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浩将周宝的属僚佐官斩杀,迎接薛朗进入府第,推举他做留后。周宝以前兼任租庸副使,城内货物资财堆积如山,这一天,全都落入作乱士兵的手中。
高骈听说仇敌周宝惨败,高兴的不得了,命令牙将列队庆贺,又派遣使臣向周宝送去脂粉。周宝十分恼怒,把高骈送来的脂粉扔在地上怒骂高骈:“有吕用之在你身边,日后你的结果怎样还难以预料!”
扬州连续几年闹饥荒,城内被饿死的人每天都有几千,店市冷落,灾害经常出现,高骈把罪过都算在了周宝身上。
吕用之就设衙门、置官属,其礼与高骈等级了。高骈的亲信都被迫依附吕用之,满满的所有政事也都不再要高骈过问决断。高骈这时内心懊悔,想收回其权,但已不能了。
吕用之察觉到高骈有疑心,十分恐惧,便去征询他的党羽、以前的度支巡官郑杞和以前主管庐州事宜的董瑾,吕用之问郑杞有什么计策,郑杞说:“曹操曾经有这样的话:‘宁可我负天下人,决不能让天下人负我。”第二天,郑杞与董瑾共同写了一封信给吕用之,信中所谈十分秘密,外人无从知晓。
有人推测,信里的计策是让吕用之请高骈在他家里斋祭,秘密将他勒死,对人们则说他升天了。 但阴差阳错,杀高骈的事未没办成。
虽然这次高骈没死,但他的厄运已经接踵而至了。
日期:2017-05-08 12:29:57
第七章 毕师铎为逆弑高骈 杨行密复仇斩用之
光启三年(887年),秦宗权派弟弟秦宗衡兵侵淮南,高骈派毕师铎率骑兵三百人戍守高邮。当时高骈手下的功臣宿将多被吕用之屠戮过驱逐,能打仗的只剩下毕师铎了,所以高骈对他十分宠信厚待。吕用之用重金贿赂毕师铎,希望毕师铎能为自己的效力,但毕师铎不为所动。
毕师铎有一个美妾,吕用之要求看看美到什么程度,毕师铎不让。吕用之趁毕师铎不在家时,偷偷去看了。毕师铎受到羞辱极为愤怒,但也不能把吕用之怎么样,就休了那个妾。两人之间的矛盾又加深了。
毕师铎谋求自保,交结邮刺史张神剑,让儿子娶了他的女儿,结为亲家,暗中倚仗为援。
张神剑本名张雄,人们因为他善于用剑,所以叫张神剑。
毕师铎见高骈府中宿将很多都遭谗而冤死,心中甚为忧虑。吕用之拉拢他,对他则愈加多礼,毕师铎则愈加疑惧。吕用之有两手打算,拉拢不成,就要除掉他,于是极力劝说高骈撤消毕师铎在高邮的屯兵。
毕师铎的母亲看出来这里的原委,派人秘密嘱毕师铎离去,说:“如果出事,你要自己决定如何做,不要顾虑老母和弱小的孩子。”毕师铎心焦如焚,不知该怎么办。
高骈有一个儿子叫四十三郎,恨吕用之的专恣,极盼毕师铎与诸将能揭发吕用之的罪恶,派人对毕师铎说:“吕用之准备利用你撤屯之行杀害您,他已经写信给张神剑了,你要当心。”毕师铎大吃一惊,军中也渐渐有了传言。
诸将披挂来见毕师铎,要求杀死神剑,合并其军队,驱赶市民造成混乱,乘机脱身。毕师铎说:“不可以这样。我假如骚扰了百姓,就变成又一个吕用之了。怀宁军使郑汉璋一向与我友善,兵精士强,对于吕用之的擅权,常有不平。假如告诉他而与他商议,他一定高兴,事情就定能成功。”
毕师铎悄悄地率军夜间出发,郑汉璋听说毕师铎来,派部下出迎。毕师铎告诉他自己的计划,郑汉璋大喜,将妻子留下守淮口,自己则率兵及敢死队几千人到高邮,去见张神剑,责问他为何变节。张神剑不知就里,极力否认。
毕师铎出语不逊,张神剑怒目而视,说:“吕用之不过一个妖人。前些时已将岭南节度使的位置弄到手,又不赴任,其心思在于淮南,他一旦得志,我辈能手握刀头向他低头听命吗?我以前未能得知你的心思,所以未说出口,难道对我还有怀疑吗?”
