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28年灵异记录集-“吹万楼日记节钞”白话试译》
第46节作者:
渝州一江春水 汝呱呱而泣,哀鸣索乳,其声凄楚,入于余耳,则余之泪每随汝声下也!其明日夜二鼓,汝母返自松,而汝病稍间,又知归舟之履险而夷也。则各相庆幸,变忧为喜。汝之病,日以痊可,而汝母亦减其失怙之痛也。自是以后,汝体日益健,汝心日益敏,灵机四溢,活泼可娱。数年以来,汝不常患病,即病亦数日而愈耳。然汝或偶恙,余一闻汝呻*声,此心便怔怔不可按抑。而谓汝今至此,吾心痛摧裂为何如此也!岁辛亥,余患肝疾,连绵数月而头风大作,终日忿怒,然每当汝嬉戏于前,则余之怒可以立解,苟遇事沉闷,一见汝至,便以释然。余乃戏以合欢花呼之,而汝亦欣然承受。又尝自矜于人曰:儿为吾父之玩好物也。嗟乎!嗟乎!余患头痛,行将不支,实恃汝以得愈,且愈而不复发。今汝之病,亦以头痛,痛时亦忿怒不可遏。惟余手摩之,尚能稍忍。二十三日晨,又剧痛,逾数时,忽沉沉睡去,是夜即不省人事,至天明遂不能言,然时犹以手自击其头,则知其痛仍自若也。嗟乎!是疾也,汝方孩提,不宜患此。岂余当以头痛死,而汝为代之耶?汝之始病也,体微热而眠食如故,余与汝母不以为虑也,既而身现白疹,病日加剧,卒以不起。汝母方娠,体又不宁数日矣。汝母素无汗,及汝既殤,汝母以痛哭傷气,汗出不可止。遂遍发疹疖而愈,然则是疾也,岂汝母不宜患此,汝又阴相而先为代之耶?果如是,则汝之死诚为可重。吾亦聊自幸耳,如其不然,则是二疾者,本不足以致死,而今竟致汝以死者,乃庸医之误汝。而汝父母实尸其咎也。痛哉!痛哉!汝赋性聪慧,顾余以汝少多病,迟爱汝,故余之教汝也,不如其教他子严,然自去年以来,识字渐多,今春始教之读。每晨起饭罢,余或偶步于外,则汝必敦促督教,余为之课,必欣然朗诵,间为讲解,亦颇能领悟。病数日矣,索汝母为讲孝悌故事,则倾耳而听,几忘其病之在身也。尝读小学韵语,至男女异席,七岁别之二语,余谓之曰:汝今年七岁矣,正男女异席之时也。课毕出儿就母,适汝伯母痛彻骨,吾手颤,不能下笔,方仰首沉思,如醉如梦,念汝生前一言一笑,皆足娱怀,一步一趋,未尝离侧。今委形一去,冥途茫茫,谁复携汝而抚汝者,吾思之,吾重思之,则不觉泪盈两睫!神若死灰,念吾伤心之语,所欲述而哀咽未遽述者,当数千言,犹不能尽。正嗒焉恍惚间,乃适为汝母所见,以余之失其而故常也。迫不令复作,故吾言亦遂尽于此矣。嗟乎!而岂知吾言虽尽,吾恨其终无已时也!甲寅六月初六日吹万挥涕书。
日期:2017-08-15 13:36:25
(碑碣部分省略)
廿一日即一月廿二日 睛
今天晚上陶遗石子白蕉,履仁,端志及垣垿等都来了。他们谈了很久的家乡事情,他们走后我们才开始扶乩,女到。
回答说:儿今夜来迟,适见多人出去,儿想告诗,故使母觉。
晚上内人因身体不舒服,所以很早就睡了。刚才忽然精神起来,又不想睡了,于是才起来扶乩。
(论诗部分省略)
女儿作诗二首录于下:
道途荆棘且居船,也算桃园一洞天。
悟得随缘安命理,任他遍地自狼烟。
其二:
几处伤离共一心,遥瞻怙屺旅愁侵。
偶同野老谈时事,倾听无非危苦音。
廿二日即一月廿三日 晴 风 冷
明日为我女亡后一周年,于法藏寺念经三日,并荐亡幼儿丰。即是女儿十九夜乩语所称小哥者,丰亡於民国三年甲寅,年七岁,如果还在现在已经三十岁了。我因女儿说丰儿要在二十九日去投生,所以这次念经也是为了超度他。我与夫人今天晚上就到了法藏寺,法藏寺本来很宽敞,楼上楼下都可以做佛事。可是现在却到处都是难民,楼下已经不能做佛事了。感慨之余作诗二首:
疮痍满目不堪收,救苦无方佛亦愁。
同是哀鸿偶栖止,他居楼下我居楼。
其二:
灾黎十九已无家,待哺嗷嗷尽可嗟。
残喘 苟延终一死,更从何处觅生涯。
日期:2017-08-15 21:55:47
二十三日即一月二十四日晴
今天是我最惨痛的纪念日,一说起来就会伤心不已!今天什么也不想说,仗佛宏慈,使得我女儿的魂魄死而不死,承欢言笑,一如平时。这不仅是我没有想到的,也是自古以来我没有看到过也没有听到过的。
故今天在法藏寺 念经,今天来寺里的人有很多。
二十五日即一月廿六日 风 阴
又一年即将过去了,今年年节祭祀,竟遭乱不得归。稽留在申,负罪无极。不得已,当即于今天在法藏寺内致祭,晚上放焰口。扶乩,我们只是手指按碟,而心中并没有默祷想召何人。前几天听外甥说,凡是放焰口的时侯扶乩特别灵。
岂知扶了很久而乩所指的字都不通顺,问他是谁,也不能指出,就没有扶了。
一会又扶,乩冉冉行却非常迟缓,问是何人何姓?
