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特王朝浮沉录:揭秘一个突然消失的异域民族,以及唐朝神秘机构眩瞻营》
第17节

作者: 太常寺协律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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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延身后跳下四名身形矫健的符离勇士,各自抽出弯刀,向几人飞扑而来。
  日期:2016-07-17 11:32:27
  代州山川险隘,民风勇悍,就是普通庄稼人也随身带刀,因此全境械斗成风。当下,胖汉子等人旋以短刀与突厥马刀相拼,杀得火热。
  少年捡起掉在地上的短刀乱挥乱刺,全然不知如何抗敌。他瞅准了白头的位置,趁乱向店外逃去,忽觉脚下有竹棚子的扎线羁绊。慌不择路间,双脚乱扯一通,头顶哗啦啦几声巨响,半边竹棚塌了下来,两三根竹竿子正好把他压在下面。
  所幸竹竿子不甚粗重,还能让他透一口气,少年翻身想爬起,却觉此地煞是安全,起身惹眼才是自寻死路。

  日期:2016-07-17 12:42:51
  兵刃相格之声充斥双耳,少年趴在地上,窥见这几人身形变幻莫测,看不清楚究竟哪招是哪招,直是眼花缭乱。
  符离是铁甲包身,胖汉子等人则以肉身相搏,谅他再是勇猛也受伤不轻。少年见那符离先是虚抬了右臂,实际刀锋偏下,向胖汉子腹部袭来。
  少年刚想大呼提醒,听得胖汉子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可怜那瓶突厥白刚刚涂上去,还未见效果他就一命呜呼。
  符离拾起了那个滚落在地的突厥白瓶子,向马上抛去交还给波延。波延好似早料到一般,神色从容放入衣内。
  那符离腾出手,拖住少年一只胳膊,将他从竹竿下拉了出来,身子又立刻被另一名符离按住,动弹不得。再一看,一瞬间的功夫,四个人只剩了那个独眼,一把冰冷的刀也随之架上自己脖颈。
  那独眼刀柄被挑落,刚想逃跑,被符离一步赶上,他回头,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紧紧盯着那少年。
  手起刀落间,独眼突然抓住符离举刀的手,嘶哑了声音大喊:“他!他!”

  符离只道他临死愈加癫狂,一刀又要刺下。
  “慢来!我记得了!他……他是代州刺史赵师白的儿子!他叫赵意深!你们......你们不能杀!你们要是杀了他,代州刺史定是饶不了你们!”​
  准备杀死独眼和赵意深的两名符离停下了手中的刀,望向波延。
  日期:2016-07-17 13:31:35
  赵意深从没想过自己的身份原来可以保命,一下子莫名地有了底气。
  独眼龙爬到他脚边扯住他袍子,声带哭腔:“郎君,你快救救我吧,我也救了你一命呢!”
  赵意深眼见三个人一下子死在眼前,早已吓得不轻,哪还能受得了再死一个。他想起这独眼在胖汉子打他之时还曾帮自己说过话,心里满是感激。
  “你叫什么?”
  “阿盲!”

  “阿盲,我救你,不过你得答应......你活下来再不可做这勾当!”
  阿盲满脸都是溅上的鲜血和涕泪,鸡啄米般忙点头连声答应。
  赵意深给自己壮了壮胆,用手格开符离的刀:“波延你听着......我......我是代州刺史赵师白的长男赵意深,我姊姊是庆王的王妃。你们要是杀了我,我耶耶,姊姊,还有圣人定不会饶过你们!别说小小的突厥匐,就算是你们可汗,杀了我也得偿命!”
  前两位倒也罢了,圣人云云全是他随口乱编。
  日期:2016-07-17 15:06:46
  他伸手拦刀之时,一旁的射勿盘陀早瞟到了他左手背上那串葡萄藤蔓般的文字,脸上倏而掠过一丝惊恐,却又很快恢复了常态,根本没有人察觉。
  昭君乐谱上方的文字抄在左肘上,而赵意深左手背上抄的,正是石人背后的刻字。

