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道:“洒家是个粗卤汉子,又犯了该死的罪过,若蒙员外不弃贫贱,结为相识,但有用洒家处,便与你去。”赵员外大喜,……次日天明,赵员外道:“此处恐不稳便,可请提辖到敝庄住几时。”鲁达问道:“贵庄在何处?”员外道:“离此间十里多路,地名七宝村便是。”鲁达道:“最好。”】
鲁达说“但有用洒家处,便与你去”,只是为了方便赵员外把他带离此处?还是表忠心?往后看。
【话休絮繁。鲁达自此之后,在这赵员外庄上住了五七日。忽一日,两个正在书院里闲坐说话,只见金老急急奔来庄上】
消息走漏,鲁达得离开了。
【赵员外道:“若如此,最好。离此间三十余里有座山,唤做五台山。山上有一个文殊院……鲁达寻思:“如今便要去时,那里投奔人?不如就了这条路罢。”便道:“既蒙员外做主,洒家情愿做了和尚,专靠员外照管。”】
鲁达也是有开溜之心的,只是一时不知道有什么好去处。
鲁达要改名换姓、改头换面了。
日期:2017-03-14 19:26:56
【赵员外与鲁提辖两乘轿子抬上山来,一面使庄客前去通报。到得寺前,早有寺中都寺、监寺出来迎接。两个下了轿子,去山门外亭子上坐定。寺内智真长老得知,引着首座、侍者,出山门外来迎接。】
五台山众僧,特别是长老住持出山门外迎接赵员外,这个礼遇应该是非常高了。看后来的情况,没看出来长老和赵员外有什么志同道合的私交,说明赵员外是可以影响寺庙兴衰荣辱的人,要知道寺庙号称清静之地,等闲香客、恩主不至于受此大礼。再加上员外姓赵,这是国姓,似乎更说明了一些问题。再后来,宋江百十来号人上山的时候,长老就只在自己的门前迎了一下宋江。讲法之前,长老燃香话里先要给“天子”、“皇后”祈福……
看此处,赵员外身份颇高才对,他对鲁智深的看重说明鲁智深的地位也很高,这么说,鲁智深疑似真的做过廉访使。
【赵员外起身道:“一事启堂头大和尚:赵某旧有一条愿心,许剃一僧在上刹,度牒词簿都已有了,到今不曾剃得。今有这个表弟,姓鲁名达,军汉出身,因见尘世艰辛,情愿弃俗出家。万望长老收录,慈悲慈悲,看赵某薄面,披剃为僧。一应所用,小子自当准备,烦望长老玉成,幸甚!”长老见说,答道:“这个事缘,是光辉老僧山门,容易容易。且请拜茶。”】
这长老是山中活佛,不打诳语,他说的话都是有理的……看官不以为然?至少鲁达的到来,可以帮寺庙改换一些陈设。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真长老与赵员外众人茶罢,收了盏托。真长老便唤首座、维那商议剃度这人,分付监寺、都寺安排办斋。只见首座与众僧自去商议道:“这个人不似出家的模样,一双眼恰似贼一般。”】
寺庙有寺庙特殊的环境风气,鲁达和这里的门风格格不入的样子,众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对众僧说道:“只顾剃度他。此人上应天星,心地刚直。虽然时下凶顽,命中驳杂,久后却得清净,正果非凡,汝等皆不及他。可记吾言,勿得推阻。”首座道:“长老只是护短,我等只得从他。不谏不是,谏他不从便了。”】
长老说鲁达“凶顽”,“命中驳杂”,又说鲁达“心地刚直”,应该是此时的鲁达的真实写照。
一个正确的判断,如何能让众人信服?长老的一句话,给鲁达盖棺定论。但是首座以下没有长老的慧眼,看不透眼前的鲁达,以众人的所知所思,跟长老的判断完全不一致,于是连累长老也被众人误会。如果此时来个投票决定鲁达的去留,结果可想而知。长老和众僧的差别在于:长老知道内情,众僧只是凭借经验做判断。
日期:2017-03-14 19:27:37
【净发人先把一周遭都剃了,却待剃髭须,鲁达道:“留了这些儿还洒家也好。”众僧忍笑不住。……智深不晓得禅宗答应“是”“否”两字,却便道:“洒家记得。”众僧都笑。……话说鲁智深回到丛林选佛场中禅床上,扑倒头便睡。上下肩两个禅和子推他起来,说道:“使不得,既要出家,如何不学坐禅?”智深道:“洒家自睡,干你甚事?”禅和子道:“善哉!”智深裸袖道:“团鱼洒家也吃,甚么善哉!”禅和子道:“却是苦也。”智深便道:“团鱼大腹,又肥甜了,好吃,那得苦也?”上下肩禅和子都不采他,由他自睡了。】
事后看,这里的鲁达疑似是在耍心眼。这个心眼耍的太精细了……除了文学家自圆其说的需要,现实里真有这样的?也有可能吧,鲁达对当和尚是不愿意的,但是又不能不接受,所以他的办法就是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言行和和尚的言行划清界限。
鲁达这是在活动什么心眼?后来鲁智深骂众僧“秃驴”的时候,鲁智深可以自嘲说他自打上山就没做过一天和尚——剃了头就算和尚了?不对吧?对清规戒律是遵守还是只是“记得”?——这就是鲁智深的心眼。所以他认为他不算秃驴……说起来还挺复杂的,看后面的分析吧。
【“灵光一点,价值千金。佛法广大,赐名智深。”】
为什么把鲁达设为和智真长老同一辈的“智”字辈?我理解为:寺庙的存在其实首先是官府的支持,在官府的眼里,智真和智深的地位是一样的。
【人丛里唤智深到松树下,低低分付道:“贤弟,你从今日难比往常,凡事自宜省戒,切不可托大。倘有不然,难以相见。保重,保重。早晚衣服,我自使人送来。”智深道:“不索哥哥说,洒家都依了。”】
赵员外对鲁智深的事情照顾地细致圆满,远超出普通的关系。看到这里才明白,原来这赵员外不是一般人,来寺庙得重礼相待可看出一些端倪,又与天子同姓让人多一份猜疑,前番与鲁达相见翻身便拜又自称“小弟”晃了读者的眼(当时装作不认识只能以长幼而论),此处才略露出些真容,称鲁智深“贤弟”,鲁智深称赵员外“哥哥”——他俩究竟谁对谁有恩?原来这赵员外是鲁智深大哥一级的人物,自见面鲁达就表示“但有用洒家处,便与你去”也是表忠心。怪不得金家父女那么感恩鲁达。即便不是鲁达安排金家父女到赵家,也是鲁达的事情促成了金家父女到赵家。
日期:2017-03-14 19:31:09
【话说鲁智深回到丛林选佛场中禅床上,扑倒头便睡。上下肩两个禅和子推他起来,说道:“使不得,既要出家,如何不学坐禅?”智深道:“洒家自睡,干你甚事?”禅和子道:“善哉!”智深裸袖道:“团鱼洒家也吃,甚么善哉!”禅和子道:“却是苦也。”智深便道:“团鱼大腹,又肥甜了,好吃,那得苦也?”上下肩禅和子都不采他,由他自睡了。】
鲁智深故意打岔,对他人纠缠不清是省得他人来对自己纠缠不清。鲁智深出家并不为学佛,寺庙可按寺庙的法则存在,鲁智深还要按鲁智深的法则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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