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读懂『水浒传』》
第47节

作者: 红孩儿0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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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进道:“小人大胆,敢问官人高姓大名?”那人道:“洒家是经略府提辖,姓鲁,讳个达字。敢问阿哥,你姓甚么?”】
  鲁达初见史进,不知对方是谁时,说话还有些拿着身份,强调“讳个达字”,意思我的名字是不能随便叫的,然后只问史进的姓不问名。这里好像是显出史进缺少城市生活经验,对名讳没什么讲究,但是站在史进此行的目的是要催促鲁达赶快上路的角度上看,史进对鲁达没礼貌的行为就是强龙要压地头蛇的意思了。当然并不是说史进个人要压鲁达一头,而是说史进用不礼貌的方法表现一下对鲁达的强迫。

  【史进道:“小人是华州华阴县人氏,姓史名进。请问官人,小人有个师父,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姓王名进,不知在此经略府中有也无?”鲁提辖道:“阿哥,你莫不是史家村甚么九纹龙史大郎?”史进拜道:“小人便是。”鲁提辖连忙还礼,……】
  史进还是报全了姓名,鲁达回话就没有名字。
  鲁达怎么会知道千里之外的史家村有个史大郎?官府的通报?王进的交代?都有可能,如果是前者,鲁达“连忙还礼”有点说不通,因为鲁达落草后也对史进这样的人物没什么看重(这个会和一些读者的看法不同,慢慢往后研究再说),还是后者的可能性大,王进去延安府有使者身份,史进是王进的得意弟子、突然出现在鲁达面前,而鲁达正面临迈出任务的关键一步……我认为是鲁达对史进的突然出现不能不警惕。

  【你既是史大郎时,多闻你的好名字,你且和我上街去吃杯酒。”鲁提辖挽了史进的手,便出茶坊来。鲁达回头道:“茶钱洒家自还你。”茶博士应道:“提辖但吃不妨,只顾去。”】
  鲁达立刻就不吃茶了,拉了史进就要去任务现场,真是爽利。其实是假爽利,懒得和对头啰嗦而已。
  鲁达和茶博士的对话说明鲁达名声不错?未必。往后看。
  【两个挽了胳膊,出得茶坊来,上街行得三五十步,只见一簇众人围住白地上。史进道:“兄长,我们看一看。”分开人众看时,中间里一个人,仗着十来条杆棒,地上摊着十数个膏药,一盘子盛着,插把纸标儿在上面,却原来是江湖上使枪棒卖药的。史进看了,却认的他,原来是教史进开手的师父,叫做打虎将李忠。史进就人丛中叫道:“师父,多时不见。”李忠道:“贤弟如何到这里?”鲁提辖道:“既是史大郎的师父,同和俺去吃三杯。”李忠道:“待小子卖了膏药,讨了回钱,一同和提辖去。”鲁达道:“谁奈烦等你,去便同去。”李忠道:“小人的衣饭,无计奈何。提辖先行,小人便寻将来。贤弟,你和提辖先行一步。”鲁达焦躁,把那看的人一推一跤,便骂道:“这厮们挟着屁眼撒开,不去的洒家便打。”众人见是鲁提辖,一哄都走了。李忠见鲁达凶猛,敢怒而不敢言,只得陪笑道:“好急性的人。”当下收拾了行头药囊,寄顿了枪棒,三个人转湾抹角,来到州桥之下,一个潘家有名的酒店。】

  史进疑似是知道李忠在这里练摊的,或者就是他提前安排好的。我看到过网友对这一段的精彩分析,好像是泪痕春雨吧?也许是四平烟火,说史进和李忠的关系或很一般,因为如果两个人关系很好,史进看到师傅应该上去行礼作揖、嘘寒问暖才对,但是史进却站在围观人群中没动地方地和李忠打招呼。这个分析很有道理,不过如果把本人交代的特殊因素考虑进去,或许就不能下这样的结论了。如果李忠是史进安排好在这里练摊的,史进显得对李忠不热乎就有合理之处了,他们其实是在走个过场。鲁达邀请李忠同去吃酒,李忠有些推脱,其实只是李忠想把场面尽量演地逼真一些,不论鲁达是否看破了这出戏,鲁达都会不耐烦的。

