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史经典战役(围点打援)——宋金太原之战》
第9节

作者: 独孤慕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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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09-19 09:00:37
  每一架云梯需要十余人才能推到城墙下,城墙上有人抵御,也很难冲到城近前。即便是城墙上的宋军不加阻止,也鲜有金兵可以缘梯子爬上城头的。侥幸穿过砲石箭雨的金兵,好不容易爬上了“品”字形孔眼,却被这些“排杈木”(排杈木,一种拦阻敌人进攻的障碍物,属“鹿角木”的一种,就是把木桩成排栽埋在城墙上,以造成敌人进攻的困难)挡住了去路。就在金兵提心吊胆、手忙脚乱清理障碍的时候,守在城墙上的宋军从木桩的空隙间用刀枪往攻城的金军身上招呼,金兵身子临空,无法躲避,不是被从云梯上刺落下去,就是失足从云梯上跌下去,数丈高的城墙,就算摔不死,也是骨断筋折,成了残废,丧失了战斗力。

  王禀在城上随机应变,见招拆招,一次次挫败了金兵的攻势。饶是粘罕智计百出,绞尽脑汁的攻城,都以失败告终,眼见死在城下的金兵尸体狼籍于地,只好暂缓攻城。
  遗存至今的史料,只知北宋年间的太原城方圆,却不知城墙究竟有多高。不过据明代洪武年间重修太原城的资料显示,明代重修的太原城城墙高三丈五尺,在原土夯城墙的基础上包了砖。土夯的城墙一般不会很高,太高的话风吹雨淋,会导致坍塌。反复修筑费时费力、劳民伤财。城墙不高,城面则不会太阔。据此可知,北宋末年的太原城,城墙高度不会超过三丈五,而且城墙是夯土。而金人攻城使用的砲、洞子、鹅车、云梯、火梯等物有数千,虽然没有攻陷城池,却也对城墙的损害极大。王禀“虑外壁之坏,又尝内起重城”。

  重城、也就是里城,是在内护城河河岸上增筑二丈以上的堤埂,堤埂上再设一道护险墙。一般讲来内护城河宽五丈、深二丈以上,攻城的敌军如果突破大城墙,城内还有内护城河阻隔,即便顺利渡过了内护城河,短时间也爬不上内城墙。王禀在太原城中起重城,是为了避免城破在即再去临时抱佛脚。
  宋人笔记《金虏节要》称“太原守御,禀功最多”,就连张孝纯在给其子的家书中也感慨再三道:“...非王公之功,则太原不旬月即失矣。”
  王禀忙于军务,张孝纯大力配合,晓谕城中百姓:金兵虽然来势汹汹,却无法撼动太原城分毫。太原“自古雄藩,城坚粮足”,不是我军不主动出击,而是在消磨敌军锐气,等他师老兵疲,城外援军赶到时候,里应外合,冲出城去,将金军杀的片甲不留。
  粘罕自从追随阿骨打起兵以来,战必胜、攻必克,从来没有遇到象王禀这样的对手。眼见攻城不利,金兵死伤惨重,只好停止攻城,不得不改变战略战术。
  日期:2016-09-20 09:20:54

  一番苦思冥想后,粘罕心生一计,准备长期围困太原城。他命人在太原城外矢石不到、数里的范围内遍植鹿角木,中间仅留了小路供人行走,“纵犬警之”。粘罕坐镇指挥,其余金军则“分食于太原十邑”。
  如此一来,太原城中军民与外界断了交通。金军攻不破城,宋军也无力突破金军的封锁。
  就在金军围攻太原城之际,有一名裨将趁乱突破重围,逃到平阳府(今山西临汾)去搬取救兵。
  金军长驱直入,突破石岭关兵临太原城下,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汉儿的叛附。事情引起了宋人的警觉,他们不得不考虑对策。愤怒与猜忌令人失去了理智,这员裨将“漏言欲尽杀投附人”。只因为有忻、代地区的义胜军叛降了金军,宋廷就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消息传出,屯扎在平阳府的四千名“义胜军益不安”,“渐有语喧闹”。
  河东路兵马钤辖李嗣初也是“汉儿”,听说这个消息后,立即去见知府打探究竟,质问道:先祖陷入契丹二百年,嗣初倾覆其家遂得归朝,如今国家正值多事之秋,嗣初欲率部效死于阵前,今闻欲尽杀投附人,不知何故?

