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历史的人性——宋金战史》
第38节

作者: 梵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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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05-01 12:47:33
  为加强其实力,朝廷将牛皋、董先等军归属岳飞,并将湖北路安抚使司颜孝恭、崔邦弼两军,及荆南镇抚使司军一部暂隶岳飞节制。
  为策应和支援岳飞出师,宋廷命淮东宣抚使韩世忠屯万余精兵于淮河最大的支流泗水;命淮西宣抚使刘光世出陈、蔡(今河南淮阳、汝南)二州。两路人马保持侧后方的压力,威胁对方的后援以及后勤补给线。
  四月十九日,岳飞率军3万兵马自江州(今江西九江)出师,经鄂州(今武汉武昌)渡江西进,船至江心,岳飞对部属发誓“不擒贼帅,复归旧境,不涉此江!”

  五月初五,宋军进抵位于伪齐境最南端的重镇郢州(钟祥),守将荆超北宋时曾任宫廷近卫,绰号“万人敌”。
  岳飞先礼后兵,派人劝降。荆超拒绝。此时,军中存粮仅够二餐,当晚岳飞下令两顿并一顿,吃一顿饱饭,明日一早进城吃饭。
  翌日黎明正是好睡之际,岳飞率军全力攻城。荆超率伪齐守军据城坚守。岳飞亲临前线,战况胶着激烈,炮石乱飞。卫队惊乱出汗,岳飞神色安然。
  主将不畏死,将士不惜命。岳家军踏肩登城,奋勇向上,此战岳飞十六岁的儿子岳云手持双锤,勇不可挡,第一个冲上城头。伪齐军终于不敌,“万人敌”荆超突围,被追至走投无路而跳崖身亡。
  岳飞攻下郢州(钟祥)后,分兵两路,命部将张宪、徐庆东攻随州,自率主力沿汉水北上直取六郡之首襄阳。
  五月十七,驻守在襄阳的李成闻听岳飞亲率主力前来,知其不可战,胆寒而引军北遁。岳飞进驻襄阳。
  张宪、徐庆进攻随州,数日未克。新加入岳飞军的牛皋请求驰援,临行前,牛皋下令所部将士只带三天的口粮。十八日,随州城外人马合并发起强攻。当天一举破城,俘虏伪齐军5000余人,牛皋生擒伪齐的知州王蒿。

  六月初,刘豫调集援军自许昌发兵,在唐河、胡阳(唐河西南)、邓州一带集结,号称30万,反扑襄阳。
  岳飞命部将王万率军一部且战且退,诱敌深入至襄阳西北清水河。岳飞率主力从侧翼迂回其背后,对李成军形成合围之势。
  六月五日,已入绝境的李成做困兽之斗。
  岳飞利用地形优势,采取以步制骑,以骑击步的战法,命王贵率步兵持长枪攻其骑兵,命牛皋率骑兵冲击其步兵。宋军发起进攻后,伪齐骑兵在狭窄地带难以发力,互相拥挤而坠入江中;步卒遭遇宋军骑兵的居高冲锋,那是一场屠杀,此战伪齐军横尸20余里,李成随残部夜遁邓州。
  此时,陕西、河北签军刘合孛堇率军的增援伪齐,与李成余部合兵数万,在邓州西北列营30余寨。

  七月,岳飞挥师进攻邓州,命王贵、张宪两军由光化(老河口市西北)、横林(襄阳西北),分路包抄邓州。
  十五日,距邓州30余里处,双方展开激战。酣战之际,岳飞命王万、董先率精骑骑兵侧翼突击,双方战力不在一个档次,伪齐军迅速溃败,敌将杨德胜等多人被俘,缴获战马200余匹,兵仗、器甲数无数。刘合孛堇与李成引军逃遁,退入邓州城中。
  七月十七日,岳飞督军攻城,岳云再次率先登城,生俘留守齐将高仲,收复邓州。
  二十三日,岳飞命王贵、张宪至唐河以北30里处,阻断敌方援军,掩护李道收复唐州。同日,崔邦弼军攻下信阳。
  至此六郡全收,为时仅三个月。岳飞安排好六郡防守后,返回鄂州。
  捷报传到行都临安,赵构惊喜,感慨道:“朕素闻岳飞行军极有纪律,未知能破敌如此。”
  因为收复襄阳六郡的杰出功绩,岳飞被赵构授予清远军节度使、湖北路荆襄潭州制置使,加上此前说过的1135年9月,因征伐杨幺的显赫战功(之前已做交待),岳飞被加封检校少保(军委高层),三十三岁的岳飞到达他军旅生涯的巅峰。
  日期:2017-05-02 12:05:53

