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2009,我的沧桑五十年》
第47节作者:
八爪夜叉 日期:2008-9-9 1:38:28
除了在街上溜达,我最爱去的俩个地方就是公园和电影院,为啥喜欢这俩地方?嘿嘿,反正不是欣赏湖光山色或者接受爱国主义教育去了。这俩地方有个共同的特点,全城的野鸳鸯基本都扎在这俩地方呢,亲嘴的摸咂咂的,反正干啥的都有,我前面说过,我这人不挑剔,他们干啥我看啥。
当时公园和电影院都是要票的,现在公园不要票了,电影院还要,而且死贵,反正我是看不起。先说说公园的事吧,我一般都是晚上去公园,晚上公园不要票,但是锁大门,我就从围墙翻进去,那些野鸳鸯也是这么翻进去的。进去以后专挑犄角旮旯往里钻,一钻一个准,保证有鸳鸯双飞看。我这人很厚道,只看不出声,要是有巡逻队(公园保卫处在关门以后会组织人专门抓野鸳鸯)过来,我还学两声猫叫狗叫什么的给野鸳鸯提个醒,免得他们被人家光着屁股摁住,要是被摁住就是搞破鞋,我自然深知搞破鞋被摁住的厉害,弄不好是要死人的,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野鸳鸯冒险跑到这来快活一下,由此可见用下半身思考永远是人类的天性,啥也挡不住。
我在公园偷看过一对很搞笑的野鸳鸯,搞笑到险些送了我的小命。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人都说月黑风高杀人夜,其实错了,月黑风高偷人夜才对,像这种夜黑风高的晚上,偷人的绝对比杀人的多。那天晚上我爬上公园的土山,就听见树丛里有人叽叽咕咕,我悄悄走过去,听到如下对话:
女:“毯子带了没?”
男:“带了。”
女:“套子带了没?”
男:“带了。”
女:“你个流氓,带的还挺齐全。”
男:“……。”
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女:“来吧。”
男:“好的。”
女:“哎呦,你往哪个眼儿里戳呢?瞎了你。”
男:“对不起对不起,太黑了看不见。”
半晌。
女:“进来没?”
男:“进来了。”
女:“啊?啥时候进来的?”
男:“进来一会了。”
女:“我咋没感觉,真进来了?”
男:“真…,真进来了。”
女:“不会吧?你让我摸摸。”
男:“……。”
女:“我要摸摸你那个,你把手指头给我干啥?”
男:“不…,不是手指头。”
女:“哦,我以为是小拇指呢。”
听到这里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哈”的一声笑出来,结果脚下一滑就从土山上滚了下去,这一下摔得我眼冒金星,也顾不得疼,爬起来就跑,一边跑还一边笑,想到该男此刻一定面如赤金,我几乎要笑晕过去。只听见山上那女的喊:“臭流氓!你有本事出来看。”
打那以后我公园就去的少了,再碰上这对鸳鸯,不摔死也得笑死。
日期:2008-9-10 1:28:00
当年的我身轻如燕,翻墙越瓦如履平地,谁也无法想象20年后我变成了一个胖子,上二楼都喘,当然了,有很多事当年都无法想象,现在都发生了。
再来说说我们那的电影院,电影院离我们家不太远,也兼作礼堂,文丨革丨的时候我在这里看过忠字舞、样板戏、批斗等等,所以这里也算多功能厅了,武斗的时候有一队造反派把这里当据点,吃喝拉撒睡全在里面,结果让敌对派别给包围了,差点没全伙饿死在里面,后来不知道谁出的注意,这帮人全身涂满大粪从里面冲出来,一个个恶臭熏天,愣是把包围的人熏跑了,这才算突围成功。我每次来这里总能闻见一股味道,好像还有个全身是屎的家伙埋伏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但是这里对我又有特殊意义,因为我就是在这认识我的第一个女朋友的。