  “一个潘家有名的酒店”,这句有些突兀。有怀疑说纵览全书,作者疑似和潘姓过不去,是不是和姓潘的有仇?不得而知,或有可能。
  【酒保唱了喏,认得是鲁提辖,便道:“提辖官人,打多少酒?”鲁达道:“先打四角酒来。”】
  三个人,却要了“四”个单位的酒,对初次见面的人来说有些不礼貌。这个问题是谁揭示出来的?我真记不清了,说错了得罪人……或许是本人灵机一动想到的?真记不清了,呵呵。鲁达只是表面上和史进热乎,内心定然甚是讨厌史进,对李忠就更谈不上什么好感了。

  酒保对鲁达的态度很谨慎,口称“提辖官人”。比如宋江在郓城县一些百姓中有好名声,他们会称宋江“宋押司”或“押司”,但在这里没人敢称鲁达“鲁提辖”,酒保还要在“提辖”后面加个“官人”。至少显现出鲁达架子大。
  【一面铺下菜蔬果品案酒,又问道:“官人,吃甚下饭?”鲁达道:“问甚么!但有,只顾卖来,一发算钱还你。这厮只顾来聒噪!”】
  最后一句“这厮只顾来聒噪”疑似指桑骂槐,嫌史进出现得多余。
  酒保称鲁达“官人”也不称“提辖”——称呼的弯子绕的越多、称呼越抽象越说明是在避讳什么。
  【三个酒至数杯,正说些闲话,较量些枪法,说得入港】
  我想,“入港”的意思是说不动了,像是船到站了。
  【只听得隔壁阁子里有人哽哽咽咽啼哭。鲁达焦躁,便把碟儿盏儿都丢在楼板上。酒保听得,慌忙上来看时,见鲁提辖气愤愤地。】
  鲁达没好气,是对这里所有的人都没好气。
  【酒保抄手道:“官人要甚东西,分付卖来。”鲁达道:“洒家要甚么!你也须认的洒家,……】

  想起侯宝林的相声:你认识我吗?认识。啪一个大嘴巴。认识我还给我要钱?……换一种回答:你认识我吗?不认识。啪一个大嘴巴。今天就让你认识认识。……侯宝林的相声说的是真坏人,鲁达不是真坏人,但也有类似于坏人的作派了。特别是从酒保对鲁达的态度看,鲁达平日肯定是个惹不起的主。
  【鲁达道:“……却恁地教甚么人在间壁吱吱的哭,搅俺弟兄们吃酒。洒家须不曾少了你酒钱。”酒保道:“官人息怒。小人怎敢教人啼哭,打搅官人吃酒。……】
  这里鲁达的话是话中有话,情有可原,还是从酒保的态度上看,鲁达平日应该就很横。
  日期:2017-03-14 13:48:37
  【鲁达问道:“你两个是那里人家?为甚啼哭?”那妇人便道:“官人不知,容奴告禀。奴家是东京人氏,因同父母来这渭州投奔亲眷,不想搬移南京去了。母亲在客店里染病身故。子父二人流落在此生受。此间有个财主,叫做镇关西郑大官人,因见奴家,便使强媒硬保,要奴作妾。谁想写了三千贯文书,虚钱实契,要了奴家身体。未及三个月,他家大娘子好生利害,将奴赶打出来,不容完聚。着落店主人家,追要原典身钱三千贯。父亲懦弱,和他争执不的,他又有钱有势。当初不曾得他一文,如今那讨钱来还他。没计奈何,父亲自小教得奴家些小曲儿,来这里酒楼上赶座子。每日但得些钱来,将大半还他,留些少子父们盘缠。这两日酒客稀少,违了他钱限,怕他来讨时,受他羞耻。子父们想起这苦楚来,无处告诉,因此啼哭。不想误触犯了官人,望乞恕罪,高抬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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