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域——发生在西域五十五国的传奇、灵异、恐怖故事》
第15节

作者: 李幺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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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伍在草地上行走了两个多时辰,一个个走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班超回头望去,看到身后的山峰还清晰可见。
  班超脸露忧郁之色,依靠双脚步行,什么时候才能走到扦泥城?狼突关外的匈奴知道他们渡河而西,一定会想办法渡河追赶的。就算他们没有办法渡过孔雀河,北部草原上的右谷蠡王在等不到匈奴回报的消息,也一定会快马通知楼兰王,让做好准备,拦截他们。
  怎么办?

  班超拿出那张羊皮地图,他和军师雍宸看了又看,看到这里距离扦泥城还有很长很长的路程,如果依靠双脚行走,至少需要几十天。要能够尽快赶到扦泥城,只有依靠马匹。
  然而,茫茫草原上,连一个人一匹马的人影也看不到,只有老鹰在高空中展翅飞翔,只有蜂蝶在草丛间翩翩起舞,只有兔鼠在泥土中窃窃私语。
  军师雍宸的眼光落在了羊皮卷上的西北方向,他看到那些是一片树林的标记。在荒凉的白龙堆周边地带,树林极为珍贵。也许,有树林的地方,就会有人类居住。
  军师雍宸指着那片树林标记说:“派人过去,看看这里,如果有人,就买马。如果没有人,就再想办法。”
  班超唤过了斥候景扬,叮嘱道:“你骑着汗血宝马去往这片树林,带着钱去买马。我们在前方的烽火台等你。”
  按照地图的标记,正前方还有一片山峦,山峦呈拐角状,拐角上修建了一座烽火台。班超和斥候景扬相约,在这里会面。
  买马需要钱,三十六个人就需要三十六匹马。班超让账目乐晟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交给斥候景扬。
  账目乐晟很不乐意,他紧紧地捂着背上的包裹,激动地说:“那个没钱了,没钱那个了。”
  班超开玩笑说:“没钱了?这一路上省吃俭用,大将军所给的军饷,应该还没有花费一半。剩下的钱呢?被你贪污了?”

  账目乐晟愈发激动,他说:“岂可污人那个清白?清白那个岂可污?”
  班超故意板着脸说:“想要证明你清白,那就把钱拿出来。”
  账目乐晟没办法,他犹豫再犹豫,最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打开了包裹,把白花花的银子交到了班超手中,他说:“再剩那个这么多,以后吃那个什么,喝那个什么?”
  班超豪爽地说:“只要有了马,不几日就到了扦泥城,我们吃他楼兰王的,喝他楼兰王的。他岂敢不让我们吃喝?”
  大家听到班超这么说,全都笑了。唯独哭丧着脸的账目乐晟没有笑。
  斥候景扬拿着钱袋,骑着汗血宝马,向西北飞驰。
  这天,一行人走到了夜半,才走到拐角处的烽火台下,他们没有看到斥候景扬的影子。
  步军头领吴潜说:“走了一天半夜,累死了,先睡觉吧,睡一觉起来,斥候景扬一定会回来的。”
  吴潜说完后,就鼾声大作。吴潜的鼾声带动了好多人的鼾声。烽火台下鼾声大作。
  班超也异常疲惫,可是他睡不着,他悄悄唤过空空妙手曹飞,说道:“你爬上山顶的烽火台,看看上面有几个人,有没有马匹。”
  空空妙手曹飞答应一声,就攀藤附葛上去了,他敏捷如猿猴,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班超靠着山崖,望着茫茫夜空,他看到繁星点点,密如山花烂漫。银河横贯整个天空,银河中的星星更为稠密,像一颗颗闪烁的眼睛。突然,有一颗流行飞驰而过,留下一条长长的白色尾巴。

  班超心中掠过一丝不祥之兆。
  空空妙手曹飞回来了,他说,烽火台上空无一人,也没有马匹。甭说没有一根柴禾,连一盏油灯也没有。
  烽火台形同虚设,那么,楼兰国也形同虚设。依附了匈奴的楼兰国很多年没有打仗,所有的军事设施都荒芜了。
  斥候景扬还没有回来。

  斥候景扬骑着汗血宝马,汗血宝马是天下最名贵的宝马良驹,一日之间可以飞驰八百里。八百里,足以从楼兰国的东面走到西面。而现在斥候景扬还没有回来,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测。
  班超叫醒了法师纪光。
  法师纪光从口袋里摸出了几片龟甲,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手臂一挥,几片龟甲就落在地上。法师纪光伏下肥大的身躯,凑近龟甲看了又看,然后说:“大凶之兆。”
  班超悚然而惊,他叫醒了鼾声正隆的吴潜,命令道:“带上步军,速速赶往北面。”
  日期:2018-03-06 15:24:21
  吴潜一个一个唤醒了睡在身边的步军,步军起床的声音惊醒了从事郭恂。郭恂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满地问道:“天还没亮,你们要干什么去?”
  吴潜没有回答,陈留没有回答,剩下的九名士兵也没有回答。自从踏进西域,从事郭恂就一直喊着要回去,步军都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没有任何一技之长的懦夫。
  郭恂看到他的话就像雪花落入河面上,没有任何反响,就知趣地离开了,他又问班超:“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班超说:“寻找斥候景扬。”
  从事郭恂听到这样说,就气愤地喊道:“我们深入险地,随时都有全军覆灭的危险,这么一点人,本来就不够用,而你居然还要分兵,到底是何居心?”
  班超看到从事郭恂又情绪激动,他就扭过头去。
  从事郭恂继续喊道:“大将军将这里所有人的生命托付于我,我就要对他们负责。而你背着我,私自调动军队,到底是何居心?”
  班超依然不吭声。
  从事郭恂得寸进尺,他把这些天的压抑和郁闷,都想在此刻爆发,他看到大家都被他的声音吵醒了,就站在高处,义正辞严地喊道:“如果匈奴追兵赶到,或者楼兰军队突然杀来,我们这点人如何迎敌?你的生命是命,难道我们这些人的生命就不是命?你想送我们这些人进入死地吗?”
  班超平静地说:“这里每个人生命都是不可分割的,我们绝不能放弃任何一个人。斥候景扬有难,我们必须帮助他。”

  从事郭恂咄咄逼人地说:“为了一个人的生命,就置这里所有人的生命于不顾?就可以让步军十一人葬送性命?”
  班超还没有说话,吴潜等十一人齐声说道:“我们自愿去营救。”
  从事郭恂拉下脸,像被踩了一脚尾巴的狗一样,恨恨地走到一边,不再言语。
  吴潜等十一人走远后,风语者黄铭对班超说:“我也要去。”

  班超看着风语者黄铭。
  风语者黄铭说:“步军深入异域,人生地不熟,我带着他们,一定能够找到斥候景扬。”
  班超感动得眼泪差点掉下来,他握着风语者黄铭的手,使劲摇了摇。
  风语者黄铭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

  风语者黄铭懂得鸟言兽语,精通跟踪术,大将军窦固率领汉军与匈奴在哈密血战,匈奴战败,匈奴最后的首领是右大当户,他只身一人逃入了密林深处,想等到汉军退却后,再返回北方草原,投奔右贤王。大将军窦固派遣一支小分队,在风语者黄铭的指引下,像挖耗子一样,硬是从深山老林中挖出了右大当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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