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微表情 从外在情绪解读三国人物》
第6节作者:
陟云子
日期:2016-12-02 20:43:05
013
刘巴本为零陵烝阳(今湖南邵东县东南)人,在刘表身故之后投身曹操,而曹操南征失败,想要派遣一个荆州本土人物招降荆州南部数郡。曹操第一个想到的是长沙郡人桓阶,但桓阶自称比不上刘巴,所以曹操就命刘巴招降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但刘备挟赤壁之胜,已将这三郡收入囊中,再加上他在这三郡原本就有基础,因此刘巴的任务无法完成,在零陵郡活动不成便想假道交州返回京师。
诸葛亮时在临烝(今湖南衡阳),刘巴给诸葛亮写了封信,大意是自己任务没有完成,如果真是道穷数尽,那自己就寄身沧海,不会重归荆州。诸葛亮想要将刘巴招降,但刘巴拒不归降,反而到了交趾,并且变更自己姓氏为张氏,但因为和交州土豪士燮意见不合,于是决意离去,他选择了交州——益州——汉中——中原这条通路,但是在从牂牁道北行时,被益州郡拘留,并送到刘璋那里。刘巴积极为刘璋出谋划策,反对刘璋派遣法正迎接刘备,也对刘备出讨张鲁抱有微词,但刘璋拒绝听从,刘巴此时无法北归,因此闭门不出。
等到刘备攻打成都时,因为听说刘巴还在城中,所以预先发了一道号令:“如果有人谋害刘巴,那么将祸及三族。”有了刘备这道命令,没人敢在城破之时难为刘巴,刘备因此也将刘巴收归帐下,当时刘备是极为开心的,表现是“甚喜”。然而刘巴虽然成为刘备下属,其实内心还是隐隐不服,素来雅爱士大夫的张飞曾经到刘巴那里住宿,想和刘巴抵足共语,刘巴没有搭理张飞,张飞很生气。诸葛亮听说这件事后就劝刘巴,说张飞虽然是个赳赳武夫,但十分敬慕您。现在主公正在纠合四方豪杰,您应当将姿态稍微放得低一些。结果刘巴连诸葛亮的面子也不给,他说:“大丈夫处世,当交四海英雄,如何与兵子共语乎?”原来张飞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兵子”,这和后来彭羕辱骂刘备“老革”(按裴注,老革意犹老兵)也差相仿佛。刘备听说后也很生气,心道自己想要平定天下,而刘巴专门捣乱,而且本来他打算回归北方,只不过恰好从这里经过,看样子也不是帮自己成就大事的。不过转念一想,刘备还是优容了刘巴,称刘巴智计过人,如果乏人可以任用,要是有才能相酹的就不要让他独任。诸葛亮亦为刘巴缓颊,称运筹策于帷幄之中,自己远不如刘巴。
刘备刚刚平定蜀中时缺乏钱财,刘巴就给刘备出主意说,不如铸造值百钱,刘备依计而行,后来在几个月之内,果然获得了府库充实的效果。对于刘巴此举,后世一直有不同看法。财富当然不会无缘无故产生,铸造值百钱实质上是掠夺民间财富以为官用,百姓手中的钱币一下子就贬值了许多,这不是制造不安定因素吗?所以也有人认为刘巴本质上还是心向曹操的,这条计策就是要给刘备制造麻烦。但不管怎么说,刘备对他还是够意思的,在法正去后让他担任了尚书令一职,刘巴也自知自己本就非刘备旧人,又因阻止刘备称帝中得罪了刘备,因此恭默守静,退无私交,不是公事都很少开口。因此在章武二年(公元222年)得以善终。
日期:2016-12-03 18:15:06
014
刘备的笑有三次,其中两次是大笑。第一次大笑是因为庞统回答“君臣俱失”,这一点在前文已有详述。另一次却是因为老友简雍。简雍滑稽幽默,其机智之处有些类似淳于髡、东方朔这些人。有一段时间天旱缺少粮食,刘备下令禁止酿酒,违禁者将会被处以刑罚。官吏曾经在一户人家中搜索中酿酒的器具,有人就说这和酿酒的应该处以同等刑罚。然后简雍和刘备一同出游,在路上就看到一对男女,简雍就对刘备说:“这两人想要干坏事,为什么不绑起来?”刘备诧异地问他怎么知道。简雍就说:“他们也有作案工具呀,这和想要酿酒的人不是同样的道理吗。”简雍的话逗得刘备哈哈大笑,也就宽宥了那个想要酿酒的人。
