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字典》
第3节

作者: 痛与快的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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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健无语了。拼命地回忆那晚所有细节,包括皮带扣没得?当晚自己是不是做过春梦?早晨睡了那个东西还阳没得?没得,点都没有记忆。想我平生也风流过不少女人,独独这个没得感觉就算了,居然连记忆都没得。难道有可能那晚失忆了?
  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那晚如朵朵所说,那也不一定就是我的噻,万一朵朵还和其它男人做过,算错日子了,记到我账上来了呢?他想问,忍了下,又不好开口,但——
  朵朵说话了,“健”——省了姓,朵朵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平时是直呼大名,求人时才叫健哥,心情不好时干脆叫贱人、贱相。
  “我晓得,你不好向老婆交待,不过,我不得赖到你。我各人会处理好的。你放心就是了。我今天约你,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事。也要你晓得,你是我喜欢的男人。”
  从她软绵绵的话里唐健心里开始接受这个事实了,感觉自己可能,也许,或者,……甚至有种内疚和负重感。心想。反正这事到这地步,九成真了。剩下一成,如果有误会,凭和朵朵一年多的相处,相信和她也说得清楚。现在和她再纠缠这个娃儿是不是各人的,这婆娘发起脾性来非把事情闹得更大不可。而且如果真是自己失忆后做的事,岂不是错怪她了。唐健提醒自己,平静,要平静。

  那你打算啷个办?他问。
  这个问题在此时对唐健很重要了。虽然刚才从她的话中唐健听出有打掉的意思,毕竟她还小,未婚先孕和她性格不符,而且如果真是各人的,哪天要回忆起的话,现在打掉都是最好的结果,以绝后患。大不了,以后兄弟伙变成情人关系了,当她如小老婆。想到这,他心里又有了丝丝兴奋和渴望。
  健哥,我想生下来。朵朵说。
  唐健刚刚松驰的神经在百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内噼噼啪啪地乱闪火花,火线触铁了,他大声地脱出而说,不行!
  朵朵温柔地拉过他的手摩挲着说,健哥,你和李姐结婚这么多年,也没得娃儿。我想,不是你们不想要吧。我给你生一个,我们养在外面,等以后他长大了,你再认。那时,我想,李姐会原谅我们的。你说要得不?
  锤子了【糟糕】!!!小说里的故事这下要发生在我的身上了。唐健心里想,老子现在魂都没摸到,而且她的咪咪【丨乳丨房】是个啥子样子都没有看到,和她两个就有娃儿了,而且还要生下来,要得个球。
  但此刻不能激她。他是个有经历有阅历有智慧的男人,晓得这个时候的女人要哄,你越激她,她越要反起干,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反正是千千万万手段,万万千千办法不能让这个莫名其妙的小杂种出世。
  他环顾了四周,确定四周没有熟人后起身换到朵朵身边坐下,轻轻地搂她在怀里说“朵朵,这个事很突然,你不要怪我。哪个遇到这种事都要好好想下。”他把想字故意加重了语气。“我们也不急于决定是生下来,还是打掉,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一,你不能急,急出病来,你妈老汉又不在重庆,我也没有时间来照顾你,你一个人好造孽嘛。二,我们先去检查下,看娃儿健不健康,我在重医有个医生朋友说过,酒后怀孕的娃儿很可能是残废的哟。”

  朵朵急切地问,是不是哟?
  唐健坚定地点了点头,继续说,我现在送你回家,我们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办的事。要不要得。朵朵乖巧地点点头。
  他松开抱着她的手,起身说,我先下去,解放碑熟人多。你直接到车库,我在那儿等你。
  三、黄桷坪、美院和李鸣志的二三往事。
  朵朵是合川人,在黄桷坪的美院念了四年书。她和唐健是毕业后认识朋友,但唐健

  不晓得的是,她还有一个更亲密的朋友,早他三年认识朵朵,这个人就是黄桷坪的李鸣志。
  黄桷坪在重庆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有意思在这里盛产艺术家和典型的重庆崽儿——杂皮【无赖,不务正业者意】。要说艺
  术家和杂皮的区别,如果你是偶尔途经此地,一群艺术家和一群杂皮在一起聊天,你定不能分辨。你可以说他们的区别在于思想和行为,黄桷坪的艺术家把整个黄桷坪涂鸦成花里估当【形容花俏】的天地,黄桷坪的杂皮有本事再把它还原为乱七八糟的世界,从表现形式上他们没有区别。
  黄桷坪的艺术家从八十年代初就组织学生集体到河边把崭新的牛仔裤用石头磨得如抹布一样破烂,他们称为时尚;

