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叹口气道:“有钱可以通神,此语不差。端的有这般的苦处。”】
作者跟林冲一样坏,这是在逗读者玩了:明明是林冲满心欢乐,不能说出真话只好说反话“苦处”,却也很容易地就把我们读者给骗了。
【原来差拨落了五两银子,只将五两银子并书来见管营。】
这就是差拨变脸极快的真正原因。
作者又很巧妙地利用这句话给读者造成了管营疑似是个冤大头的印象,作者一句文字可以取得一箭双雕的效果在书中很多见。
【林冲听得呼唤,来到厅前。管营道:“你是新到犯人,武德皇帝留下旧制,新入配军,须吃一百沙威棒。左右,与我驮起来。”林冲告道:“小人于路感冒风寒,未曾痊可。告寄打。”差拨道:“这人见今有病,乞赐怜恕。”管营道:“果是这人症候在身,权且寄下,待病痊可却打。”差拨道:“见今天王堂看守的多时满了,可叫林冲替换他。”就厅上押了贴文】
官场上的这些无聊戏可不可以免掉?我觉得作者的文字就是想触发读者这样的思考。我的看法是,有的会免掉,没有利益内容和利害相关的官样文章会消亡,有利益内容和利害相关的官样文章会保留,日复一日地重复,大家乐此不彼,并不觉得乏味,因为大家就是干这个吃的。如果真的爽利地都免掉,大家干什么去?难道去干正事?正因为不想干正事,所以才选择干点无聊的事打发时光,权当干正事了。
管营疑似又一次扮演了冤大头的角色,差拨建议让林冲去天王堂,没有管营的吩咐的描写,这事就执行了。作者连这里的机会都要抓住,误导读者忽视管营。
接下来差拨继续点拨林冲,收了开枷费三二两。好像林冲也成了冤大头的样子。
日期:2017-03-12 19:32:04
第十回,林教头风雪山神庙,陆虞候火烧草料场。
【话说当日林冲正闲走间,忽然背后人叫,回头看时,却认得是酒生儿李小二。当初东京时,多得林冲看顾。这李小二先前在东京时,不合偷了店主人家财,被捉住了,要送官司问罪。却得林冲主张陪话,救了他免送官司。又与他陪了些钱财,方得脱免。京中安不得身,又亏林冲赍发他盘缠,于路投奔人。不想今日却在这里撞见。林冲道:“小二哥,你如何也在这里?”李小二便拜道:“自从得恩人救济,赍发小人,一地里投奔人不着。迤逦不想来到沧州,投托一个酒店里,姓王,留小人在店中做过卖。因见小人勤谨,安排的好菜蔬,调和的好汁水,来吃的人都喝采,以此买卖顺当。主人家有个女儿,就招了小人做女婿。如今丈人丈母都死了,只剩得小人夫妻两个,权在营前开了个茶酒店。因讨钱过来,遇见恩人。恩人不知为何事在这里?”】
林冲他乡遇故知……算故知吗?不管了,我就是怀疑他俩的关系并不是作者介绍的那么回事,关注一下接下来有没有和作者的介绍相矛盾的地方。
【李小二就请林冲到家里面坐定,叫妻子出来拜了恩人。两口儿欢喜道:“我夫妻二人,正没个亲眷。今日得恩人到来,便是从天降下。”林冲道:“我是罪囚,恐怕玷辱你夫妻两个。”李小二道:“谁不知恩人大名,休恁地说。但有衣服,便拿来家里浆洗缝补。”当时管待林冲酒食,至晚送回天王堂。次日,又来相请。因此,林冲得李小二家来往,不时间送汤送水来营里与林冲吃。林冲因见他两口儿恭勤孝顺,常把些银两与他做本钱,不在话下。】
这个李小二来历不明,需要仔细观察。在这里似乎看不出什么问题,是,瞎话就得这样编才能有真效果。
这里有一个线索:张教头、柴进、李小二都关注林冲的衣物,虽然合情合理,但毕竟使三者之间产生了一丝联系。
【迅速光阴,却早冬来。林冲的绵衣裙袄,都是李小二浑家整治缝补。】
人靠衣装,人靠衣服遮体避寒,也靠衣服装扮。林冲本是某个圈子里的人,装扮一下,看上去既和平常人没什么区别,又可以通过某个渠道连接上线……
【忽一日,李小二正在门前安排菜蔬下饭,只见一个人闪将进来,酒店里坐下,随后又一人入来。看时,前面那个人是军官打扮,后面这个走卒模样,跟着也来坐下。李小二入来问道:“要吃酒?”只见那个人将出一两银子与小二道:“且收放柜上,取三四瓶好酒来。客到时,果品酒馔只顾将来,不必要问。”李小二道:“官人请甚客?”那人道:“烦你与我去营里请管营、差拨两个来说话。问时,你只说有个官人请说话,商议些事务,专等,专等。”】
人在什么情况下会“闪将进来”?从不安全的空间闪进安全的空间,这个解释可以吗?李小二酒店疑似是高俅系队员们的安全空间。
“随后又一人入来”。“入来”和“进来”有什么区别?“进来”是移换空间的描述,“入来”是到达目的地的描述,这个解释可以吗?
“李小二入来问道:‘要吃酒?’”怎么没有客气的、放低身段的待客之道?怎么像暗中接头?就像谍战剧中的接头暗语“要吃酒”?多余的字一个也没有。这作者看过谍战剧?
“李小二道:‘官人请甚客?’”还是像接头,好像李小二知道需要他跑腿去请客人,否则这样一问就是多嘴了,你管人家请什么客?你最多问一下具体需要什么果品之类的。
“商议”些事物,来人和要寻找的人都是官府的人,应该去办公场所商议,怎么会来酒店商议?分明是秘密事物,却不对李小二掩饰秘密性,没有任何表演来掩饰一下。
“……专等,专等”这是对自己人才会有的直白的嘱咐。
【管营道:“素不相识,动问官人高姓大名?”那人道:“有书在此,少刻便知。且取酒来。”李小二连忙开了酒】
随后秘密会谈的内容虽然瞒了李小二,但是秘密会面的场景却丝毫没有对李小二掩饰,此刻李小二还在“那人”身边。
【李小二应了,自来门首叫老婆道:“大姐,这两个人来的不尴尬。”……】
我们需要注意到,接下来的一大段只是在描写李小二对密谋的内容有兴趣,并不是说李小二不清楚这是一次密谋。这是容易被读者忽略的情况。
【……你只去听一听,再理会。”老婆道:“说的是。”便入去听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会说些什么内容才是重点,两个小时的时间,只是互相认识了一下或交代了一下陆谦此来的目的?那用不了这么久。应该是几个人在密谋一个计划,经过了反复商量推敲,考量了很多细节问题。
在酒店里做这等事,却又没有对李小二夫妇进行收买或恐吓,不正常。
这李小二酒店疑似不是普通的酒店,基本可以断定是高俅系人马接头、密谋的一个秘密站点。
日期:2017-03-12 19:37:43
【当下林冲问道:“甚么要紧的事?”小二哥请林冲到里面坐下,说道:“却才有个东京来的尴尬人,在我这里请管营、差拨吃了半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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