  西部的吴玠,中部的岳飞,南宋的双线作战再次取得了全胜,但本质上都是反击,在岳飞的心里始终怀着主动北伐的意愿,这与赵构的执政思路存有极大冲突,这点上冷峻的吴玠比岳飞通透得多。
  岳珂所著的《鄂国金坨续篇》卷27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说吴玠曾派属下到岳飞处联络军事协防的事宜,吃饭时吴玠的手下发现没有美女服侍和歌舞佐酒,很是惊讶。
  在宋代有记载,有些考究的豪门宴客时,果肴都不用盘子盛,而让美女端着伺候宾客,称之为“软盘”。
  当然这记载的是经济鼎盛时期的奢侈,未必代表当时的情况,但岳飞的宴请显然简陋得有点过分,以致于吴玠的属下回去后忍不住吐槽。

  吴玠听说后,便花两千贯钱,买了一位绝色美女大家闺秀,送给岳飞。吴玠的这份礼物很代表他的个人风格。
  史料记载,吴玠享年仅47岁,最终是因误服纵欲壮阳的丹药而亡,沉毅冷峻的吴玠有一颗好色闷骚的心。能将如此美色送人,足见其诚意,可谓送得慷慨。
  但接收方岳飞却颇为尴尬,岳飞在男女私情上向来严谨,这一派正统的形象也不是秘密。岳飞收之不妥,却之不恭,筹措了半天,最后才想出一招。
  岳飞叫那女子站在屏风后面,隔绝美色,正告道:“我家上下所穿皆是粗衣麻布,所食皆为粗茶淡饭,姑娘若能忍受便可留下,不然,不敢留你。”
  屏风后面传来吃吃地笑。
  隔空问答的结果一目了然,于是岳飞将美女完璧归吴。
  日期:2017-05-02 12:06:10
  按《宋代物价研究》的记载,南宋时期人口买卖时有发生,差不多同一时期记载了一个官员的美貌小妾被人拐卖,得银300贯;一个县令的女儿被继母卖入Ji院,得银仅70贯。2000贯的美女那是可想而知的国色天香。

  这一送一退,足以引发吃瓜群众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这是上头条的节奏。
  故事似乎以一种对比的方式反映了吴、岳两人迥然不同的精神面貌,但看完之后有个疑问,向来低调并不粗糙的吴玠,为何把这礼送得如此的高调唐突,甚至于搞得尴尬别扭?
  翻开南宋历史,执掌川陕的吴玠与南宋的其他将领几乎没有交集,独特偏僻的地理位置决定了西军的独立性以及避嫌的必要性。
  但胸怀大志的岳飞却急需吴玠的帮助——西北军拥有冷兵器时代最重要攻击型武器战马的获取通道。
  岳飞联络吴玠部下,饭局上所谈的恐怕没有比战马和协防更重要的事了。吴玠部下回去后不会无聊到只评论宴请的排场,却忘了汇报岳飞的真实意图。
  吴玠高调赠送美女而绝口不提战马、战事,表达了一种冷处理的婉拒,这或许也做给赵构看。
  赵构的和谈意愿一目了然,在这一点上吴玠没有分歧,他是甘肃省静宁人,他拼死保卫的川陕就是他的家乡,在对金国的多次交手后,他完全明白自己的轻重斤量。
  岳飞不同,他是河南相州人,“他的国”在北方中原,这种原始朴素的情感其实很多人都有,不存在高低对错之说,在当时这也代表了大多数“北人”的心愿,但问题是这符合实际吗?
  站在赵构的高度和立场,大概能从三个方位考虑问题:为什么打,拿什么打,能否扛住持续不停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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