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拉着我去睡觉。
她知道我害怕,所以特地让我睡在离窗户远的那一侧。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时,我觉得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无所谓了。
我没有告诉过她,我的母亲就是死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那天晚上,我很乖的自己洗完澡,然后上床睡觉。
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是我母亲的一个好闺蜜。她说,孩子,我可怜的孩子。
然后,她抱着我就走。等我们坐上计程车的时候,天空开始下雨了。就是在那个雨夜,我第一次品尝到失去的滋味。
母亲下班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现场有人通知了妈妈的朋友。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天就像是一个发怒的疯子,雷啊,雨啊,疯狂地向我们袭来。
其实一下车,阿姨就用手挡住了我的眼睛。可是我在手指和脸的缝隙中,看到了地上那血红的水,就像玫瑰花一样红,是妈妈最爱的颜色。
我听到她哭了出来,叫着:慧芳。那是我妈妈的名字。我轻轻地把她的手拿下来,迎着那一道最亮的闪电,我看到妈妈满脸是血,鼻子里,嘴里。我的妈妈,眼睛都没有闭紧啊!是不是雨太大了,大家都看不见了。
小小的我什么也不懂,大人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葬礼上,大人说,你妈妈走了,你哭吧。可是我却哭不出来,我只是呆呆地看着大人们哭。
妈妈离开之后,想快乐也是一种强求。常常在半夜,我在梦中惊醒,一身的汗。于是,那一夜,我便会静坐到天明。
王梣告诉我,不用害怕,其实打雷就是两片不听话的云朵在打架,然后天空妈妈生气了。若她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是否会更心疼我一点。
日期:2017-03-25 18:50:25
第15章
可是,现在你已不在我身边,你是否还会回来?不管,即使你再也不往回走,我也会追逐着你。若有着我就有着你,不管天荒地老。
梦里,我又回到了校园时代。
那时候,我记得是一个秋季运动会。王梣带的班样样都会尽力争第一,班风非常棒。我为了多赢的一些她的目光,就报了班上女生都不愿意报的女子800米。
检录的时候,王梣笑着给我别上号码牌,告诉我好好跑。我看着她,点点头,她把手环在我的腰间,把下巴搁在我肩上,轻声说,今晚给你做好吃的。
一声令响,发令枪打出了一阵青烟。我迈开了步伐,小云,也就是之前把语文课代表让给我的那个女生,在草上的草坪上跟着我一起跑,替我加油。
王梣站在终点,在我跑过一圈的时候,冲我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其实那个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腿部有些不听使唤了,好像是抽筋了。但是我不能停,王梣在终点等我。
还有半圈的时候,我前面还有三个女生。那时候,我心里就只想着我一定要拿第一,一定要!我加快了速度,拼进全身的力气,一一超越了她们。
等我到达终点时,我直接趴倒在了地上,王梣赶紧上前来扶我。
怎么样,你没事吧?
别动别动,抽筋了。我的脸都疼的抽搐了。
王梣让小云和她一起把我扶起来。我好不容易站了起来,王梣弯下了腰,说,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原本我有所推辞,觉得缓一缓就没事了。王梣瞪了我一眼,吓得我不敢说话了。那行,上就上呗。
我记得,那天的风好像都是香的。我趴在王梣的肩头,把脸尽量往她脸上贴。
我说,老师,你对我真好。
她说,你值得。
后来,她把我背到了办公室,其间爬了三层楼梯。办公室里没有老师,几乎全校的师生都聚集在操场上参加运动会或者去给运动员加油了。
王梣轻轻地给我揉腿,给我讲笑话,给我吃零食。
她仔细地埋头给我揉着,我温柔地看着她的侧脸。一缕头发从她耳边滑落,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替她夹在了耳朵上。她抬头对我笑了一笑,眉眼之间尽是柔情。
我不由自主地感叹,老师,你可真美。
她也很配合地来了一句,同学,你可真帅。(那时候我很皮,就像假小子一样,留着短短的头发,穿着也很中性。其实,我心里明白,我哪里算的上帅气,不过长相平平的一个孩子,在她眼里我所有的好,都是因为她宠我。)
我说,那正好,美女配帅哥。
她笑着掐我的脸,你个小帅哥应该去找个小美女,我都是老女人啦。
那时候听到她说我该找个小美女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这女人思想真是前卫啊,居然对这种事张口就来。不过心里还是美滋滋的,那时候其实我已经隐约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了,自然不是师生情,若说是友情,又似乎超过了这一界限,我明白自己已经把爱的种子埋进了心里。只是,我不能说。
后来,班长找到办公室来,说班上有个学生在比赛的时候摔伤了。没想到,她直接对班长说,你找几个男生把他抬医务室去。然后,自己依然留在办公室陪着我,班长撇着嘴就走了。
日期:2017-03-25 18:51:27
第16章
我戳戳她的手臂,问她,你怎么不去看看啊,反正我这边也没什么事。
她撅了一下嘴(就像一个没糖吃的小孩子,可怜巴巴的样子,超级可爱的),可是我想在这里陪你一会。
我站起身,在地上蹦了两下。看,我已经没事了,你这么偏心,同学们会有意见的,我怕他们会说你。
最后,你还是走了,去看那个受伤的同学。
我坐在你的办公桌上,翻翻你的书,看着你娟秀的字迹就觉得心情很美丽。后来,我在你的草稿纸上写下:老师,你叫我怎么不爱你?
这时候,你突然回来了,我吓得急忙把那张纸揉了一揉,塞进了运动裤的口袋里。
写的什么呀?还藏着捏着,是不是写我的坏话?王梣笑着替我把吃剩的零食整理好。
不是的,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去看过了,校医已经帮他包扎好了,没什么大碍。难不成,你也要让我把他背回来?说这话的时候,王梣突然瞪大了眼睛,又过来捏我的脸。
后来,我在班上的时候,真的听到了一些闲言闲语,说是王梣偏心,不就是苏童家有点钱吗?就只知道对她好,真是枉为人师。
一开始,我听到也当没听到,想想就算了,我不想给王梣惹事。
后来,班上有个特别讨厌的女生,走过我的座位时把我的书撞到了地上。
我拉住她,对她说,请把我的书捡起来。
她看了我一眼,用力把我的手甩开了。你自己没手啊?
是你撞翻的。
对不起行了吧,要不要这么得理不饶人啊。不就是家里有点钱吗,怎么,还能塞钱给老师让她惩罚我不成,幼稚!谁不知道姓王的拿了你的钱,就知道护着你,不要脸!
你再说一遍!我站起身,说的咬牙切齿。
我说王梣不要脸!
我操起手边的书,一下子就往她脸上砸了过去。她不服气,也拿起其他同学的书开始打我。我直接反手两个大嘴巴子甩了过去,一脚踢在她肚子上,把她的头摁在书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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