郑汉璋很高兴,取酒让大家割臂滴血盟誓,共推毕师铎为大丞相,宣誓告神,于是传檄书到各州县,以诛杀吕用之、张守一、诸葛殷为名。
张神剑派唐宏为先锋,骆玄真指挥骑兵,赵简指挥步兵,王朗殿后,集中了精兵三千。行将出发,张神剑后悔了,编谎话对毕师铎说:“您的兵虽然精良,但是城池坚固。如果十天之内攻不下来,粮食就成问题了。请让我驻军高邮,为您声援督办粮运。”毕师铎说:“民间储备尚多,怎会缺粮?城中颇有离心,缺乏斗志,何需声援?”
郑汉璋对张神剑本来就有些猜疑,担心如果和兵一处,一旦他有二心,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劝毕师铎同意他的计划,相约城破以后玉帛子女大家均分。
这年四月,兵临城下。城中惊惶不安。吕用之分兵把守,自己上阵督战。下令说:“杀死一个人,赏金一饼。”重赏之下有勇夫,士兵中很多山东人,勇猛强悍十分卖命。毕师铎没有料到守城士兵战斗力这么强,有些害怕,退兵自守。吕用之趁空堵塞了各个城门。
高骈登延和阁,听见喧闹声,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左右告诉毕师铎带兵攻城。高骈大吃一惊,叫来用之召问情况。吕用之慢吞吞地说:“毕师铎的人马想回家,遭到门卫的阻挠,已经妥善处置了,即使仍不安定,只要烦玄女赐一符就行了。”高骈说:“我觉得你许多事都是虚妄荒诞的,你要好自为之,不要让我做周宝第二。”吕用之有愧色,不再说话。
毕师铎见城池不能短时间攻下,有些担心,向宣州秦彦求救,约定事平之后让秦彦代高骈之职。
高骈多次责备吕用之:“当初,我把你当心腹看待,而你治理无方,终于害了我。如今百姓挨饿,应该派大将带我的信过去,请他们停战罢兵。”吕用之认为各将均不可信用,于是派其党羽许戡去送信。
开始毕师铎以为高骈命宿将来慰劳,可以陈述吕用之的罪行,及至见是许戡来,大怒说:“梁缵、韩问他们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要你来?”当即斩杀,另写信系在箭上射入城内,吕用之得到,当即烧掉。第二天带了全副武装的士兵一百人入见高骈。高骈吓得躲在寝室里,过了些时后才出来,喝叱道:“你们莫非要造反吗?”命左右将他们赶出去。吕用之到了南门,举着马鞭说:“我再也不入这门了。”与高骈彻底决裂。
日期:2017-05-08 20:13:24
毕师铎驻守扬子,拆民房制造攻城之具。吕用之则大肆搜索城中人马丁壮,派骁将用长刀胁迫这些人登城,昼夜不得休息。又担心他们与城外通,多次将他们调换地方,家里送饭来都找不到地方,以致饿死的人越来越多。
高骈派人带了毕师铎母亲写的信及他的儿子来到毕师铎处。毕师铎派儿子回来说:“我不敢忘恩,你早上杀了吕用之等三人,我晚上就回高邮,我愿用妻儿为人质。”高骈怕吕用之杀害毕师铎一家,乃将毕师铎之家人藏在官署中。
这时,秦彦派秦稠率兵与毕师铎会合,攻城更急,守城的人夜里焚烧南栅为外面做内应,师铎入城。高骈的侄子高杰率衙兵准备抓住吕用之送给毕师铎,吕用之害怕了,出城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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