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龙轻轻拍了拍杨刚的肩膀:“你别急,让破夭说下去。”
龚破夭便道:“从刚才地雷的爆炸情形看,我推测那不是偶然的事,倒象是对我们的一种暗示。你们想想,我们都是以猎狗开路,他们根本没必要设定时丨炸丨弹。前面那么多狗都被炸了,难道他们怕狗被炸成精灵了不成,不装绊线而装定时?”
“言之有理。但他们为啥要那样做?跟我们有亲?”钱飞先肯定,后怀疑。
“是啊,这不合情理啊。”钱谷也道。
龚破夭笑了笑:“世间恐怕是没有多少合情理的事。如果论情理,日本鬼子就不应该跑到我们中国来,更不应该跑到我们桃源寨来。可这世界就象疯了一样。因此,不管那地雷是怎么回事,我们也要当作是被提了个醒儿。毕竟,现在是敌强我弱。”
“没错,怒归怒,恨归恨,我们也不能意气用事、掉以轻心。”田龙道,然后望着龚破夭:“那你有什么计划?”
“单兵作战,置之死地而后生。”龚破夭简练地说。
对于龚破夭的安排,田龙他们并不觉得突然。
第三十二章猎人的血性
作为猎人,都是单干的多,一起围猎的少。围猎讲究配合,讲究集体行动,对培养团队精神、心气相通是很有好处的,但在无形中也缺乏独立自主的精神,个人的能力得不到充分的体现。
“没问题。”杨刚马上就答,“我们都不是第一天打猎了。”
龚破夭点了点头,“从现在起,你们自己就是自己的王,最好去换上小日本的枪。”
“猎狗呢?”钱谷不由问。
“仍按原来一样,让它们去追。我们则要远离猎狗。”龚破夭答。
都点了点头。
龚破夭伸出了手。
田龙的手搭了上去,跟着是钱谷……
五只手搭在一起,不约而同地道——
“杀他娘的鬼子!”
话音一落,田龙唿哨了一声,几只猎狗即刻汪汪叫着朝山上追去,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龚破夭他们也分开来了,鱼儿潜入大海一样,没入了林子深处。他们当中,是否有谁会去找小日本的枪,龚破夭也不得而知。猎人进入林子,就是自己的世界,所有的主意都由自己来定。
听到机枪声,中村绑紧的脸便露出了笑意。
但机枪声之后,紧接着是火药枪声。
如此重复了几回,再也听不到机枪的声响,中村的笑意马上一扫而光,心口一紧,就象被龚破夭狠狠打了一拳似的。
当武宫正宇气喘吁吁地拉着小秀叶子赶上他们时,中村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
出乎小秀叶子的意料之外,中村非但没怪武宫正宇,反而显得很关心地对他俩道:“你们累了吧?歇一歇,先歇口气。”
小秀叶子感激地嗯了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中村一下子损失了六七名好手,心里隐隐地痛着。
这隐隐的痛,令他的心生出了些许杀气。
到了芙蓉坪,已经是下午三点来钟。
中村没顾得上坐一坐,就对横路征二道:“带几个人去搜索一下,看看有几条上这里的路。”
“是。”横路征二答。
中村这才对大家道:“都歇一歇。”
特工们如释重负,除了去放哨的,都坐到地上喘息。
这芙蓉坪海拔2000多米,即使徒手从山下往上爬,也会累得不行,何况身上还背了那么多装备。
山风呼呼,虽只是初秋,风也有点凉。
芙蓉坪并非山顶,它的北面还凸出一座百多米的山峰。
中村他们是从东面上到芙蓉坪的。只要他们往西走入一条山道,就进入了芙蓉山的另一面。那里也是茫茫林海,而且更原始,桃源寨的猎人都极少到。
当横路征二回报,从桃源寨方向上芙蓉坪的路,就只有他们所走过的那一条时,中村当即决定在芙蓉坪设伏。
于是,中村率领大部分特工往芙蓉峰走,横路征二和几个爆破手留下,负责埋雷。
芙蓉峰对芙蓉坪居高临下,一只鸟儿飞过都会看得清清楚楚,落入中村所设下的火力网。
中村从半峰往下望,脸上不定期地闪出一缕得意的神色。
第三十三章小寡妇艳灵
话说杨刚和龚破夭他们分开之后,并没有马上往芙蓉坪赶去,而是依龚破夭之言,回去找小日本的枪。
但他没有从原路走。
这也是猎人的天性,一种习惯的本能。常年进山打猎,总会遇到狡猾的对手。他们不怕老虎,不怕豺狼,就怕野猪公。尤其是上了一定年纪的野猪公,它们与猪人打过不少交道,不知死里逃生多少回了。这无疑增长了它们与猎人周旋的经验。
一般人都认为猪笨,将蠢人也称之为蠢猪。
其实这是不懂猪的缘故。
猎人就清楚:扮猪吃老虎!
意谓猪是大智若愚的。
杨刚不走原路,自然是因为他追过几头野猪公,最后却被野猪公抄后路,等他返回的时候,猪却突然冲了出来——
要不是他闪得快,只是腿部被野猪公的獠牙捅了,早就腰部被捅,跟阎罗王握了手。
最狼狈的是那回被野猪公撞下自己设的陷阱。
好在陷阱没装竹尖、木尖,否则他的身子不知还有多少地方可以让竹尖、木尖去穿插。
说狼狈,是因为陷阱有3米多深。当时设陷的时候,他还特别将四壁弄得滑溜溜的,以防猎物爬出陷阱逃跑。
他没在陷阱装竹尖、木尖,并非心慈手软,怕猎物死得痛苦,而是罗艳灵希望吃到新鲜的野猪肉。
何谓新鲜?
