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风流——刘骏评传》
第36节

作者: 明轩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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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由于刘胡作战勇猛,加上雍州清剿山越又是个刷经验的好差事,所以刘胡升官很快。等到参与讨伐刘义宣的战役时,刘胡已经做到雍州刺史朱修之手下的一员将领级别了,并在鲁秀进攻的时候击退过他,战后,刘胡即被任命为建武将军、东平阳平二郡太守。
  但是,面对北魏的有备而来,刘胡手里的这点兵力确实是不够塞牙缝的,所以他只能向建康城的老东家孝武帝求援。孝武帝随即诏令太子左卫率薛安都和东阳太守沈法系分率骑、水二军,北上会师彭城的申坦所部,进而抵御索虏。
  临行前,孝武帝还郑重其事地叮嘱薛、沈二人说:“假如你们与敌人遭遇,便奋力破敌。但假如你们到达后发现敌人已经脱离了战场,那你们可渡过黄河,向敌人示威后撤离。”这话孝武帝只对薛安都才会说,而且也只对薛安都说了才有用。
  果不其然,事实证明这确实只是北魏的一次试探性入侵,当薛安都到达战场后,索虏已经望风而逃了。但是,既然出来了一趟,自然不想无功而返,这时候申坦请求孝武帝授意他们借此出兵的机会,剿灭掉边境一带的悍匪。
  申坦所说的悍匪是指当时在任城(今山东济南市南)周围密林中的一批强盗,这些强盗盘踞在这里有些年头了,至少比孝武帝登基至今要久。而且,他们时不时地就骚扰乡民,在当地百姓眼中比索虏更可恶,称其为“任榛”。申坦作为一方父母官,自然想为百姓除害啊,所以便借机求孝武帝批准这次行动。
  孝武帝也觉得此次出征不能徒劳无功,便同意了申坦的请求。申坦随即命薛安都率领先头人马进驻左城,切断悍匪北逃进入魏军境内的后路。但是左城这个地方比较微妙,它距离魏军驻守的滑台只有二百余里,如果一旦战斗打响,宋军极有可能受到魏军和匪军的两面夹击。

  所以,薛安都拒绝了申坦的指令,而是进驻到了东坊城。在东坊城,薛安都所部遭遇到了悍匪的侦查斥候,结果在抓获过程中跑掉了两个。也正因为跑掉了斥候,悍匪得知消息,在宋军发起进攻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结果,因为走漏风声,导致了这次剿匪行动功亏一篑。事后,孝武帝大为震怒,对于三人劳师动众而一无所获的结果予以了追究,薛安都和沈法系削去了一切爵位,而主帅申坦则被直接投入到了监狱中等候处斩。大臣们一看孝武帝仅因为这点程度的事而要杀一个封疆大吏,纷纷为申坦求情,但孝武帝就是不为动容。
  然而,这个时候赋闲在家的沈庆之也坐不住了,作为申坦曾经的老上司,他自然不希望老申头就此白白送了性命。但同时沈庆之也知道像百官一样劝谏孝武帝是毫无作用的,于是他想到了用另一点打动孝武帝。
  就在申坦即将行刑的时候,沈庆之突然闯入法场,抱着申坦就是痛哭流涕:“今日你无罪被杀,老夫在此闹市哭祭于你,马上我也要随你到九泉之下去了啊!”官员们当然知道沈庆之在孝武朝的地位,赶忙把这一情况给孝武帝汇报,孝武帝一向是个重感情的人,如今看到申坦和沈庆之感情这么深厚,心里也动容了。于是,孝武帝赶忙下令免去申坦死罪,将他收监回大牢,不久便赦免出狱,还官拜骁骑将军。

