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笔记(试图讲述一个完整、鲜活的西周)》
第45节作者:
独孤晓贱 日期:2017-03-22 19:06:37
壮志未酬
由于文王在位长达五十年,所以当周武王继位时已经有四十岁的年纪,再加上国事的操劳,仅仅在周朝建立之后两年,武王姬发就病倒了。
武王的病倒,让群臣十分惶恐不安,身为三公的太公和召公想要通过占卜来预测武王这次生病的吉凶。他们找来周公进行商量,周公面色凝重的说:“王病的很重,恐怕单靠占卜是不行的,这件事还是交给我来办吧。”太公、召公相互对视,似乎并不明白周公的用意,但他们知道,周公一向足智多谋,他既然要自己来办,那就一定有把握,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周公以自己作为人质,设立三个祭坛,分别供奉着太王、王季、文王的灵位,只见周公面北站立,手持璧和圭,向三位先王祈祷。一旁的史官手拿周公事先写好的册文祝告说:“你们的长孙周王发,积劳成疾,如果你们欠上天一个儿子,请以旦(周公)代替发(武王),旦为人灵巧,多才多艺,能侍奉鬼神,发为人缺乏才艺,不能很好的侍奉鬼神。况且他受命于天,要安定天下,让你们的子孙过上安定的生活,普天之下没有不敬重他的。只有他能安定大周,使先王永享祭祀。现在我用占卜的大龟来听取先王们的命令,如果你们能答应我的要求,我将把璧和圭献给你们。如果不答应我就把璧和圭收藏起来。”
祷告完毕,周公便命人进行占卜,结果大吉。周公十分高兴,急忙进攻向武王祝贺说:“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先王已经答应了让您安定大周。”事后,周公将册文收藏密封收藏起来,并告诫看守的人不能泄密。直到此时,太公、召公二人才明白,周公所谓的由他来办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换武王的生命。古人向来迷信,对于如此正式的祭祀十分看重,可见周公在祷告的那一刻,已经把个人的生死看开了。他的这种胸怀让深知内情的太公、召公二人感动不已。
日期:2017-03-23 07:50:28
不久之后,武王的病果真好了,不过周公也安然无事,这件事就如同一段小插曲般告以段落了。
大病初愈的武王对刚刚建立的大周依然十分的担忧,因为操劳于国事,经常是整夜整夜的无法安睡。一次,周公去朝见武王,问道:“臣听说您最近无法入睡,不知何故?”武王见周公问及此事,不免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说:“哎!我听说当年商朝建立的时候,商汤任用了三百六十名贤能之人才使得商朝维持至今,如今我大周初建,百废待兴,我又怎能睡的着呢?”武王顿了顿,若有所思,接着说:“如今天下初定,镐京又远离中原,很难对天下形成有力的统治,我想在洛水和伊水地区营建新的都城洛邑,以加强对天下的统治。你看如何?”周公:“王所虑甚是,这事就交给臣去办吧。”于是,周公便对洛邑城进行了考察与测量。
可是,洛邑城还未动工,武王就又一次病倒了。这一次病得更重,武王似乎预感到了自己大限将至,便将周公、太公、召公等人召集到身旁准备交代后事。国家初建,太子年幼,武王对自己的身后之事实难放心,他把周公叫到身旁,拉着周公的手,动情的说:“旦啊!在诸兄弟中你最为贤达,为我大周的事业更是殚精竭虑,经常是为了国事连饭都来不及吃。如今我的病怕是好不了了,我死之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大周的江山。大周刚刚建立三年,太子年幼,恐难担此大任,这王位就由你来继承吧。”说到这,武王的声音已经颤动的很厉害,两行热泪也流了下来。周公见武王想要让自己继承王位,一时之间诚惶诚恐,立刻跪倒在地,流着泪向武王保证:“王啊,旦不才,怎能继承大位!旦愿意与太公、召公一同辅佐幼主,绝不辜负王的厚望。”说着话,周公已是伏地叩首,再也起不来了,只能听见哭声。此时,太公和召公也已经跪下,表示愿意同周公一同辅佐幼主。
武王没有再说话,只是发出了一声轻叹,这一声叹息,仿佛已经叹出了王所有的无奈。武王三年,仅仅在位三年的周武王姬发便抛下了新建的帝国,与世长辞了。
笔者相信,周武王的话是真心的,此时的周朝确实很需要周公这样一位王者去统治;笔者也相信,周公的话是真心,因为他在此后的多年确实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次年,年轻的太子姬诵正式登基,这就是周成王。鉴于成王年幼,天下初定,由周公任摄政王,代成王治理天下。从此,开启了由周公统治周朝的时代,在他历时七年的摄政时期,周朝将完成最后的蜕变,但祸乱的种子也就此埋下。
日期:2017-03-23 19:25:11
人心浮动
成王继位时年纪尚轻,史书上对成王的年龄也有不同的说法,有六岁、十岁、十三岁(古人以虚岁计算年龄)三种说法,其中十三岁的说法最为盛行。古时人们以二十岁作为成人的标志,作为天子,二十岁时便可以亲政,信奉成王十三岁说的人们坚信,周公摄政七年而归政于成王,正是因为成王在这一年成人的缘故。
当代史学家杨宽先生对这一说法提出了质疑,他认为,周公不必在成王二十岁时归政(见杨宽著《西周史》)。当时的周朝初建,很多问题尚未解决,即使是一个二十岁成年的成王,凭借自己的阅历、才智也很难将偌大一个帝国治理的井井有条。鉴于当时的局势,周公代行摄政,这更有利于周朝的稳定。所以,杨宽先生认为,成王继位时不必是十三岁。按武王四十五岁驾崩推算,此时的成王应有十七八岁,甚至已经成年,只不过是鉴于形势的需要,由才智、威望、能力更为出众的周公代行摄政更为稳妥罢了。
笔者在此采用杨宽先生的观点,认为此时的成王已有十七八岁,甚至已经成年。
日期:2017-03-24 08:13:35
周公的摄政必定得到了武王首肯,并且得到了当朝另外两位实力派大臣太公和召公的支持,太公代表的是姜氏集团,召公代表的则是召氏(召公所在的族群,属于姬姓的分支)集团,如果缺少了这两位的支持,周公的工作几乎寸步难行。
此时的周朝百废待兴,一个刚刚建立的王朝急需一位如同周公一般有智慧、有决断的人去建设。可是,正在此时,一种不利于周公的言论像瘟疫般在全国蔓延开来。在人们的议论声中,可以隐约的听到“周公将不利于王”、“他想谋权篡位”、“人心难测啊”、“先王的尸骨未寒,可他……”等极为刺耳的声音。
这些议论绝不是空穴来风,伴随着议论之声,周公明显的感到人心浮动,一股暗流正在涌动。
周公的预感没有错。此时,确有一股暗流在逼近,这股暗流夹杂着战争的气息正从东方涌来。这一消息的散布者正是周公的三哥,身为三监之首的管叔鲜。管叔鲜是周武王众多弟弟当中最为年长的一位,其能力与才智在众兄弟中也算出众,长期以来他养成了一种十分孤傲的性格。他认为,身为武王最年长的弟弟,自己一直未能得到重用,直到周朝建立之后才得到了个三监差事,而且还是之一。再看周公,一开始就跻身于中央高层,高踞太宰之位,自己这位做哥哥的反倒成了他的下级。这让管叔鲜的自尊心倍受打击,但这毕竟是哥哥(武王)的安排,即使心里有一万个不服气也只能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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