很久才指一“张”字。
夫人问:你跟我们是啥关系?
则答说:小娘姨。
因此知道是张家姨甥女,她是嫁给金通尹的,她指字极缓,文理甚牢实。真是张姨甥女平时之口吻也,皆为诧异。其语颇多,不录于我日记之节钞中,我们晚上仍住法寺。
二十六日即一月廿七日 阴
上午去拜谒兴慈老法师后,于中午由法藏寺出来,仍然回到中社,此处最舒适而暧和。
晚上又扶乩召女,而女即到呼父母。
问:何时来此?
答:方来,昨夜召,儿因随众施食未到。
知道昨夜焰口施食,女儿也随同我们去了。
问:昨夜你没有到,而乩亦动。惟只是指字都不通顺,不知何故?
答:或有他魂戏指。
是说放焰口的时侯来的野鬼。
又答:张大姐前日若非随豫哥来,儿已认不出。言至交易所见豫嫂。儿 问姊居申抑居平?姐言自祥亡后常居平,前通尹或祥等回平,出必随,六月祥周年后到申,言七月半回。我故勿同出。不意至今末回。云龙尙是去年冬见。此次我故不管如何,定走。今日豫弟金家勿去,我又不认住处。(张大姐)言时泣,衣亦旧。儿问姐银钱等宽裕否?在平安乐否?姐言银尙可有,亦无大用。在平不能任意来往,大姐欲儿送,今早上已送去。曹家人极多,都不认识。
女儿所说的张大姐,即昨夜所扶乩来说话的张姨甥女。她去世已经有很多年了,她去世时女儿还很小,故说若非随豫哥来,儿已认不出也。豫哥为女儿所说张大姐的弟弟,在交易所已经很久了,故其魂来也先到交易所。豫嫂也已经去世了,她的魂魄也在交易所中。所以女儿说在交易所看见了豫嫂。甥昨日曾经到寺内,女甥之魂当随其弟而来。
昨夜女甥乩语,也曾经说过,今天女儿也这样说,的确可信。女甥嫁给平湖金家,其夫婿名叫金通尹,在上海教书。女甥本来多数时间在平湖,故女儿问她是住在上海还是住在平湖。
祥官为金通尹的长子,往年已去世,葬于平湖。故女甥说:祥亡后常居平湖。
女甥生前时,本拘谨小心,故虽然上海和平湖之间交通非常方便她都不敢独行,生前的时候是这样而死后仍然是这样。祥官亡时已经满二十岁了,才学至优。今女甥说:祥约定的七月半回平湖,而至今还没有回来。以我预料可能是七月半间上海业已开战,炮火多,她外祖母不让他回平湖。
女甥去世时,云龙尙在襁褓中,现在已隔了多年,而她的爱子之心虽死不减。则为人子者,能不动其孝思吗!
金氏在上海的住处不定,自祥亡之后又迁移与曹氏合居,即通尹之女儿家。女甥居平湖很久了,此处竟然没有去过。故其魂虽困苦,来上海后却不能即往。因此先到其弟立诚所住的交易所,希望她弟弟带她到金府去。她弟弟立诚还没有到金府去,而昨天刚好因事来法寺,女甥想亦随来,故咋夜扶乩即凭以谈话。而其紧要之言,即想询问其家迁住何处。她希望去看一看她儿子云龙。
而昨夜夫人即告诉女甥要去的时侯,尽可以找我女儿,叫她与你们一同去。
金府与曹氏同住之处,女儿生前就曾经去过。今我女转述女甥的话说:豫弟今天金家勿去,我又不认住处。她说话的时候都在哭泣,她真是拘谨懦弱也很可怜呀!
我猜想,她弟弟到法寺来,她可能认为弟弟必定会到金家去。可她弟弟又不去金家,她才不得已而留寺中。如果昨夜不获凭乩询问,她可能就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女儿又说:大姐想儿送去。
想来女甥要我女儿送她去金家,必定是昨夜夫人叫她这么做的。
女儿说“曹家人极多,都不认识”。就说明女儿把她送到金曹同住之处了。
以上都是我女儿转述张女甥之话。昨夜是甥自己说的话,故语句多牢实。今得我女加以转述,就更说得详细了。中间尙有种种琐碎之话,仍节去不少。
我将我写的一张比原图字数要多的乩图放在桌上,问她这张图好不好?
答:字亦好,可做。总之凡寻字,熟便易。若初寻无论做得明了都不易。若能知四声等,则更易。
女儿临乩,乩图中没有哪个她需要的字时,就用同音字代替,或者用偏旁部首来说明是那个字。所以女儿指字就很少有找不到的字了。
我又问:你上次说要送你丰哥回家,你们几时走?
答:定明夜行,五古只好待出来后作。
逐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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