  黄桷坪的杂皮从八十年代初就开始在火车上扒窃钱包,那时叫:撵轮轮【在火车上扒窃】或打早【早晨上火车扒窃】,电影《天下无贼》剧情的版本就取材于这个群体;
  黄桷坪的艺术家在改革春风还在广州呼啸时,就敢在教室里画人体艺术。
  黄桷坪的杂皮一看,原来光胴胴就叫艺术嗦,怪不得这么多人考美院,于是也三五一群,四五的一伙地爬在教室的窗台上共赏高雅,恶补艺术。
  黄桷坪的艺术家在九十年代初开始痴迷射雕,并以多种艺术形式展现人类的侠肝义胆时,黄桷坪的杂皮就为本地四个有精神病病史的人取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四大名捕”。
  黄桷坪并不“平”。重庆地名中有坪的地方太多了,例如大坪、杨家坪,南坪、塔平,铁山坪、陈家坪……其实这些统统叫坪的地方就没得一个巴掌地是平的。因为重庆是山城,平地就成了重庆人的梦想。黄桷坪在重庆的海拔位置很高,地势落差很大,山巅处是王家大山,上面有个大企业是重庆火力发电厂,山腰处是黄桷坪正街,山脚靠河边的地方是铁路局和港务局。四川美术学院就在黄桷坪的正街上。

  四川美术学院于黄桷坪即可说是当地的公园,也可以说是是当地人文的精神的丰碑。
  朵朵就是在四川美术学院设计系念大二的时候认识了李鸣志。
  李鸣志那年二十七岁,99年到2003年在北京混,听说是在北京开酒吧。有重庆熟人到北京去办事,打他电话想到他酒吧坐坐,他又说不巧的很,现在人在深圳办事。熟人回来后,到处渲染他冒皮皮【吹牛皮】,在北京根本没得生意,混得嘿撇【差】,后来的传闻慢慢演变成他在北京卖白丨粉丨了,是个毒贩子。2003年夏未,李鸣志回到重庆,当晚就被黄桷坪派出所叫去审查,他矢口否认,还在派出所大闹了一场,扬言要找那个出他言语【坏话】的人打死。这事,至今在黄桷坪派出所还有记录。

  回重庆后,李鸣志在解放碑开了个贸易公司,规模不大,但经营品种繁杂,从上海服饰到手机芯片,只要有钱赚他都能搞,渐渐在黄桷坪这个不大的地方,美名传扬,人称,李老板。
  黄桷坪对于李鸣志是身于斯长于斯,几岁时就在美院里偷花扯草,拆瓦打鸟,调皮捣蛋的事没有少干,他又有很多美院老师的子弟同学,所在这个院子从他还没有醒事时就当了自己家的后花园。十六七岁时,他和一帮黄桷坪的街娃就开始在美院里瞎混升级为打架葛孽,绕女生事,把一个好端端的学府整得个乌烟瘴气。这其中闹了几件大事,动了刀子,派出所也参与了处理,但终究事情不大,也不能把他啷个,只好威胁教育,警告放人,这更长了他的威风和名气。学校学生科和保卫科没辙了,主动来和他达成协议,具体协议内容不得而知,只是那以后,他四处扬扬得意地宣称,在黄桷坪他就是两院的名誉院长。还有一院是,美院一墙相隔的重庆电力技工学校。那是后话。

  朵朵来重庆念书的第二年,李鸣志已经从北京转战到重庆正南齐白【正经】做起生意了。因承接了温州一个化妆品的代销,他需要做一个广告设计。经原来美院的朋友介绍,这个设计由朵朵作为学习作业来完成,于是他们认识了。
  大数学家苏步青说过,人的一生尽管很漫长,但关键的就是那么几步。
  卡耐基也说过相似的话,人的一生会认识很多人,但能改变你人生方向的人就只有二三个。
  李鸣志就是来改变朵朵人生方向的人。
  四、李老板的投资计划
  2005年的四月,记忆好的重庆人都能记得,老天爷足足在重庆连续下了二十多天

  的雨。那段时间,重庆人管下小雨叫天睛,下大雨长才叫雨天,长江嘉陵江河水陡长三尺,民间有传闻,说是雨落完了,夏天将是颗雨不下,百年不逢的大旱将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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