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秉医打量着床上的阿夭和吉祥,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声,嘴上虽然什么都没说,疼惜却几乎从眉眼间满溢出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齐秉医的视线般,阿夭的眼皮动了动,眼睛微弱地睁开了一条缝儿,望着齐秉医,“老……”
话还没说完,齐秉医已经摆摆手,“再休息一下。”齐秉医说着转向身旁的下人,“把粥留下,你们先出去。”
齐秉医端着粥碗,一勺一勺吹凉了才送到阿夭的嘴边,对于家中的这些年轻孩子,齐秉医向来是一视同仁,如何对待齐孤鸿,就如何对待他们,大概这也是这些门徒之所以愿意忠心耿耿追随齐秉医的原因。
好歹吃下了半碗粥后,阿夭的脸色才终于好了一些,他看了看身旁的吉祥,对着齐秉医轻声问道:“老祖宗,小少爷呢?没事儿吧?”
“已经睡醒了,”齐秉医轻叹了一声,不知道是从哪一年开始,齐秉医迅速地消瘦下来,脸上沟壑纵横,终于有了老态,此时他挑着眉毛,眼帘下垂,嘴角也向下勾着,摇摇头道:“多亏了你们了。”
阿夭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我们保护少爷,这是理所应当的,只是,老祖宗,那些人不对劲儿!我敢打包票,那些人肯定不是镇上的人。”
如若是镇上的人,怎么会对齐家人用蛊术?而且,阿夭虽然因来到齐家时便已经禁蛊,因而并未见识过真正的齐家蛊术,但是凭他的眼力也可以看得出昨晚所见的蛊术非同一般。
“老祖宗,难道说……镇上来了什么危险的人?”阿夭突然紧张起来,千古镇上要是来了厉害的蛊师,那么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奔着齐家来的!
齐秉医始终没有说话,而是看着阿夭身上,蛊毒留下的痕迹。
在阿夭面前,齐秉医已经是个垂暮老者,但他也有年轻的时候,在他像阿夭这么大的时候,也曾经血气方刚,他曾与众多蛊师斗蛊,声势浩大的时候,足有上千名蛊师前来观战。
但要说起最险的一次,却是在齐家自家的后院。
那一次并没有隆重的排场,也没人观战,甚至没人知道那一场恶战,但对齐秉医来说,那一场斗蛊之所以危险,是因为与齐秉医斗蛊的那个人,她是真的想让齐秉医死,特别特别想。
齐秉医最终还是因谦让了她而故意输了,身上也中了对方的独门蛊毒,虽然她走的时候留下了解药,不过后来的一段时间里,他身上也呈现出了和阿夭、吉祥一样的症状。
所以,有人说,经历的不同,看到的也会不同,这话一点儿不假,阿夭看到的是中蛊这一事情的可能性,齐秉医看到的却是结果。
世间的事情,的确是不能靠躲来解决的,齐秉医轻叹了一声,只是十几年前就听说了她的死讯,即便是登门寻仇,也不会过这么多年,那么,叶家人,为什么会在千古镇出现?
旁边的阿夭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什么,回过神来的齐秉医摆摆手打断了阿夭。
“你慢慢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十八章 夜半埋伏
夜凉如水,凉月洒满屋脊,两个男人斜靠在屋顶,看起来较为年轻的那个穿着一身猎装,摆弄着手中的一柄马牌撸子,口中还时不时哼着小曲,较为年长的大概有二十五六岁左右,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正紧张地巡视四周。
“我说,”年轻男人瞥了年长那个一眼,哼笑一声道:“紧张什么?你不是说齐孤鸿一点儿蛊术都不会么?”
“他是不会……”
较为年长的男人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做声了,他深吸了口气,但仍旧掩饰不住心中的紧张和焦灼,年轻的男人还在哼着小曲,那声音令年长的男人十分烦躁,可碍于身份地位,也不好让他闭嘴,反倒令年长男人心中更加慌乱。
“喂,”年轻男人终于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道:“有我叶景莲在,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叶景莲说得底气十足,可年长的男人只是暗自在心中觉得好笑。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这叶景莲在外人看来,是叶家当家人叶君霖唯一的弟弟,自幼深受叶君霖的宠爱,其身份地位自然不用说,可若不论他叶家人的身份,在这社会上,就只是个三脚猫的蛊师罢了,叶君霖宠爱弟弟,是她自己的事情,别人却没有义务替她娇惯这个骄纵成性的毛头小子,毕竟又不是四海之内皆他妈。
不过虽然如此想着,男人嘴上却还是应了一声道:“我自然知道叶公子的名声,担心自然是没必要,只是天色晚了,难免有齐家门徒跟在他身边。”
“齐家门徒里,最厉害的不就是你了么?”
叶景莲的声音有点儿大,正赶上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引得那较为年长的男人一下变了脸色,面容阴沉地看了叶景莲一眼后,男子从怀里抽出一条黑色面巾盖在脸上,咬了咬牙道:“有人来了。”
那阵脚步声踉踉跄跄,光是听那声音也是带着醉意,年长的男人悄悄摸向了飞檐,探头向下看了一眼,便看到从不远处摇摇晃晃而来的齐孤鸿,在齐孤鸿的身边,并未发现其他人。
正是动手的好时候吧。
就在年长的男人这样想着的时候,叶景莲也摸了过来,年长的男人下意识回过头看向叶景莲,月光从他肩头洒落,在叶景莲的肩上,一根蝎子尾巴立着,毒针在月下发光。
日期:2017-05-21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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