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特王朝浮沉录:揭秘一个突然消失的异域民族,以及唐朝神秘机构眩瞻营》
第13节

作者: 太常寺协律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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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07-14 18:34:23

  如果真相伏在沉沙的河床的话,这少年实则才刚刚触到河水而已。
  不知不觉间,他已在今日开启了一道闸门,闸门后滚滚而来的,除了卒至无期的滔天洪水,还有那胜过百千万亿恒河细沙的劫数。
  他的命运就如同这个落叶金黄纷飞的初秋,绚烂须臾而止,即将迎来的是那幽暗,极寒的冬天。
  1. 吉莫靴相当滑,有记载说唐有人磨文石为阶砌,着吉莫靴者行则仰扑2333333。至于吉莫皮是什么动物的皮,目前未有定论。
  日期:2016-07-15 10:13:09
  有些小伙伴可能不知道唐琵琶的构造,我就画了个图,刚用数位板还没想到分层,抱歉~

  捍拨是贴在面板上做保护装饰作用的,防止弦的震动把面板裂开。这里有个重要的点就是,百度百科的“捍拨”解释为是琵琶拨子,这是错误的。
  拨子不用时可以插到覆手里。
  日期:2016-07-15 10:57:34
  第七章:妄言
  “青丝弦,挥白玉,宫商角徵羽。”

  黄草易摧,蹄声零碎。纵目望去,西边的天空早已印上了一牙浅浅的残月。大运盈缩有时,春秋寒暑来迭,代州城内那砖堆瓦砌的一隅天地,又怎堪比今时今日,这笼括关塞的浩浩天地。
  “青丝弦,挥白玉,宫商角徵羽。五音足,何时得对圣明主,一弦弹却天下曲。”
  少年唱着歌,慢慢停下马来观察地形。那条干涸的河谷早就不见了踪影,山脉的走势也与来时大有分别。少年想自己大概已越过了斗峰,到了其他山头,便驱策白头奔下了山坡,回到大路上来。
  沿着大路走了一会,周围群山遮蔽,四野茫茫,仍然看不见关塞。没有关塞,自然也无法辨别方向,可是看这荒草接天,危楼广漠的萧条样子,倒是离代州城更远了。
  日期:2016-07-15 11:26:21
  正想着,路前方弯折处,一丛乱草上头忽隐约跳出来一块酒幡,迎着朔风张牙舞爪地乱飞。

  少年眯起眼看了半天:“这可奇了,难不成这里竟有个酒家?荒郊野岭的,又开给谁吃?”走近了再看,那果然是一个竹棚支起的小小酒肆。
  虽然来时并未见过这个酒肆,但光天化日之下,是歹人不好作祟,肚内也已鸣曲奏乐,不如就在此落脚吃些东西。
  那面酒幡破破烂烂,一个字也没写。店外有几头牛在缓缓踱步;店里放着枯枝朽木般的食案、破蒲草垫,一张栅足几充作账台……店内的陈设甚是粗简,看上去刚开起来不久。
  不过整个酒肆里最让人烦的,倒不是这些鄙陋器用,而是当垆的居然是个男人,生的肥头大耳,像一只刚刚吹胀起来的猪。

  日期:2016-07-15 12:44:26
  “甚破店,弄个粗俗汉在店里招呼,一点意思都没有!”可又一想,美姬雅肆岂能俯仰皆是,这可比不得代州城内。他暗自好笑,便也顾不了这么多,先去店外把白头栓了。谁知这店外连栓马桩也没见一个,只得牵了白头在店前站定。
  少年刚要走进竹棚,想了想又回转身:“白头你给我站好了,再要私自逃跑,可对不起我这么多年好吃好喝待你!”
  进得店内,少年牵住衣角,皱着眉头挑来挑去,挑了个看起来最干净的草垫准备坐下。袍子刚拂上去,未及躲闪,一片欢天喜地的细尘便争着朝他扑来,当真是“雅兴”之极。
  日期:2016-07-15 13:06:37
  这破店里只有四个男人,其中还有一个是独眼。少年扫了一圈儿,仍没见一个女人,大为扫兴。
  店里四个人看他进来就径直坐下,一句话也不说,好像理所当然一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犹豫了半晌,那胖汉子当先走上前作了个揖,说道:“足下到来......有失远迎。”说话间隙,一双小眼已经开始上下打量这灰头土脸的少年。
  他语气粗重,说的是突厥语。
  日期:2016-07-15 13:50:00
  少年一惊,这才腾出眼睛去看那胖汉子,只见他生的一副汉人脸孔,后面三个人亦是如此,想不通好端端的,为何要与他说突厥语。这突厥语说的又很不标准,很是扎耳朵,一听就是现学的。
  不过这里地处边塞,多族相杂,他倒也不以为意。再加上他从小学语言就比谁都快,便也没多想,用突厥语答道:“我要来半只蒸羊腿,三张胡饼。快点快点,饿死了。”一想到羊腿,口水就一下子涌到舌根下。他心里高兴,也不拘礼数了,索性抖了抖衣衫,岔开腿坐起来。
  日期:2016-07-15 14:56:56

  那胖汉子顿觉古怪,回头与其他三人耳语了几句,又凑上前来:“足下怕还没用午饭吧?”
  少年笑眼一弯:“我是没吃午饭。啊对了,那羊肉蒸烂一点,我牙不太好。”
  “这.......我们来得匆忙,也没备羊肉,只有些炸好的饣追子,足下要吗?”
  少年长途跋涉了一天,早已饿得发昏。眼看着羊腿一下就飞了,可惜是可惜,也只好撇嘴道:“有吃的就成,快些快些快些!。”
  胖汉子答应了一声,几个人进屋准备去了,边走边回头看那少年。
  日期:2016-07-15 15:46:11
  少年放下背上的琵琶,一会舒展筋骨,一会抚着自己“引吭高歌”的肚子,对自己今日溜出来的壮举很是满意。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回到代州城内,如果来得及,还能打上一份王家馄饨回去。
  他向店外一瞥,见白头正盯着自己,想起它应该也是饿了,遂朝后面喊道:“店家,有粮秣吗?我这马儿可也饿坏了!”
  其中两人听他说话,一个细声对对方道:“这个射勿盘陀,怎没如此多事?”另一人就是那个独眼,忙按了他嘴,自己走到少年跟前:“朋友,你看我们哪来得及带这些东西,那山坡上有的是长草,可否勉强就之?”
  他一只眼睛乃是全然看不见,另一只眼睛却瞧得清楚。他仔细看这少年,发现好似有些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颈后登时冷汗骤起。
  少年对这破店已失望透顶,肚子饿极也不想多说话,摆手道“那你们牵它过去。”

  “……是。”
  日期:2016-07-15 16:17:22
  白头刚在河边喝足,现在又得以吃饱,优哉游哉,用尾巴赶着空中的小飞虫。
  过了一会,饣追子也端了上来。这饣追子也不知放了几天,硬的跟石头似得。少年刚咬一口,牙齿酸软几欲落泪,疼得他大叫:“快,快些拿点水来!”

  四个人见他要这要那,呼来喊去,全然不提“正事”,都面面相觑。
  胖汉子终于忍不住了,走过来“啪”地一声,把一个皮水壶放在案上:“朋友,你是要等他们来了,还是现在看?”
  少年拔掉壶盖,吞了一口水,含糊道:“我等谁?你要我看什么?”
  胖汉子面色随着这句话阴沉下来,念道:“贪求财物养妻儿。”

  少年一愣,这句话......倒颇为耳熟:“勤苦......艰辛亦不辞?”
  胖汉子转而大喜:“足下可是射勿盘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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