  正因为沈庆之平素里明白孝武帝的性情,才想到了要用感化这一招,假使孝武帝是个刻薄寡恩的君王,沈庆之就算真的和申坦一块去死只怕也是毫无用处。当然,这里面也得感谢刘宋宽松的刑罚制度,这要搁在满清,你私闯法场无论是谁都得一律正法啊。
  申坦的事情刚告一段落,北方的局势又陡然升温了。仅隔了一年,即大明二年(公元458年),宋魏双方在边境又爆发了一场战争。该年下半年起,孝武帝围绕黄淮防线,又进行了新一轮的部署:七月,孝武帝调任亲信颜师伯为持节、辅国将军、都督青冀二州、东安、东莞、济济北三郡诸军事,接替了垣护之青冀二州刺史一职。调任自己表叔刘道隆,沈庆之侄子沈僧荣分别担任徐州、兖州刺史,接替之前的长者沈昙庆。而垣护之和沈昙庆分别调回京师担任右、左卫将军。

  此外,孝武帝又恢复了刘义宣之乱后撤销的司州建制,任命刘季之担任刺史。表面上看,这一系列人员调整是为了对抗北魏的南下,但同时是为了制约孝武帝另一处心头之患—六弟刘诞。此时刘诞担任的官职是南兖州刺史,都督南徐、南兖、兖州、青州、冀州、幽州六州诸军事,孝武帝此番调动塞了不少新人进来,另一方面也是出于架空刘诞的考虑。
  而这边再简单介绍下刘道隆,刘道隆按辈分算是刘骏的族叔,刘道隆的父亲刘怀默是宋武帝刘裕阿姨家的儿子。但是刘裕小时候又是吃姨娘奶水长大的,尤其是刘怀默的哥哥刘怀敬还因为老妈奶水给刘裕喝了,自己奶水不足显得有些痴呆。所以刘裕对姨娘一家一直很照顾,但是,宋文帝时期,刘义隆却以贪污罪处死了时任雍州刺史的刘怀敬的儿子刘真道,一同被杀的还有名将裴方明。刘怀敬和刘怀默还有个兄弟叫刘怀慎,他有个儿子就是当初刘裕北伐后秦时,和朱超石一起大摆却月阵的刘荣祖。

  所以这里面的一系列恩怨纠葛让孝武帝这个重感情的人也觉得挺对不起姨祖婆她们家的,这次委任边将其实也有报恩的一方面因素掺杂其中。当然,刘怀慎还有个儿子叫刘德愿,据说这个远房伯伯小时候经常逗刘骏玩,所以孝武帝也一直很感激他家。
  日期:2017-07-14 22:00:42
  决战青州(三)
  但是,这么安排下来,自己人是插进去了,刘诞也被架空了,边境也重新洗牌了一遍,可有个关键问题出来了:一旦边境有事,镇得住场面的人在哪呢?此前好歹还算有个垣护之这种久经沙场的悍将坐镇,但现在垣护之调回京师,边境上去的一批要么像颜师伯一样只会赌钱,要么像刘道隆那样本分做事。
  所以搞完了这些人事变动,刘骏也有些急了,究竟该派谁负责全方面布局,和索虏抗争呢?经过一番筛选,刘骏将此前一直在广州的宗悫宗老将军调来了前方,毕竟如今的刘宋朝,沈庆之、柳元景下来就得数这个“乘风破浪”的宗悫了。而沈庆之退休在家,柳元景身担京畿重任,所以能调来的只能是宗悫了。

  孝武帝委任宗悫为豫州刺史,都督五州诸军事,与刘诞配合,一起负责江北防务。宗悫一到战场就提出了一条合理性建议:为了在魏军入侵的初期阶段对他们实施打击和压制,在清水河东侧修筑防御堡垒,作为前哨,而负责这项工程的是积弩将军殷孝祖。
  宋军的举动很快引起了北魏方面的警觉,他们打定主意,要趁着宋军工势还未修筑完毕,一举突袭将其摧毁。北魏镇西将军、散骑常侍、天水公封敕文率领所部突袭清口,但这一次宋军早有防备,当时驻守在清口的是宋军振威将军傅乾爱。也许大家对他不甚了解,但他当时部下有个叫周盘龙的猛将,成了后来南齐开国初年仅次于垣崇祖的战将(助萧道成夺位的张敬儿、王敬则不过是爪牙一类的,算不得什么战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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