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什么叫又见面了?他这句话的意思,明显是说我和高松应该死在墓洞里,怎么这会还能让他见着?我一瞅见这个老道,浑身上下就七窍生烟,恨不能将他活剐生吞。看他还一脸的笑容可掬样,其实是满肚子的坏水,让人生厌。在墓洞里,这个臭老道就没安个好心,上来编了个故事,把我和高松当三岁小儿似的连哄带骗,一股脑地想将罪名按在瞎子身上,后来又趁我们不注意,把那个怪物放了出来,再将我与高松关在墓洞里,心里巴望着我们就不可能活着出来。就他这样的居心险恶,我打心眼里就不乐意拿正眼瞅他,于是,面对他一脸假意的善笑,我撇过脸,生冷地回道,“原来,您老也还活着?”我在“也”字上,加了重重的鼻音,表示着我对这个老道的不满和厌恶。
面对我表现出来的反感,这个老道倒也不当回事,依旧一手稳稳地捋着胡须,对我的回复付予了几声干瘪的笑声,一面依旧笑容可掬的样,转脸向着高松,继续兀自说道,“不亏是死瞎子教出来的好徒弟,自己拼着命救出来的女人,心里喜欢得要死要活,却非得装着不当回事,眼也不眨一下,就拱手让给了别人。果真是瞎子教出来的徒弟,和他完全就是一个样!”
老道的话,说得我的脸上泛起一阵潮红,这话像是对着高松说的,我却怎么感觉分明也是在说给我听呢?我拿眼瞪向老道,却不想一下子撞上了站在他身旁的那个怪物的眼神,血色的眼瞳,似乎根本就无视于房间内站着的所有人,死死地一个尽盯着我看,好像想将我的血液也吸干净似的,把我吓得一个激灵。
NND,敢情好像我上辈子欠了这个怪物一屁股债似的!眼不见为净,我赶紧挪开视线,看向莫言。只见他的面容依然挂着懒懒的微笑,眉宇间掺着一些悲伤,竟也一直凝视着我。倒,又撞了个正眼。
我的头,左摇右晃,最后心虚如贼般缩了起来,哪都不敢乱看,此时,高松已然向着老道反问道,“当年一卦震四海的丘道长已经过世,你到底是谁?听着,似乎你知道的事非常多?”
老道听完高松的反问,报以一阵哈哈大笑,“既然今天你借她的血将我召来这里”,说到这,他停了半拍,看了莫言一眼,然后继续说道,“那就不妨说说你们到底准备做什么”。
这个老道怎么好意思问这个问题的。做什么?当然是灭了他和那个怪物?他难道还以为我们召他出来是逗他玩?这个时候,我只敢在心里骂,却不敢在高松和莫言面前随便开口胡说八道。
“既来之,则安之”,一直沉默着的莫言,带着懒懒的表情,向着这个老道,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老道侧过身,眯缝起眼,听完这句话后,细细地打量起站在他几步之距外的莫言,若干秒后,忽然面容一变,正色道,“你不是人,你是……!”
莫言不等他话完,已然点头应声,“你说的没错,但是,我知道,你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至于你身旁站着的,它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看样子,老道并不认识莫言,所以听见他说道鬼婴既不是人也不是鬼这句话后,面容闪过一丝惊讶,道,“你一定不是一般的……”。
“一般又如何?不一般又如何?”莫言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你是那小子找来的帮手?”
“哦?我像吗?”
“难道你是为了夏小秋而来的?”
“你完全可以这样认为”
老道不由向我移来目光,嘴里啧啧了几声,道,“死瞎子倒没告诉我,原来你上辈子播下了那么些多情种”。说着,他阴阴地干笑了几声。
这话怎么说得那么难听外加恶心。我决定不理他的话。
老道也不管我理不理他,继续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小娃子们,老夫不在乎你们有多少人,既然来了,你们就将所有的法术一并用来吧。老夫倒想见识下,死瞎子教出来的徒弟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高松不接老道的口,依旧接着他之前的疑惑,平静地问道,“丘道长既然已经过世,那么你到底又是谁?你又为什么总提我师傅,你和我师傅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张园长说我已经死了吗?”老道不以为然笑了两声后说道,“想当年贫道出山时,仅以一卦名震四海,诈死之术,岂有不会之理?老夫不过是摆了个玄机而已,若不诈死,又如何行瞒天过海之术?难道说,死瞎子没教过你这等法术?”