自然是活生生地扛回去,再当着罗艳灵的面放血,这才叫新鲜。
火药枪打死的野猪,罗艳灵都不太满意,说那野猪肉有火药味。
寨里的人都说她挑剔。
不过也不能怪她。她父亲罗国安是寨里的一流猎手,大名几乎与龚啸天齐名。
为啥?
他罗国安打猎从不用枪,都是设藤套、挖陷阱来捕捉猎物,而且收获甚丰,不能不令人刮目相看。
她罗艳灵说火药枪打死的野猪有火药味,也就在情在理了。
从内心里说,他很喜欢艳灵。艳灵长得小巧玲珑,那小嘴说出的话就象鸟儿一样动听。虽然比他大三岁,但横看直看,都是他显大,她显小。别人说那是因为艳灵的肌肤白净。
每当别人说到艳灵白净的肌肤,他心里便美滋滋地想:夜里,艳灵那白皮肤,光润润的就象月儿一样哩。
单这月儿一样的白,杨刚就希望和艳灵白头到老、厮守终生。
然而,他犹豫的是,艳灵的命太硬了。
结婚不到三个月,肚子还没胀,丈夫田光就在追一头野猪的时候掉下山崖死了。
田光是他的好友。
可以说,他们两人几乎是同时爱上艳灵的。
但杨刚是心里爱得紧,嘴上守得紧。
田光内外兼修,刚有了这个意思,就毫不掩饰地和杨刚说:“我爱上艳灵了。”
没几天工夫,寨里的人就知道田光爱上了艳灵。
杨刚后悔得不得了。
可后悔归后悔,这个时候就再不能出口说爱艳灵了。否则,就有第三者插足之嫌,夺朋友所爱之嫌。
爱,便埋在他的心底。
田光横死,寨人都道艳灵的命硬,克夫。
看她那双眉就妖妖的,哪个男人能顶得住她?
他杨刚是不信这些的,可父母信啊。
他的犹豫,就是怕自己过不了父母这一关。
他期望时间能给他机会。
而艳灵也没催他,每次夜里悄悄为他打开门的时候,流淌在他身上的都浓浓的情、蜜蜜的爱。他一把抱起她,她的身子就象雪一样在他怀里溶化……
当然是一团暖雪。
暖得他血液沸腾、双脚飘浮、欲飞欲升,感觉做神仙也不过如此。
田光排行老二,和艳灵成亲之前就搬出家里,自立门户。这新房子,杨刚也有份参与建筑。屋上的大梁,就是他和田光一起从山里扛回来的。房子的青砖、顶上的灰瓦,也流下了他和泥、打模的汗水。说真的,入了房,杨刚就感到一种亲切。
轻轻地将艳灵放到床上,大床就象中流砥柱一样坚不可摧。那可是他和田光翻了几座山,才找到的千年红木。单是将红木扛回寨里,就花了三天时间。田光当时就笑说:一座房子看墙和大梁,一间主人房则看大床。
第三十四章绵绵的爱意
当时,杨刚并不觉得咋的,现在回想起来,才感到田光言之有理。艳灵夜里未悄悄为他开门的时候,他时常象个夜游神,这里钻,那里窜,有时坐在一堆妇人中间,听些色色的故事。往往听着脸红,听得心里扑扑直跳,杨刚的屁股却没有要挪开的意思。
也没人赶他走。
因为寨里的性知识,都是这样传播的。
但妇人讲的故事,不管怎么色,都没有具体的细节。这就令杨刚这样的毛头小伙,越发觉得神秘,要去探幽寻秘。
寨里有人娶新娘,他们就去听房。
听说哪家主人不爱关窗子,便悄悄摸到那家去,将半边头一只眼睛贴着窗子,偷偷地往里看。
可惜的是,什么也望不到。屋里没点灯,还隔着帐子,只能隐约地看到朦胧的白影在动,以及听到“噢哦、噢哦”的呻吟。
初次听呻吟声,还以为女人被男人打了,在痛苦地吟叫。多听两次,方体味到那是令人无比愉悦的欢吟。
这里一晚,那里一夜,杨刚不到临天亮,是不会回家去睡的。
自从艳灵夜里为他打开门后,杨刚的感觉马上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令他神思跃跃的,便是床上的那股气息。
是艳灵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那气息象谷中的兰花,幽幽的、馨馨的,爬上皮肤后还要在汗毛上抖几抖,才从毛孔沁进去,顿然就肌舒骨酥,身子云一样地飘,水一样地流,说有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寨里的人都说艳灵有点妖。
只有妖媚的女子,才有这个本事,令屋里床上都散发着她的气息。
杨刚甜丝丝地想着,脚下也就一飘一飘的,十分轻快。
听到瀑布声,他停了下来——
是从上面的原路回去呢,还是从瀑布下面绕过去?
从原路走,会比从下面走快一倍。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从下面绕过去。
小心使得万年船。
艳灵还在家里等着我哩。
对了,艳灵怎么了?
昨晚枪一响,他就赶忙从艳灵的身上爬起来,跳下床,边穿衣服边道:“灵灵,我回家拿枪去,你自己小心点。”
艳灵“嗯”了一声。
小心什么?
他记得自己当时没了下文,既没叫艳灵起身穿衣服,也没叫她赶紧往林子里躲。
想着就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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