  知府听了极力否认,公开辟谣。虽然如此,但李嗣初不得不有所提防。义胜军原来在城外驻扎的,李嗣初开始暗中打造军器铠甲。结果走露风声,被人告发。事情非但没有引起当地官员的关注,为了安抚李嗣初和这四千义胜军,反而判告发者脊配。
  平阳地方官此举并没有让李嗣初有所收敛,反而让他加快了叛乱的脚步。恰在此时,又传来折可求入援太原兵败的消息,李嗣初更加坚定了叛乱的决心。
  靖康元年正月十九日黎明,李嗣初率领手下乔装打扮成商旅模样,混入平阳城中四处放火,制造混乱。叛军“纵掠金帛,次驱虏子女,次驱奔牛马,次取驴猪羊,尽杀为脯腊,科磨户破麦为干粮。”
  就在李嗣初率乱军在平阳府中大肆虏掠的第二天,消息传到了平阳府之南的绛州(今山西西南的新绛县),绛州也有四千义胜军屯驻。通判徐昌言担心会步平阳府后尘,决定先下手为强。于是以“教阅为名,开甲仗库,令官军带甲,整葺军器”,黎明时分,宋军悄无声息的斩关而入,义胜军首领牛清还在醉卧当中,闻听有变,急忙起身取兵器已然来不及,受伤被擒。绛州的四千义胜军全部被杀,河东路其余州县闻讯,也开始疯狂杀戮义胜军。

  日期:2016-09-21 09:25:27
  在城中折腾了十多天,李嗣初才率领叛军弃城而走投奔粘罕。叛军沿途又攻陷了威胜军,宋威胜军、即铜鞮县(今山西沁县),位于平阳府的东北,是太原南下泽、潞的交通要道,素有“泽潞咽喉”之称。

  平阳义胜军的叛乱,既捣毁了平阳的军事防御设施,又攻陷了威胜军,间接的为金军继续南下扫清了道路。当李嗣初派人远来接洽降附之事,粘罕不禁心花怒放。
  这时,东路军围攻汴梁城的消息传到军前,粘罕当即决定兵分两路,留一半人马与大将银术可继续围困太原,自己则亲率人马继续南下。在李嗣初的接应下,金兵顺利通过了南北关,过关之际,粘罕“仰而叹曰:‘关险如此,而使我过之,南朝为无人也哉!’”
  侵宋的金西路军,主力由粘罕父亲(国相撒改、原金在位时国论勃极烈)部,黄龙府万户娄室部,泰州路都统宗室婆卢火部,宗室万户银术可部,女真贵族完颜希尹(完颜希尹虽姓完颜,但与完颜阿骨打的按出虎水完颜部并非同族)部,契丹宗室降将耶律余睹等各部构成。
  金军按照五、十、五十、百、千、万为单位形成六级编制,其统兵官为五夫长、十夫长、五十夫长(蒲辇勃极烈)、百夫长(谋克勃极烈)、千夫长(猛安勃极烈)、万夫长(忒母勃极烈)。银术可(1073~1140)是女真宗室,金王朝开国功臣之一。银术可在部落中“以勇悍知名,刺虎搏熊,辈伍无敌”,是一员猛将。此时的银术可功勋卓著,已经由追随阿骨打起兵之初的谋克成长为万夫长。

  粘罕将围困太原的重任交付银术可,正是因其年过半百、老成持重。
  就在粘罕率军猛攻太原的同时,金东路军与宋廷时战时停,展开了外交斡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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