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史经典战役(围点打援)——宋金太原之战》
第15节

作者: 独孤慕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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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令人扼腕叹息的是,钦宗将解太原之围的重任交由李纲,却又恐怕大权旁落,宣抚司中从宣抚副使到制置副使、勾当公事等人都不受李纲调遣,而是直接听从钦宗的指挥,“皆承受御前处分,事得专达,进退自如”。宣抚司虽有节制之外,却有名无实,“特文具尔”。
  宋军这次组织的援军虽然有二十余万众,大部却是来自江浙、福建、四川等地的,这些来自南方的军兵军事素质本来低下,更加上许多人来的匆忙,连寒衣也没有准备,还没有到河东,就因水土不服,闹起了病,严重影响了战斗力。
  按照李纲制定的战略部署,刘韐与王渊出平定军辽州路,解潜与折彥质出威胜军路,张灏、折可求率军出汾州路,数路大军于七月二十七日齐头并进,令金兵无法分兵抵御,共解太原之围。

  悲哀的是,数路宋军并没有按照李纲设想的那样齐头并进,到了日子仍在缓慢行军,根本没有对金兵发起攻击,而是相互观望等待。重返太原的粘罕得知宋军部署后,决定利用宋军不相统属的弊端各个击破。河东宣抚副使刘韐统帅乡兵、禁军合计约九万人,主要是姚古与种师中所部的陕西兵,战斗力极为强悍。麾下更有张俊、傅苗等悍将,所以成了金兵首先打击的目标。
  粘罕故意命人多积粮于南关,“佯若闻潜至而怯惧者”,然后将精锐埋伏,只留少量人马守关。命令守军见到宋军后,稍做抵抗就装做不敌而逃。
  刘韐果然中计,当前哨来报南关金军兵少粮多,刘韐立即率军大进,金兵望风而逃。刘韐命人将缴获的粮食悉数装好,准备运回。就在宋军欢天喜地的将粮食装好准备运走时,金人精锐伏兵四起,宋军仓促应战,很快就溃不成军。刘韐拼死抵敌,力不能支、手下将领王彦战死。
  日期:2016-10-10 08:36:36
  解潜率军从威胜军出发,与金军相遇于南北关,解潜军大败,“兵马填塞坑谷不知其数,抛弃金银钱粮缣帛以数十万计”。解潜率数十骑亲信落荒而走,逃回隆德府。知威胜军张尧佐叛降,折彦质与河东转运使高卫、钱归善等人也逃回隆德府。
  至此,宋各部援军只有张思正部屯驻汾州。张思正所部共有十七万,大部分是江浙南方兵士,虽然号称百万,但战斗力却最弱。还没有交战,金兵就侦知了张思正所部虚实,轻视道:“刘韐、解潜既败,余者皆碌碌之辈,不足虑也。”于是留下老弱病残守空寨,并力来攻张思正。
  金人以为张思正所部不足为虑,却不知此时在张思正军中督战的是王以宁(亦作以凝)。王以宁(?~1146)字周士、湘潭人,为人勇而有谋。靖康元年正月王以宁任京畿提刑,上书新任御史中丞何栗叙忧国之心,献救国之策,并未引起何栗重视。“李纲甚奇之,及宣抚两河,因辟为幕官”。

  李纲手下有四名参谋:就畿提刑王以宁、祠部员外郎裴廩、直秘阁沈琯、宣议郎郭执中。李纲曾经点评过宣抚司的下属,“多碌碌之人,然才者十得三四耳,亦未尝谙边事。刘韐、沈琯、王以宁、折彥质、裴廩以知兵称,其实能兵者谁也?惟刘韐当辽州,折彥质屯汾州、王以宁督战文水,此能效力者。其他不过供文字修备,差使点检而已。”
  王以宁奉李纲命督师,与张思正引兵出汾州,抓获石岭关守臣冀景,当众宣布了冀景的罪状,斩之。
  当初,童贯从太原城夜遁,张孝纯急忙布署防御,为石岭关守人选犹豫再三,众人推荐冀景。冀景托辞兵少不肯赴任,张孝纯派耿守忠率八千义胜军为辅。冀景迫不得已前往,担心耿守忠在背后偷袭,自作聪明的令耿守忠率众为前驱。耿守忠献石岭关降金,冀景逃的不知去向。此次为张思正斩首示众,也是天网恢恢。
  张思正与王以宁斩将誓师之际,金兵前锋已经到了文水。张思政也率军进至文水上贤村、马村安营扎寨,金兵故技重施,一碰到宋军就“伪遁”,麻痹宋军。这天恰好是八月十五,金兵大张旗鼓的在文水县“张饮赏月”,没有任何防备。宋军侦知,张思正、王以宁当即率众偷袭。当宋军神兵天降出现时,李嗣初正与手下推杯换盏,喝的醉眼迷离。

  金军猝不及防,只有四下狼狈逃窜。宋军奋勇向前,混乱中金兵被斩首数百,李嗣本差点也被活捉。
  本来只是一场小胜,张灏得知后大喜过望,立即张大其事,命手下“驰黄帜呼于中路曰‘汾州报捷’。沿途州县不明究竟,以为宋军大捷,无不欢欣鼓舞、载奔载欣,“至有感泣挥涕者”。
  第二天,金兵卷土重来,疏于防范的张思正率军迎战。金军见宋军虽然人多势重,却部伍不整,于是以精锐铁骑三千人为先锋发起冲锋。金军与宋军遇敌辄溃不同,士兵“勇悍不畏死”,而且“忍饥耐寒、不惮辛苦”。作战时“将勇而志一,兵精而力齐”,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恐后。军中赏罚严明,规定“伍长战死,四人皆斩;什长战死,伍长皆斩;佰长战死,什长皆斩”,虽然人少,战斗力却惊人。

  在金兵重甲铁骑排山倒海的冲击下,十余万宋军雪崩一样溃败,金兵如虎入羊群,追杀宋军,直杀的宋军“相蹂践而死者数万人,坑谷皆满”。张思正率领败卒数千逃回汾州,张灏更是率领牙兵数百一直逃至慈(今山西吉县)、隰(今山西隰县)一带。与此同时,北线的折可求在子夏山(今山西汾阳县北)也被金兵杀的大败而逃。
  宋军大败,消息传出,昨天还在奔起相告我师大捷的威德、隆胜、汾、晋、泽、绛等地百姓惊呆了,立即扶老携幼,渡河南奔。因为南逃的百姓太多,河东诸州县井邑为之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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