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说『五代十国』》
第6节

作者: 城南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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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克用率军与河中、易定、忠武军等各路官军会合。尚让等人带十五万人马屯驻梁田陂。第二天,展开激战,从中午一直打到傍晚,尚让大败,俘虏斩杀黄巢军几万人,横卧在地上的尸体长达三十里,黄巢带领黄揆退守华州。
  黄巢军屡战屡败,粮食也吃尽,暗中筹谋逃离长安,他派出三万兵马扼守住蓝田这一向南出走的要道。

  三月,派遣尚让带兵救援华州。李克用、王重荣带领官军在零口痛击,获得胜利。李克用率令大军前赴渭桥,骑兵则布置在渭北,李克用每天夜间都命令将领薛志勤、康君立偷偷进入长安城,焚烧黄巢积聚的财物,斩杀虏获黄巢的人马,然后再退出,使贼寇大为惊慌恐惧。
  黄巢的部队久经沙场,没把几个唐朝将领放在眼里,但就是怕李克用的沙陀“鸦儿军”。李克用一路攻城破寨,直杀到到了长安外围。
  李克用与忠武将军庞从、河中将军白志迁等带领人马先行进军,在渭南与黄巢军队展开激战,一天交战三次,都获得胜利。随后其它诸侯的部队相继赶到,黄巢人马争相败逃。甲辰(初八),李克用等从光泰门进入京师长安,黄巢拼命顽抗也不能取胜,最后放火焚烧宫殿后仓皇出逃。
  如果想知道当时战事何等惨烈,李克用何等勇武,且看监军杨复光给朝廷的战报:“………………雁门节度使李克用神传将略,天付忠贞,机谋与武艺皆优,臣节共本心相称。杀贼无非手刃,入阵率以身先,可谓雄才,得名飞将………………贼尚为坚阵,来抗官军。李克用率励骁雄,整齐金革,叫噪而声将动瓦,喑呜而气欲吞沙。宽列戈矛,麾军夹击,自卯至申,凶徒大败。自望春宫蹙杀,至升阳殿合围,戈不滥挥,矢无虚发。其贼即时奔遁,散入商山,徒延漏刃之生,伫作饮头之器。伏自收平京国,三面皆立大功,若破敌摧锋,雁门实居其首。其余将佐,同效驱驰,兼臣所部二万余人,数岁栉风沐雨,既兹荡定,并录以闻………………”

  长安沦陷将近四年,即日收复。论功,勤王举义第一功----王处存;收复长安第一功----李克用。这一年,李克用二十八岁。
  日期:2017-05-03 19:31:13

  第三章  杀黄巢时溥巧立功 擒宗权朱温封郡王
  黄巢对守不住长安是有心理准备的,之前就派出三万人马扼守蓝田要道。这次被李克用等各路诸侯打败以后。黄巢从蓝田逃入商山,故意在路上扔上许多珍宝,官军争抢这些东西,没有急于追击,黄巢于是逃脱了。
  官军进入长安,横暴抢掠,与黄巢没有什么两样。安禄山攻陷长安的时候,长安的宫阙基本完好,吐蕃进长安之后,只烧了一些民宅。后来经过不断的修缮,宫殿的宏伟壮丽已经基本恢复到唐玄宗的开元时期。但这一次经过黄巢的洗劫,再加上各路官军的抢掠,火灾波及大内,只剩下含元殿、光启宫没被烧毁,长安城内的房屋和百姓都所剩无几。此后,长安再也没能出现往日的辉煌。
  黄巢败出长安时还有十五万人马,他派令他的骁将孟督率一万人马为前锋,进攻蔡州。蔡州是大州,历来城池坚固,不用奇谋很难攻克,当时的节度使是秦宗权。但秦宗权没怎么抵抗,就打开城门,向黄巢称臣,把他的队伍与黄巢的人马合到一起。秦宗权以后还要讲到。我总觉得他的行为一直不好理解。官军这时已经取得了大好形势,自己又占据坚固的蔡州,黄巢只用了一万败兵就能将其降服。我想秦宗权心里应该早就有造反情节,黄巢就是他的偶像。

