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辆银色的小车悄无声息地滑过来停在Sophie面前,车窗降下来,那个跑步的女人。“Hi,有车接你吗?”
“嗨你好。没有车,我现在找不到车,你可以带我走吗?”Sophie充满期待地抖着声音。
“快上车吧。”
Sophie坐进了车,女人关好车窗,开足暖气,Sophie立即把手伸向暖风口。
“谢谢你,我叫Sophie。”Sophie说着侧身把右手伸向那个女人。
“你好,我叫寇彦儿。”女人右手离开方向盘,轻轻握了握Sophie冰凉的手。准确来说,两人只是碰了碰手指。
日期:2016-11-30 22:38:04
11.
Sophie舒舒服服洗完澡,换好衣服。然后她惊喜地得知寇彦儿被狠狠地堵在路上,竟然被堵在离酒店几公里处。不得以找了地方在吃饭。
“等我,我马上就过来。”Sophie情绪激动,不由分说地飞奔出门。
想到马上又可以见到寇彦儿,并且有机会请她吃饭,Sophie很兴奋。
寇彦儿的性格太冷淡了,她原本是打算把Sophie带出小岛就放任她自己去打车,但是雨越下越大,交通一片混乱,Sophie又只穿着跑步衣服没有外套,寇彦儿才不得不在犹犹豫豫中把Sophie送回了酒店。
寇彦儿一路几乎不说话,也坚决地拒绝了Sophie请她吃饭的建议,送到酒店就头也不回地开着车走了。
寇彦儿越是冷淡Sophie越是兴致盎然。
Sophie在美国长大,是个敢爱敢做的人。来中国是意外之选,生活感情受挫是主因。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提交了来中国的申请,她需要冷静,她就必须先摆脱困扰她的一切。而她被选中来中国,自然与她的中国面孔和中文能力有关。总部需要一个可以和中国员工打交道的人,总部需要更加准确的信息和数据。
Sophie渴望在这里有朋友,她很寂寞很空虚,工作根本满足不了她的激情。许小麦的疑惑是有道理的,Sophie是女同。由于在她生活的州同性婚姻已经合法化,她在美国很自在。于是在中国,在公司里她要强力地掩饰自己,她常常保持沉默维护自己的秘密,她常常感觉疲惫不堪。但是见到莫云非和许小麦的那晚,她愿意获得她们俩的友谊。即便许小麦让她有些失望,但是她依然觉得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再说,她确确实实需要一个工作中的得力助手。
Sophie对寇彦儿兴致盎然,其程度当然远高于对莫云非和许小麦的热情。坐在车里Sophie的视线实实在在地落在寇彦儿身上。寇彦儿的嘴唇紧抿唇线清晰,遇到突然变线夹塞的车,她会轻蹙起眉头,嘴唇会轻微地翕动几下,貌似在暗暗生气骂人。Sophie觉得有趣,那微微翕动的唇很性感。
Sophie气喘吁吁地赶到寇彦儿所在的餐厅,是家常广东菜,店面干净明亮,相当舒服。重新见到寇彦儿让Sophie高兴。寇彦儿还没有洗澡,只能在运动服外面套了件外套。运动发带已经除去,刘海垂了下来,不像下午那般利落,却多了一份女性的柔软。只是眼神不变,还是没有什么热情。但是冷漠也是一种性感,Sophie觉得。
更加让Sophie惊喜的是,寇彦儿真是懂美食的人。莫云非和许小麦那晚表现出食欲缺缺。莫云非似乎略懂美食,但是Sophie觉得她是理论知识多过实际欲望。而寇彦儿是真的会吃,爱吃。从她推荐的菜式,到她吃饭时的认真劲儿,就可以看出。
寇彦儿主动不说话,她才不怕冷场,冷场就冷着呗,她从不觉得自己有责任暖场,她心安理得地沉默着,认真地吃自己的饭。只要Sophie不提问,她就不吭声。
Sophie有提不完的问题,关于美食,她觉得除了“好吃”“不好吃”,她不知道怎么评论食物。但是寇彦儿可以描述,而且可以从烹饪的角度来评论。
她们俩也就点了三个菜,两碗米饭。Sophie吃完隐隐觉得自己并没有吃饱。但是她想想下午跑步时计算了一遍又一遍的卡路里,她便心满意足地买了单。
日期:2016-12-02 23:12:34
12.
许小麦再次见到Sophie已经是好几天之后。
人在熟悉的环境中,就自然地回到习惯性思维中,对于许小麦来说,意思就是恢复了理智。理智告诉许小麦,她在广州的表现是失态不得体的,很不明智。她完全没有必要和Sophie对抗,她连那么多无关紧要的同事给她的脸色都忍了,老板的优越感有什么不可忍?更何况老板说的是在饭桌上做朋友,充其量是矫情,并无恶意。好吧,无论如何还是自己要收敛一点自己的脾气。
许小麦隐隐有一种预感,她们俩不只工作上这么简单的关系。她思来想去,怀疑是不是Sophie那天晚上说的“把我们联系在一起有一根纽带”,大约她是想说“缘分”吧,结果绕了这么长一句话。很可能是这就饶舌的句子在许小麦心里留下的印记,也可能是其它什么神奇的力量,令许小麦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另一件事便是Sophie到底有没有说谎,许小麦越发疑惑了。那顿晚饭后,她开始动摇了对Sophie的怀疑。有那么矫情想法的人,如果不是特别阴险,应该不会公然说谎,而且完全没有必要。
两天前陆航来了上海办公室并请一批经理吃饭。整个过程陆航充分表现了他的魅力,也再次充分表达了对许小麦的欣赏。
陆航的表态是有技巧的,在漫不经心中隐隐透出对许小麦的另眼相看。
正如Sophie抱怨的,餐桌上的话题似乎永远离不开工作,至少离不开公司内部的事件。
只要大老板在,话题总是由老板提起,大家在摸清老板的基本态度之后才会有方向地延伸和奉承。主导话题和方向,似乎是老板的责任所在。这是一种力量的象征,这就是权力对人的诱惑力。
许小麦没有参与讨论,低调地听,不是出于兴趣,而是出于收集信息的需要。
“我觉得小麦不一定赞成我们呢。”陆航忽然打断大家的七嘴八舌,笑嘻嘻地看着许小麦。大家马上收声齐齐转过头来,一脸懵X地看向许小麦。
许小麦更是猝不及防,“为什么?”
“小麦说说你的想法吧。我想听到不同的声音。”陆航很笃定地看出了许小麦的不以为然。
被老板理解,被老板器重,被老板另眼相看,总是令人倍感开心的事,也平添了许小麦对陆航的信任。
许小麦不得不选择暂时搁置下这个谎言,暂不判断到底是谁在说谎。她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真相的范围狭小而明确,然而错误却无边无际。
许小麦不能在这无边无际地错误中迷失。特别是这样的错误涉及到自己的两个老板,后果严重,绝不能错判。
不管怎样,许小麦准备重新做人。所以见到Sophie时,许小麦挂上职场下属对老板应有的最低限度的谄媚笑脸。
日期:2016-12-04 22:33:49
13.
作为一颗不知所谓的棋子,许小麦决定静观其变。而这么几天观察的结果还是挺有趣的。
首先是陆航,除了在餐桌上给足许小麦面子,在部门会议上也着力建立起这个新经理的权威。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力道恰到好处。那些心有不甘的下属们,不得不收敛起对许小麦回归所产生的种种不满和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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