刘备另一次发笑是对李恢的会心一笑。章武元年(公元221年),刘备委派的首任庲降都督邓方卒于任(注:关于邓方的死亡时间陈寿在《三国志》中前后矛盾,《李恢传》本此,《季汉辅臣赞》中记为翌年)。邓方属于刘备从荆州带过来的人才,定蜀后先为犍为属国都尉,后来犍为属国变更为朱提郡,邓方为太守,并被提升为管理南中事务的安远将军、庲降都督。他去世后刘备需要另外任命一位庲降都督,在臣下之中他选中了南中本土出身的李恢。李恢的姑父爨习是南中豪族,有这层关系想必李恢管理起来会更加得心应手。刘备虽如此想但不知道李恢怎么想,便试探他对庲降都督人选的看法。李恢引用汉武帝时老将赵充国自荐的旧事,表示自己可以担当这一职务,“臣窃不自揆,惟陛下察之”,刘备因此发笑,表示自己本意亦在李恢,就任命李恢为庲降都督,并持节领交州刺史。后来李恢担任南中地区最高长官长达十年,在诸葛亮南征过程中给予了极大帮助。
刘备一生经历坎坷,因此留下了一些发怒或者生气的记载。关于此前文也提到了一些,比如因为醉酒时庞统回答不称意而发怒,因为和曹操争夺汉中军势不利而发怒,因为刘巴对张飞蔑视而发怒,另外记诸史册的还有以下几次:其一为听说孙权偷袭荆州时恼羞成怒,想要起兵东征。原来孙刘两家共同面对强大的曹操时,尚能和舟共济,但随着刘备势力的快速发展引来了孙权的不安,谋夺荆州的想法愈发迫切,先前经过试探孙权夺得长沙、桂阳两郡,并和刘备约定以湘水为界。但荆州对东吴的战略地位实在太过重要,关羽又咄咄逼人,孙权如芒在背,就在吕蒙、陆逊的指挥下一举夺得荆州。刘备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当然要大为生气。
还有一次则是因为庞统身故,刘备发言嘉叹,结果被素来不服庞统的广汉太守张存听到了。张存为南阳郡人,和习祯、马良、邓方同为荆州士人,此前他的官职和邓方、马谡一样,都是荆州从事,并跟随刘备作为第一批入蜀的将领,此时已转任地方官员。当听到刘备的称赞时,他开口说道:“庞统尽忠而死虽然可惜,但是违背了大雅之义。”刘备正心伤庞统惨死,因此发怒道:“庞统杀身成仁,难道有错吗?”于是就免了张存的官。张存本来自视甚高,以庞统早死而有骐骥展足之意,不料竟因为一句谗言而丢了官纱,没多久也死了。
日期:2016-12-04 18:08:57
015
刘备生气还有一次“忿”的记载。与怒相比,忿更偏向于生闷气的状况。这一次是对益州后部司马张裕。
张裕早年为刘璋从事,在随刘璋与刘备在涪相会时,刘备看到张裕胡须茂密,鼻子以下就都是胡子,所以编了个笑话嘲弄他:“我原来住在涿县的时候,县里姓毛的人特别多,东西南北都是毛姓,涿县县令就说‘诸毛绕涿居’。”张裕口才便给,可不吃这个亏,他看到刘备脸上光秃秃的没有胡子,也编了个笑话:“过去有人担任上党郡潞县县长,后来升迁作了涿县县令。当时有人给他写信,如果写上潞就把涿丢掉了,如果单写涿呢又顾不上潞,所以干脆就将这两个字都写进称呼,称他为‘潞涿君’。”当着刘璋的面,刘备哪里下得来台,心里暗暗就给这个不知轻重的家伙记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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