  这次长安失败,对黄巢来说其实算不了什么,十几年的风风雨雨,惊涛骇浪都过来了。现在又降服了秦宗权,军威复振,东山再起不成问题。然而总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在小小的陈州遇到了致命的麻烦。
  陈州刺史赵犨,三代都是忠武牙将,赵犨自幼聪明过人,有气节,擅长弓剑之术,勇敢而果断,颇有远见。早在黄巢占领长安时,赵犨就对手下将领僚佐说:“黄巢如果不是在长安战死,一定是向东逃跑,陈州则首当其冲。并且黄巢一向仇视我们忠武军,一定有一场恶战,我们不能不做准备。”于是赵把护卫陈州城的堑壕加宽加深,修缮盔甲武器,大量积储草料粮食。在方圆六十里之内,老百姓家有资财粮食的,都迁入陈州城内。赵犨还招募许多勇猛的士兵,让他的弟弟赵昶赵、儿子赵麓、赵林分别统领。

  孟楷既已攻下蔡州,便调动军队去打陈州,率军驻扎在项城。赵犨先是向孟楷作出势单力薄的样子,乘他没有准备,发动突然袭击,孟楷的人马几乎全被斩杀擒获,孟楷本人也被活捉,随即处斩。
  黄巢听说孟楷被杀,开始有些惊慌恐惧,随即把所有的人马都调集过来,和秦宗权一起,挖开层层密布的五重堑壕,从各个方向进攻陈州。陈州城内的老百姓极其恐慌,赵犨对他们说:“我们陈州的忠武军向来以勇敢著称,陈州的兵马号称为最强的队伍,况且我赵家长期食用陈州的俸禄,誓与陈州共存亡。男子汉要以死相拼来寻求生路,况且以身殉国而死,不比向贼寇称臣苟且偷生要好吗?有言降者一律斩首!”赵犨几次带领精锐人马打开城门出去攻打黄巢,挫败了黄巢的进攻势头。

  黄巢更加震怒,此时已经丧失了理智,发誓要拿下陈州。黄巢虽然被逐出长安,但毕竟当过了皇帝,如今吃了败仗,威风依然不减。各种仪仗败退时也带了出来,摆着“大齐”皇帝的派头,在陈州的北面建立行营,设立宫室百官,做长期的打算。就在这里,黄巢丧失宝贵的时间和最后的机会。
  这时黄巢最大的问题是军粮,当时民间没有积储的钱粮,他们就抓掠百姓充作粮食,把活人扔到石磨里面去磨,连同骨头一起吃掉,号称供给粮食的地方是“舂磨寨”。黄巢放纵士兵到处抢掠,所有河南府,包括许州、汝州、唐州、邓州、孟州、郑州、汴州、曹州、濮州、徐州、兖州等几十个州的地方,都受到黄巢的蹂躏。其残忍程度,历代无人能及。

  黄巢打不下陈州,就是围着不走,与赵犨较劲。就这样,陈州守了三百多天,大小数百战。城内军粮已断了,在赵犨的带领下,军民人心稳固,但此时的陈州已危如累卵,于是派人从小道向周边唐军求救。这时,朱温来了。
  按照和朝廷的约定,收复长安之后,各路诸侯就可以赴镇(到所封官的地方任职)。这时朱温被授予汴州节度使,手下只有几百人,持节东下,对未来充满了信心,这时的朱温三十二岁。
  朱温七月到达汴州。当时汴州、宋州一带接连闹饥荒,国库资财匮乏,百姓穷困潦倒,内部有骄横的军队难以控制,外部又受到强大的敌人进攻,没有一天停止交战,很多人担忧害怕,可是朱温却勇气倍增。
  唐僖宗颁发诏令,求各路人马尽快平灭黄巢,加封朱全忠为东北面都招讨使。

  当时陈州附近有作战能力的唐军不多,除了朱温,还有徐州的时溥。时溥不是亲自来,而是派其它将领来的,所以解陈州之围主要靠朱温。朱温、时溥等考虑与黄巢兵力相差悬殊,难以取胜。一边作战、一边向李克用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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