当时有个挺有名的电影叫《庐山恋》,郭凯敏和张瑜演的,相信有点岁数的人都会记得这个电影,据说是中国首部吻戏,在我们这放映的时候引起轰动,因为没人见过那么大的屏幕上有亲嘴的,有人还数过,说电影里张瑜一共换了43套衣服,每套都不一样,我草,我们家住的那个大杂院,整院人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衣服。我很想去看看,衣服倒在其次,主要还是想看看亲嘴。
当时一张电影票三毛钱,三毛钱我倒是有,要是让我花三毛钱亲一下张瑜,倒是有的商量,但是花三毛钱看亲嘴,那就大可不必,我晚上到公园转一圈,有比亲嘴更精彩的节目呢,一分钱都不要,隐蔽好就行。
我是从男厕所的窗户翻进去的,厕所窗户后面是野地,晚上没什么人,就是走路要小心点,否则会踩到粑粑雷,那儿的粑粑雷有上完颗,我估计全城有一半人在那方便过。
那天我去的时候其实已经过了热映期,电影院里没那么多人了,我挑了个靠边的座位坐下来看,看了没五分钟就听见后面有吱吱的声音,回头一看,后面有一对儿已经先于张瑜和郭凯敏亲上了,不但亲上了,还忙活了点别的,这动静弄得我根本无法集中精力看电影,你说我到底是看张瑜亲还是看他们亲,看俩人的意思不忙活到那个阶段不算完,我只好换个地方。
我走到后排靠边的地方坐下来接着看,之所以在靠边的地方,是因为那时候电影院时不时有人晃着手电筒查票,我在边上能看清楚门口有没有人进来,要是有查票的,我跳起来从边门跑出去很方便。我坐下没多久有人进来坐在我旁边,中间隔着两个座,电影院里挺黑,依稀看见是个女孩,头发老长,走路没声音,跟鬼一样。
老实说电影不错,但是离我的生活太远,所以看完郭凯敏亲张瑜我就睡着了,迷迷糊糊就听见旁边有人哭,睁开眼睛一看,是我旁边那个姑娘,大概看到什么动人情节,哭得梨花带雨的,我看她哭得可怜,想起我口袋里有一条毛巾,是我窃完东西擦汗的,我悄悄挪过去,和她并排坐,拿出毛巾问:“姑娘,要毛巾吗?”问完我就后悔了,他妈的又不是在澡堂子,问人家要不要毛巾?我这不是抽风吗?
小姑娘哭得正投入,冷不丁旁边有人问她要不要毛巾,吓得“哇”得一声大叫,这一叫不要紧,立即有好多人回头看我们,我当即慌了手脚,差点出溜到座位底下去,就我这模样,不耍流氓人家都以为我是流氓,何况在这黑咕隆咚的地方,旁边还有个姑娘叫唤,这不明摆着要我小命嘛。我跳起来就想跑,突然手被人抓住,转头一看正是那个姑娘,我心想完了,耍流氓被受害人当场抓住,我这可上哪说理去?哪知道小姑娘低声说:“坐下!”我乖乖坐下,小姑娘又说:“毛巾拿来。”我赶紧拿出毛巾递给她,顺便偷看了一眼,虽然光线很暗看不清楚,但是依稀看见此姑娘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还真是个小美人。小姑娘拿着我的毛巾准备擦眼泪,送到脸边,皱了皱眉又放下了,我在黑暗里老脸通红,羞愧难当,这条毛巾我很了解,我洗脸洗澡洗脚都用它,那味道复杂得一塌糊涂,你要是找个警犬来嗅一嗅,它能一路追踪到屠宰场去。
我把脑袋夹在裤裆里直到电影结束也没好意思再抬起来,散场的时候灯亮了,那姑娘拍了拍我肩膀说:“走吧。”我抬起头看了看她,果然是美人,长得白白净净,眼睛很好看,深得像湖水,有一丝笑意透出来,把我都看傻了。
姑娘转身往出走,我低着头在后面跟着,心里还为毛巾的事后悔,第一次主动跟个小妹妹搭茬,就整出这么大的糗来,死的心都有了。更让我无地自容的是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妈妈指着我对她孩子说:“看,又抓住一个小偷。”那个姑娘就回头冲我笑,我两腿一软差点趴地上,心说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老天爷还没收拾够,这辈子让我接着丢人现眼。
出了电影院我一路走一路琢磨,想怎么找个办法补救一下自己的形象,走了一会姑娘猛然回头,瞪着眼问我:“你跟着我干嘛?”我脑袋再次短路,咧着嘴跟姑娘说:“那…,那什么,毛巾还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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