠狠的咬,见我半天没动静,既没还手,也没喊叫。可能是她不忍心,或者别的原因,虽然她还在咬,只是根本没用力。再是在用力咬,恐怕我真的要疼的叫了起来。
因为我没带罗盘,很难靠方位判断穴眼。要想找到穴眼,只能借力,请蛇仙。这只是个迷信说法,一般的四爪青蟒王穴都产蛇。首先龙脉都是巍峨高山,那里空气稀薄很难有蛇。王脉都是地岭,很多腐土,最适合爬行动物居住。风水位置绝佳的穴眼,埋死人,不仅不受潮,还能有很好的防腐作用。很多动物也喜欢在那筑巢建穴,蛇也不例外。
膀子看我背着席慕娆,但她也不领情,就说:“本事,人家丈夫早死了,你冒充那根葱,是能吃到窝窝头,还是咋滴?”
我说:“膀子你这种堕落腐化的小民思想,严重腐蚀了哥哥这纯洁的知识分子。我这只是站到同胞的角度,给予她适当的人道主义关怀而已。”
膀子说:“你要有那份善心,红十字会早请你当大使去了。”
我和膀子也是实在走累了,经过刚才和大马猴搏斗一番,我又背个大活人,早就想找个地方休息了。
天黑啥也看不见,我就和膀子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
膀子倒下就睡着,只要天不塌下来,他就睡得安然。席慕娆还是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冷不冷的看我一眼,眼神如同冷箭,让我是十分不自在。大概过来一会,估计也是大半夜了,我仍然没有睡意。
不知道我是饿的头晕眼花,还是最近心事重重,只要我坐下就会胡思乱想,没事出去撒泡尿。
我离开原地能有几十米的地方,突然看到远处一片白乎乎东西,在移动。以我多年的送葬经验,感觉那是个送葬队伍。
白幡招展,灵旗飘扬,几个穿着孝服的汉子在推着一辆马车,马车上面闪着一具大红棺材。我就纳闷了,大半夜的,荒山野岭还有人送葬,莫不是撞见鬼了。难道是我饿迷糊了,我掐下大腿,感觉自己挺疼,这不是幻觉。
我真的想过去看看,但又不敢。我碰到的幺蛾子太多了,在没那个胆冒险了。我只能试探着靠近。
越走进就越发现那具棺材怎么那么像当年老郡王的棺材。还有那辆马车太熟悉,还有那匹瘦弱的老马。
难道是我老干爹吴大明白他们。我刚想就叫喊,就发现不对。
送葬的那几个人虽然也是八个人,我感觉体型也像吴大明白他们。但是一个个面色发白,白如薄纸,看起来十分不正常。这种白色,甚至在黑夜中很远都能看到。
由于我的好奇心十分强烈,不得不再一次的靠近,大概只有二十几米的距离,突然领头的送葬人转回头对我笑了一下。绝对是诡异的笑容,不和谐的咧嘴,就像有人撕开了一样。脸上的腮红,让我想起了多年前,我和膀子烧过的那个纸人,那种红砂染过的腮红,一模一样。
我吓的倒退了好几步,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我下意识的赶紧往后爬,手脚并用,仿佛后面有人追我。我想叫,突然嗓子眼像着了火一样的沙哑。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自认为从小到大,我还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要说始终让我耿耿于怀的一件事,就是当年烧的那个纸人。
别管那个纸人是有生命的,还是别人说带有灵异的,或者就是一个纸扎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烧了那个纸人之后,我就感觉好像我活活烧死了一个大活人,活生生被我投进火里。时不时的想起这件事吗,就是我后脖颈子发凉。
每次我都会这样安慰自己,纸人不就是用来烧的吗?可是为什么我总感觉那个纸人十分怨恨的看着我。
我从来没有那么心惊胆战过,以至于双腿都麻木了。我难以正常步行,只能用手抓住前面的蒿草,一步步的爬行。
似乎后面的送葬队伍还在进行,也没有什么灵异的东西在追我。我用尽了全力向前爬。但愿膀子能够看到我目前的处境。
我竟然奇迹般的听到膀子再叫我“本事”“本事你在哪?”
我就像一个哑嗓子的病人拼命的呼喊:“我在这。”
膀子一看到我,当时就来了一句:“吓死我了。”
我问他:“怎么了?”
膀子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说:“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噩梦。”他说做恶梦,我都根本不相信。
刚开始送葬的时候,每次看到死者冷冰冰的脸,我夜里都睡得不安稳,总感觉他在瞅着我,直勾勾盯到我的肉里。所以每次办丧事,我都尽心尽力,各种礼数一丝不差,生怕得罪了冥主。
而膀子则不以为然,多大的丧事他都能睡得踏实。有一次我们跟着官家去埋无头尸,当时我都吓惨了。而膀子夜里做梦流起了口水。连声说,公丨安丨机关食堂的鸡肉饼很好吃。
升初中考试,我对自己的成绩,担忧的一整夜没睡觉。
到了第二天我先看膀子考了几分,结果他才考了十分。我想这回他的屁股要被干爹打熟了,谁知道他来了一句,我就想着咱俩放学玩啥哪?这10分挺像个铁环,要不咱们推铁环吧!俗话说日有所想,夜有所梦。他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还能做恶梦,我就奇怪了?
原来就在我出去撒泡尿的功夫,膀子就开始手舞足蹈,嘴里直说胡话。他老是梦见自己被别人莫名其妙的投进火堆里,自己被烧的体无完肤,哭爹叫娘,烈火里打了好几个滚都没死。整个人就是持续承受着烧肤的痛苦,但又死不了,就像在地狱里被无数的小鬼扔进油锅里炸一样。,旁边还有个人对他笑,那笑声简直开心极了。小酒坑,红腮帮,就是脸色惨白惨白。
膀子说:“白的像纸,可真他吗吓死我了。”
我说:“膀子,你说是不是那个小纸人作怪,咱们烧了那不干净的东西,指不定来找我们寻仇了。”
膀子逮住机会又开始教训我了:“本事,亏你还上过大学,接受过革命教育的洗礼。原来你这骨子却透着对封建迷信世界的向往,组织白培养了你那么多年。”
我要说膀子大字不识一个,扁担掉在地上,连个“一”字都不认识,那可能有点夸张。不过他除了能熟练写出自己的名字,我就没见过他认识多少汉字。
说白了,他懂得日文都比中国字多。但是他却又十分喜欢教育那些知识分子,一旦逮住机会就在我面前铺天盖地的说教,喋喋不休,有时候还条条是道,我还没法反驳。
我说:“没念三天经,你还想上西天。竟然还教训人民教师了。小农意识,永远也学不会尊敬师长。”
膀子说:“我出门还给您磕头咋滴,我等无产阶级斗天斗地,我他吗还就不信斗不过一个小纸人片子。”
日期:2016-04-13 0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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