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笔记(试图讲述一个完整、鲜活的西周)》
第46节

作者: 独孤晓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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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哥哥已经去见列祖列宗,周公依然压自己一头,而且是越压越重。之前还只是太宰,好歹也算是同朝为臣,现在却一跃成为摄政王,自己到成了他的臣子了。在周武王的葬礼上,看着高高在上周公,再瞧瞧自己卑躬屈膝的样子,管叔鲜的自尊心一下子就爆棚了。在回去的路上,管叔鲜越想越委屈,论资历他是哥哥,论能力他自认为并不比任何人差,这摄政王的位子无论怎么算都应该由自己担任。

  日期:2017-03-24 19:59:56
  羡慕、嫉妒、恨,在回去的路上,管叔鲜的内心完成了华丽的逆转,他的眼中、心中再也容不得周公了。当昔日的亲兄弟反目成仇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则远不及两个陌生人,陌生人只会漠视对方的存在,而反目的兄弟则必欲除之而后快。
  他不但决心要取代周公的地位,还要让他从世上彻底的消失。为了这个目标,管叔鲜首先将同为三监的两个弟弟——蔡叔度、霍叔处——拉到了自己的阵营。蔡叔度、霍叔处是管叔的同母弟,平日里对这位哥哥也是十分尊敬。周朝建立后,三人同为三监,近两年来兄弟三人走的最近,关系也最好,在很多问题上两位弟弟也都拥护管叔。
  “新天子的继位大礼上想必你们都看到了。”兄弟三人正聚集在管叔的住所举行一场家宴。这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家宴,近年来,兄弟三个常以这种形式相聚,为的是及时交流所辖地殷民的动态,以便及时遏制随时可能发生的骚乱。两年来,这样的聚会从未间断,也正是如此,三监才得以让千余里的土地安然无恙。
  公平的讲,这片土地上生活的多为商朝遗老遗少,六百年大商,留下的世家大族、累世公卿举不胜举,他们是商王朝最为忠实的拥护者,若不是三监的尽忠职守,这片土地很难有今日的安宁。这份安宁一直是兄弟三人引以为豪的,也是值得引以为豪的。

  平日里这样的聚会都是在讨论殷民,今天却有些特别。酒过三巡,管叔似乎并没有讨论殷民的意思,话语间似乎充满了不满,这让两位弟弟一时摸不着头脑。
  日期:2017-03-25 08:41:33
  “看到了。新天子继位,场面、礼数想必没有一样逊于昔日的殷商,彰显了我大周的威严,二哥(姬发)在天有灵也定会为我大周的这份威仪感到高兴的。”蔡叔度虽不知道管叔为何不快,但略一思索,想必他所指的正是这场气势恢宏的大礼吧。
  “天子年幼,阿旦摄政,这政令自然都出于摄政王了。瞧瞧他那架势,我看那倒像是他的继位典礼。”管叔并不理会蔡叔度的话茬,自顾自的说道,愤恨之情已全然显现在脸上。无需多问,蔡叔和霍叔已明白管叔的怒从何来。
  “四哥向来多才,父亲在世时就十分器重,二哥继位后更是将其委以重任,如今更是不可一世了!”蔡叔在众兄弟中排名第五,才能向来平庸,对于周公旦的才能、地位难免有些嫉妒,于是酸溜溜的说道,听的管叔更是一阵窝火。
  “二哥临终前曾将社稷托付于四哥,四哥摄政也是受了先王的遗命,两位哥哥怕是多虑了。”此时,一直未发言的霍叔说道,似是要为周公旦解围。
  “遗命?哼!二哥临终前你我可曾在场?你可曾亲耳听说二哥将社稷托付与他?”管叔对于霍叔这种息事宁人的态度很是不满,一连反问霍叔,似是想通过咄咄逼人的反问逼迫霍叔放弃他的观点。

  “这……。当时太公、召公二公也在场。”霍叔依然试图坚持自己的观点,但话语间已多了一份怯懦,平日里他很少反驳自己的三哥,当管叔如此强硬的逼问时,他已然有了一些动摇,这并不是出于自己的不自信而产生的动摇,而是出于对强势妥协的一种动摇。人不正是如此吗?在面临强大压迫时真理往往会被打倒,历史已不止一次的证明这一点。
  “阿处,此次进京你可留意到人们街头巷尾在议论些什么?”管叔似乎不再理睬霍叔的固执,转而去询问他别的事情。
  “何止街头巷尾,就连百官之中都在议论,说是‘周公将不利于王’。现在的镐京城里怕早已是人心浮动了。”未等霍叔搭话,蔡叔已抢先答道,那酸味似已更浓。
  “这……。我也有所耳闻!”霍叔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流言早已传入他的耳朵,他已无力辩驳,四哥真的像人们说的那样吗?他不愿相信,却又无力反驳,不得不信。
  宴会散时,人们的心情已不像来时那样轻松,每个人似乎都多了一份心事,一份不足为外人道的心事。
  日期:2017-03-26 07:27:38
  一个月后,兄弟三人再次相聚,每个人都显得心事重重。
  “今日,我召你们前来,想必我不说你们也能猜到所谓何事。”管叔当然不是为了交流工作才召集蔡叔、霍叔前来,霍叔、蔡叔也自然明白管叔不是为此召集他们前来。上次聚会刚刚结束不久,正常来讲,距离下次聚会还有些时日。更何况,镐京城内关于周公旦的言论早已传的沸沸扬扬。
  “三哥所指可是关于四哥………………”蔡叔十分有分寸的点到为止,却不再往下讲。
  霍叔,沉默不语,但神色已是极不自然,显然他的内心因为挣扎已显得十分痛苦。

  “不错,今天召集二位贤弟正为此事。四弟贪恋权势,已弄得天下不安,我大周刚刚用献血夺下的天下眼看就陷入混乱。”管叔义正言辞的说道。
  蔡叔道:“人心所向,四哥的行径已让天下人不耻,弟愿随哥哥保我大周社稷永固。”话到这里,蔡叔也不再掩饰,看准时机为管叔鲜胸中燃烧的那团熊熊烈火浇了一层油,火已烧的更加眉飞色舞,不加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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