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长歌/风信子之恋》
第8节

作者: 蒲雨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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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03-24 12:56:23

  若涵听到苏合这样说,心里更是懊丧。
  他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悔恨的情绪。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顾老师不是说过吗,什么正所谓,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偏偏是苏合最听不得这些文绉绉的话,特别是听到若涵有时候说之乎者也的时候,心里就忍不住想笑。
  便说道,“人熟”无过,生了那就是有过了,我和你不熟。
  你就饶了我吧,不过就是说错了一句话。

  苏合虽然急于和他划清界限,但是握着衣服的力气很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大了。
  若涵夺过衣服,挽起裤腿,一下跳到了冰冷的湖水里,向湖中走了几步,冰冷刺骨的湖水,让若涵颤抖了几下,渐渐地若涵适应了这刺骨的冰冷,他将苏合的几样衣服扔到水里,又拖回来,深色的衣服飘着碧蓝的湖面上,像一片片树叶,若涵的身体躬着,在广袤的湖面上显得格外渺小,反复几次之后,若涵将衣服清完,拧干之后,跳上了岸。
  苏合无意中看见若涵被冻得通红的脚掌,两只小腿瘦长,大概不知道是太冷的缘故还是河边的石子硌的若涵难受,所以他拿着湿衣服在前面一颠一颠地走着,像一只雪地里行走的瘦鹅。
  她这才觉得若涵对她是真的没有恶意,再也不把前几天对他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了。
  日期:2017-03-27 22:37:04
  回到家之后,苏合找来了枯枝点着了火,让若涵坐到炕边把湿裤子烤干净。
  并将湿衣服慢慢地展开,搭在小条凳上面烘烤着。
  潮湿的木材发出一阵阵刺眼的青烟,若涵将湿柴取出来,换上几块干木头,一会儿炉子里的木材便噼噼啪啪地发出了响声。
  火光突突,红色的火光映在若涵的脸上,若涵的脸格外地虚幻。
  若涵在笑,苏合也笑了。
  像三月屋檐的风铃。
  后来,若涵问苏合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合才将真实的情况告诉了若涵。
  日期:2017-03-28 14:20:56
  若涵不能做主说让苏合住到自己家里去,也没能力去说服苏合的伯母让她重新收留苏合,或者对她好一点。
  从那以后,若涵放学之后都会来苏合家陪她一会,教他玩噶拉差,噶拉差是羊的关节晾干了做的,扔起一个,捡起地上的另一个,然后将扔起的那个接住,苏合的噶拉差是若涵教会的,但若涵却没有苏合玩的好,苏合的手指灵巧纤细,一次能抓住好几个。

  五点放学,若涵就会到苏合这里,陪她玩两个小时,然后赶在天黑之前回去。
  苏合胆小,草草吃过晚饭之后便把门窗紧闭,有时候甚至会一次一次地反复检查,仿佛总是觉得哪扇窗子没有关好,然后从自己从书包里摸出作业本,铺在矮桌子上开始写当天的作业。
  到很晚的时候,苏合实在困的不行,倒在床上连衣服也不曾脱去,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漆黑的夜里,四周一片寂静,有时候会在夜里忽然被噩梦惊醒,吓得一声冷汗,四周一片漆黑。
  日期:2017-03-29 21:21:30
  苏合便再也不敢睡去,看见洛忧已经不在了屋里,便点上了灯,出去寻找洛忧。

  洛忧在屋外的草丛中不知道再拨弄着什么,看到主人出来,便连忙迎了上去,眼睛里透露出柔和的光,哼哧哼哧地吐着舌头,一边摇着尾巴一边在苏合的小腿上蹭。
  苏合便故意装作没有看见洛忧,转身就往屋里走。
  洛忧仿佛感觉到了小主人生气,也摇着尾巴赶忙跟着苏合进到了屋里。苏合点上灯想起刚才梦里的情形,就再也不敢闭上眼睛。
  洛忧屈起后退,用两只前脚着地,怔怔地看着苏合,仿佛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洛忧脖颈上的毛发很长,活像一个小狮子,它就这样蹲在苏合的床边,想要得到主人的安抚和原谅。

  但苏合还是转过头不看它,故意把身体转向炕的另一边,心里想着,让你乱跑,让你乱跑,害我做噩梦,你那么喜欢乱跑,干么还要回来,此时所有的过错好像都在洛忧的身上。
  日期:2017-03-30 20:02:10
  洛忧见苏合将头转向了一边,便又摇头摆尾地走到土炕的另一侧,吐着舌头,再次屈起后腿坐了下来看着苏合。
  无辜地吐着长长的舌头。
  苏合实在忍受不了洛忧那哀怨的小眼神,便使劲地拍了洛忧一下,洛忧也不闪避,趴下去几秒,之后再次抬起头来看着洛忧。
  苏合睡意全无,忽然起了洛忧的来历,心里觉得酸酸的难受。
  洛忧在很小的时候,被狼咬伤,苏合在雪地里捡到它,给它包扎伤口,刚开始的时候洛忧胆小,总是躲在屋子的角落里不出来,呜呜地发出声音,喂它东西它也只是嗅嗅,不敢吃。
  后来,苏合每天放学都早早地回来查看它的伤势,给它换药水换纱布,陪它玩毛线球,后来洛忧意识到苏合对自己并没有威胁,完全是出自于好意,渐渐地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吃的也越来越多,苏合有什么好吃的总要分给洛忧一半,虽然苏合有时候也叫它狗,但苏合在心里从来没有把它当做一只狗来看待,也许是一个朋友,也许是一个依靠。
  日期:2017-04-09 20:36:34
  一年之间,洛忧的身体经过了几次突飞猛涨,站起来已经和年幼的苏合齐肩,毛发也比之前长了一倍,在阳光下走过来时候,像一头威风凛凛的小狮子,它们常常在雪地里追赶小兔子,在暮色下赶着羊群回家。
  想到这里,苏合便不想再和洛忧置气,便说道:“你长这么大有什么用,又不知道保护我,胖的跟一只猪一样,你不知道我会害怕吗,你还乱跑?”

  苏合一边埋怨,一边伸手把洛忧抱过来,摸了摸它棕色的毛发。
  外面风声呼呼,屋内的火炭早已熄灭,留下冰冷的灰烬夹着几点零星的火星,冰冷的的气流钻进小窗户来,穿过老旧的棉被,像针一样刺了进来,落在皮肤上,像蚀骨的虫子吸附在皮肤上,苏合在被窝里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单薄的窄袖长袍滑到了手肘下,她伸出另一只手去扯了扯,继续抱着自己的身子入睡,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苏合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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