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风流——刘骏评传》
第35节

作者: 明轩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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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战青州(一)
  演习、军改,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最终在大战来临之际,你的军队能打硬仗,而且打则必胜!同样,孝武帝狠下决心抓军政,也是为了确保日后再和北魏打全面战争的时候,能战则必胜。
  不过,这机会恰恰就不期而至地来了,虽然没有打成全面战争,但刘宋和北魏还是围绕着青州打了一场场面不小的局部战争。而孝武帝军事改革的成果更是在这场战争中有了精彩的体现,一战打出了“宋武遗风”,远比乃父宋文帝元嘉三北伐更大快人心。

  说起青州之战,我们还得先说说孝武帝早年“青冀并镇”一事。孝建三年(公元456年),孝武帝考虑到冀州州治历城(今山东济南)属于军事要地,但又不是险地,所以他考虑将青州原先的州治东阳城撤销,然后青冀统归一州,并镇驻防。而两州并镇之后新的州治就是历城。结果此论一出,大臣们纷纷持反对意见,他们认为一州的州治怎么能亲临第一战线呢,而且还把两个州都给并在一起了。大明朝倒是流行“天子守国门”呢,可什么下场不都显而易见么?

  不过,此时曾经在青冀两州长期担任过一把手的宁朔将军垣护之有话要讲,他说:“青州的北边是黄河,池沼众多,显然不是每次北魏南下的主攻方向。但是,每次索虏南下掳掠却是必须经过历城的,此时将青冀二州合并,州治定在历城,那是强大北方边境的大战略啊!”
  到底是从军事角度看的,垣护之一眼就瞧出孝武帝是在下一步大棋。而后,垣护之又补充说明:“青、冀并镇,这一来有利于增加我军防备力量,二来也有利于北方的百姓归附。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更是向北方索虏宣示我朝国威的最直观举措,有利于安邦定国!”
  垣护之这么一说,孝武帝也立刻找到了知音,他明白有人懂自己的意图了。于是孝武帝力排众议,下诏将青州州治由远离前线的东阳移并到第一线的历城与冀州并镇。
  但是,孝武帝的这一举动却引起了北魏方面对此事的敏感,可以说成了青州之战的一个导火索。那么,自从宋文帝三次北伐之后,刘宋和北魏之间的关系又经历了怎样的一个时期呢?
  据《宋书 索虏传》的记载:“世祖即位,索虏求互市,江夏王义恭、竟陵王诞、建平王宏、何尚之、何偃以为宜许;柳元景、王玄谟、颜竣、谢庄、檀和之、褚湛之以为不宜许。时遂通之。”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孝武帝即位后,北魏曾派出使者乞求双方在边境地区进行“互市”,而当时大臣们分为两派,以刘义恭为首的宗室和文官主张同意,而以柳元景等军方及孝武帝的恩幸人员则主张拒绝。但是,经过双方的争论后,孝武帝还是同意了北魏的乞求。

  这个“互市”用今天的行话来说就是双边贸易,而在当时的贸易过程中,虽然论农业经济南方还赶不上北方,但是由于衣冠南渡带来的优势文化,使得在贸易中南朝对比文化政治落后的北朝基本处于出超地位。也就是说做生意,还是南朝比较占优势的,但是为什么又会中断“互市”呢?因为那时候的南朝人士崇尚气节,即使知道自己做生意能赚钱,也深知对方是敌国,资敌这种万万要不得的。而刘宋政府也很硬气,就算武力对抗持平,也要用经济制裁惩戒索虏。这点当然是不能和后世一边对日宣战,一边给日偿还前番赔款的民国政府同日而语。

  但是,在对抗过程中,孝武帝发现自己要北伐,所需的一些铁矿,马匹等等都得通过贸易从北边获取啊,所以既然这次北魏乞求“互市”,那也就索性做个顺水人情了。但是,这种贸易仅仅限于民间边境交易,政府却没有明确出面表示态度,也就是说双方高层之间还是敌视态度。
  就这样,到了孝建三年(公元456年)年底,刘宋发生了一件大事—濮阳太守姜龙驹、新平太守杨自伦率辖区内大批百姓窜逃北魏。两人为何要潜逃北方,其中原委今天已经不得而知了,但根据之前的一些资料来看,我们还是可以推断出他们窜逃的一二原因的。
  首先,这两个郡县属于侨置郡县,而孝武帝在位期间是在大力将侨置郡县消除的,所以一些政治举措必然会损害到侨置郡县的利益,或者说是取消他们之前的一些特权吧。毋庸置疑,这是最根本也是最深层的原因。
  其次,由于刘宋北魏双方“互市”了,所以北魏趁机对刘宋的边民进行渗透和和平演变运动。这类招数对于沐浴在刘宋温和政策下长大的一代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但对于那些“两边倒”的流动人口来说,却是大大的有利。他们当初南下可不是为了什么“诸夏亲昵”,而是属于“有奶便是娘”的那类,在北魏遭迫害就南下呗,南下待了几年发现北魏开始优待他们了,又继续回流。但是,这批人回流回去后真的受到优待了么?我看未必吧,兴许过几年他们就成了北伐柔然的炮灰了,当然,即使如此,北朝仍有为数不少的一批边民从事着年复一年的此类活动。

  姜龙驹叛逃事件一下子点燃了孝武帝内心那股无名之火,也让刚刚缓和的宋魏关系立刻倒退,双方边境局势陡然紧张升温。而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也有了我在开头提到的“青冀并镇”一事,孝武帝做这件事从本质上讲并不是故意在制造事端,而是确保在战争突然爆发的情况下,刘宋有应急机制,不至于再重演元嘉二十七年那幕被索虏一直推到长江边上。
  但是,这在北边的索虏眼中却不这么看:青冀并镇搞什么?不想和平了么,想干仗了么,那就把你打回旧石器时代!所以我们有时候很难理解强盗的逻辑,比如朝鲜战争爆发,我们为了防止战火引入内地,便派出志愿军入朝作战。结果米国人就说这是公然践踏和平,是蓄意挑起战争的行为,也不看看是谁先在鸭绿江北侧扔丨炸丨弹的。
  同样,索虏打着“互市”的幌子,引诱边民在先,而孝武帝只是在自己帝国内部变更下行政区划,就刺激了北魏的神经了?这是得有多无耻的民族才能将其视为战争挑衅啊!果然,前几年还热情满满乞求“互市”的北魏,很快就撕破了脸皮,在大明元年(公元457年)二月悍然发动武装入侵,刘宋兖州受到袭扰。
  日期:2017-07-14 21:59:06
  决战青州(二)
  边境告急,时任东平太守的刘胡率军出击,但却被魏军击溃。这边要说一下,刘胡他本名并不是叫刘胡,而是叫刘拗胡,但是这个刘拗胡三个字读起来太拗口了,所以就直接改名叫刘胡了。这个刘胡应当属于孝武帝的旧部了,在武陵王时期便跟了刘骏,但这个旧部和柳元景、沈庆之他们又不同,因为人家是从小将攀升的,而刘胡却因为家境贫寒,只能从底层士兵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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