“哈哈,老夫忘了,死瞎子自是不会将这些歪门邪道之术教你,他自诩为大仁大义之人,所以必是将些循规蹈矩的东西全传授给了你。是不是?”老道自问又自答着。
原来他还真是那个丘老道,我琢磨着这些话中的弦外之音,却不想,突然感觉到手臂一凉,然后像是被一只什么爪子用力钳住一般,生疼却又动弹不得。平视中,高松与莫言两人向着我的面容显现出情急之色,于此同时,在我生疼的惊措中,他们的声音在我耳旁同时响起,“鬼婴!小秋,当心!”,“当心怪物!”。
我眼一抬,一对血色的眼瞳,离我几近半分之差,吓得我六神无主。NND,这不还正在好好地说着话,怎么那么没礼貌,连个招呼也不打,这只怪物,不对,是鬼婴,怎么就凶神恶煞地冲我扑了过来,而且速度之迅疾,根本就来不及我防备与反应。NND,高松和莫言这两人,竟然反应速度跟头牛似的,还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我一声鬼似的尖叫,还没来得及抱怨完,手臂的生疼外加那对血瞳的逼视,让我又痛又惊地晕了过去。
我究竟晕了多少时间,我一点也不知道,只知道我脑子苏醒过来的时候,高松还正使劲掐着我的人中。他的口中不断轻呼着我的名字,夹杂莫言的呼喊声,一并传入我的耳内。我终于悠悠地舒出一口气,这才真正醒转过来。睁开眼,我盲然地发现,空荡荡的房间内,鬼婴和老道竟已不见了踪影,惟有高松和莫言两人近于我身旁,四目焦急地停留在我的面容上。
“鬼婴呢?姓丘的老道呢?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我人还躺在高松的怀里,一把抓起他的手,张口即问。
“是他,莫言,救了你,又把鬼婴和老道逼走了”,高松见我醒转过来,原本焦虑的面容轻松了下来,看了莫言一眼后,直接打断了我还未问完的话。
噢,原来是莫言救了我。我放开抓住高松的手,从他的怀里站起来,凝视向莫言,愣愣的,想说谢谢,又一想不妥,最后便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只是那般看着他,看着那张似曾相识、似曾熟识、帅气无邪的脸。那张脸上,轻悠悠的,似乎总有一些神伤的感觉。
“你醒了就好”,莫言那双朗月般的眼睛里,如月华轻泻般,倾出柔情万种,声音依旧似是慵懒,却又温暖已极,“我送你回学校去”。说着,他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握住我的五指,将我从高松身旁拉至他的面前。
“可是……”,莫言的手虽然冰冷异常,可是我却并不害怕。然而,他说要送我回校,我却是有点不知所措。而他一把握住我的手,将我从高松身旁拉开,我看见高松看似平淡无波的脸,沉沉地别转向了它处。我感觉有点难过,心生矛盾,不由犹豫地回道,“你们……你们还是都回去吧,我自己回校”。也许,我想,也许我只能这么说。
“夏小秋,你不用左右为难,就让他送你回去吧”,高松将脸又别了回来,看了一眼莫言握着我的手,然后面容依旧平淡似水,无风无雨,对我说着的时候,如同是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一般。
我的心头,荡起莫名的感伤,却又不知如何表达,也不知该不该表达,只能应着高松的话后,轻轻嗯了一声,说,“那……好吧”。
莫言又伸来一只手,将我两手一并握住,对我说道,“我先出去,在警署外等你”。说完,他的嘴角划出一条浅笑的弧线,优雅而帅气,让我看得不免一时发怔。NND,他长得未免也太帅了些。我还怔怔的未有回话时,莫言松开我的手,身影飘逸成了一条风般的曲线,瞬间在空气中消失不见了去。
“他在楼下等你,你还发什么呆?不赶紧去?”高松走近,手指一弓,轻弹了下我的鼻尖。
啊——!我一声大叫,反手拍开他的手指,似有心虚地反唇相向道,“我哪有发呆?我这是在想,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NND,似乎我晕得相当不是时候,竟错过了一场千载难逢的好戏。不知道莫言到底是用了什么招术将老道和鬼婴逼走的,感觉上,真的有点像是盖世英雄的味。恩,不对,应该叫做英雄救美。我突然感觉到一种美滋滋的喜悦,嘴角竟也学着莫言的样,扯开一条弧线,而刚才非同小可的险境,还有房间里两具可怖的尸首,早就被我一并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不用想了。下去后,你直接问他就是了。”高松注视着我嘴角扬起的笑意,似乎猜测到了我内心的想法,于是用着冷漠地声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语,道,“难道没见过帅哥,那么魂不守舍?”
魂不守舍?哪有啊!我脸不免一红,可口气中坚决不承认,“胡说八道!”。说完,我头一扬,目不斜视地走去门口。
高松几步上前,一把将我拖回,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揉我进他的怀中,头一低,双唇猛地向我压了过来。一阵窒息般的感觉,排山倒海地向我压了过来,我第一直觉反应就是奋力挣扎出我的双手,将他向外推开,并且没忘了顺势甩给他一巴掌。
可是,没有意想中“啪”的巴掌声。我的手只甩到一半的途中,就被他紧紧握住。不知是因为高松突如其来的那个吻,还是因为我对他的这个行为气愤不已,或者是我的那一巴掌并没有奏效,总之,这个时候,我脸涨成绯红一片。
“夏小秋,你可以走了”,高松的声音显得平静无奇,对着我着时,恍若什么都不曾有过一般,并且松开半空中紧握住的我的手腕,目光如水般,从我身上扫过,然后拉开房间门,直接走了出去,只余我一人,一时还有点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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