  隐约的,他还看到赵意深的左手腕脉处有一颗殷红的痣。
  胖突厥人对赵意深这番话满不在乎:“你长成这副模样,还有脸说自己是代州刺史的儿子?若堂堂代州刺史生了你这么个好儿子,他不可就成了一只绿头乌龟了啊?哈哈哈哈哈!”
  “狗蛮奴!少来侮辱人!你们阿塔才是绿头乌龟!贼突厥大乌龟!”
  赵意深听他污言秽语,连带着侮辱了自己耶耶和阿娘,气得肺都炸了。
  日期:2016-07-17 15:41:53
  几句骂人话进得耳中,蜡人一样的波延脸上突然有了表情,眼里霎时翻涌起阵阵盛怒和杀意。天光将尽,他两颊锋利的颧骨高耸,将这塞外山麓中的最后一丝余晖尽数挡去,面目也更为阴冷铁青,恰如逆佛灭法的波旬魔王从欲界降世。
  “呃.......汉人中有长得像胡人的,胡人中也有长得像汉人的,长相倒并不重要。”
  射勿盘陀蓦地跨前几步:“重要的是,射勿盘陀从前在代州,还真就见过他,他确是赵......师白的儿子。”

  这真是离奇!波延强抑着怒气:“你见过他?!”
  “不错,就是他。”
  赵意深刚想说话,射勿盘陀却扒着他的肩往回一掰:“有一年代州刺史课桑,射勿盘陀带着丝绸商人也一同前去。郎君,你可能记不得我了,不过我记得你,你的左手腕底,是不是有一颗红痣?”
  赵意深翻手看着自己左腕,大骇:“你怎么知道?”
  “郎君随父亲亲手摘桑叶之时,我就在旁,不过我说过,你不记得我罢了。”
  劝课农桑是刺史每年例行的慰民之举,赵意深不知道跟去了多少次,这样一想,似乎自己真的见过这个射勿盘陀。
  日期:2016-07-17 16:06:21
  波延强按下心中恨意,他本以为杀光这群讨厌的汉人就能高枕无忧回突厥牙庭,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个程咬金来。
  此次南行,本就是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是与唐朝官员打上任何交道,惊动了默咄可汗,他可就前功尽弃。
  “......好,胡儿可以不死,只是这个瞎子必须得杀!”
  阿盲听闻此话,赶紧又扯住了赵意深的袍子。
  “不行!我们两个都得留下!”

  胖突厥人按耐不住,跳下马又想动手:“阿哥答应保你性命已是看得起你,哪来那么多屁话!”
  日期:2016-07-17 17:41:42
  眼见得同突厥人也没有什么道理好讲,赵意深趁身旁符离不备,抽出他腰间所挂一柄小小匕首,顶住自己的脖子:“你们要是敢杀他,我就自杀!到时候我耶耶寻过来了,可有你们好看!”
  他自知道突厥人忌惮他父亲,料定他们不敢怎样,便有恃无恐起来。
  “阿哥,那汉人土官有甚了不起,这厮侮辱我们阿塔,你难道还看的下去吗!”

  波延此时心乱如麻,向胖突厥人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日期:2016-07-17 17:55:19
  白头见赵意深抽出一把匕首,大概知道主人面临危险,变得相当急躁,它本就没有被缰绳拴住,着急奔向赵意深,却拱了一下站在马旁的胖突厥人。
  胖突厥人在气头上,对准它肚子就是一脚:“滚开!痨病鬼。”
  “蛮奴!不许踢我的马!”
  胖突厥人与赵意深年龄相仿,看他一副娇生惯养的样子,又拿着一把匕首威胁阿哥,刚才只打了他一拳实在是不解气。他走向赵意深,咧嘴冷笑:“是吗?我让你狂!”说话间,他搭上匕首刀柄顺势一推,刀尖直直插入赵意深锁骨下方,一股细密的鲜血从缝里渗出,血流愈来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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