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蛇记——宋文奇故事集》
第7节

作者: 奇可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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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一些年,西南一带的土匪群中,不断有人得怪病死去。
  鱼凫珠不知所踪。
  日期:2017-11-13 21:03:36
  三、眉心月

  1、“包公转世”
  20多年前,三十出头的光棍汉周山,是宁河码头的船夫。宁河不深,船是木船,用竹篙撑着河底而渡。
  后来,周山辞去,随打工大潮去了南方。
  两年后,周山开着小车,带着一个娇滴滴的老婆,衣锦还乡。两口子在县城买了房,开了家大超市,日子过得富足而滋润。周妻叫于小娟,跟周山回来时已有身孕。数月后,于小娟生下一个大胖小子。那孩子虎头虎脑的,非常可爱。这孩子两眉中间靠上一点的地方,生着一颗小拇甲盖儿大小的月牙形红痣,夫妻俩不知这颗痣对孩子的命来说,是好是坏,就抱着孩子,去请县城有名的算命先生卢拐脚算一卦。

  仙风道骨的卢大师看了孩子的外相,问了生辰八字,掐指算了算,突然“扑通”一声,对着孩子跪倒便拜。
  两口子吓了一大跳,周山忙把卢拐脚扶起,问:“卢大师,怎么啦?”
  卢拐脚说:“包公!包公转世,这孩子是包拯包青天转世啊!”
  周山夫妇忙问端地。卢拐脚说,包公的额上,就有一颗大大的月牙痣,那叫“明月高悬”,月明如镜,即“明镜高悬”之意。哪个地方才会出现“明镜高悬”?只有衙门公堂!所以,这孩子乃大贵之像,将为国之梁栋也。

  两口子大喜,顺便请卢大师为孩子取个名字。卢拐脚说:“就叫明镜吧。唉!”
  周山问:“大师为什么叹气?有什么不妥吗?”
  卢大师说:“我是叹我!本来,这孩子是包公转世之事,是不应该说出来的,可刚才我在一激动之下,脱口而出,已泄漏天机,我必受天惩!老朽的寿命,将缩短十年!”
  周山问可有补救措施?卢大师凄凉地摇摇头。周山好生过意不去,呆了呆,问此卦费用多少?卢大师无力地说:“行将就木之人,也无更多要求,你们看着给吧,够买副棺材就行。”
  两口子背过身去,小声商量几句后,于小娟从包里掏出一扎百元钞,递给卢大师。卢拐脚接过,随手往抽屉里一扔,说:“不过……”
  两口子一惊,齐声问:“不过什么?”

  卢大师说:“孩子在成大器之前,可能要经受一些磨难。”
  于小娟问:“什么磨难?能不能破解?”
  卢大师摇头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此乃正常之象。”说罢,闭目不言。
  2、顽劣之童

  周明镜顺利地长到六岁,这几年也生了几次小病,但均无大碍。
  清明节,周山和于小娟带着儿子回乡上坟。夫妻俩在周山父亲坟上挂了冥纸,在坟前码了大堆冥币后,准备点燃。周山摸遍全身,没找到打火机,“明镜,拿我的打火机没有?”他问。
  没人回答。小周明镜,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明镜!明镜!”两口子焦急地大喊。
  “我在这里!”周明镜在几十米处的一片茅草丛里回答。几乎同时,一股浓烟夹着噼啪声,从那片茅草里冲天而起。周明镜咯咯笑着,向这边跑来,边跑边说:“起火了,好玩,好玩!”他眉心那颗越长越大的月牙痣,在那兴奋的小脸上,泛着红光。
  春天天气干燥,被烧着了的茅草,迅速惹燃了周围的树木。周明镜那一把火,几乎把整座小山上的树木烧光了。周山赔了六十万、被拘留了半个月,才把此事了了。这次赔偿,让周山的经济伤筋动骨。
  周明镜上学了。这孩子看着聪明,可那聪明劲就是不用在学习上,上课时,经常跟老师捣蛋,下课后,老是欺负弱小同学。一次放学后,周明镜在街上追打一个女同学,不小心一跤跌倒,额头撞在半块砖头上,破了一个口子,伤处,正好在那颗月牙痣上。
  周山带着儿子去医院,一个胖医生对伤口作了检查,说没有大问题,会很快好的。第二天,周明镜头裹白纱布上学了。
  一周后,周明镜额上的伤不仅没好,反而化了脓。周山再次带着儿子去医院。还是那个胖医生,他说:“怪了,这么点小伤,怎么还不好?”胖医生对伤口作了精心处理,上了最好的药,并要求连打了三天点滴。三天下来,周山花费了上万,伤口总算结痂了。痂皮掉了后,月牙痣仍在,而且似乎比以前显得更饱满一些了。
  伤好后的周明镜,更加调皮捣蛋,不断在学校惹事闯祸,不是伤了同学,就是伤了自己,再不就是弄坏各种教学器具。几年下来,周山为此花了近十万。小学还没毕业,周明镜已转了三所学校。
  周山对这个“包公转世”的儿子好生头痛,忽然对卢拐脚的说法怀疑起来,他又去找到卢拐脚。
  年过八旬的卢大师,仍是神采奕奕。周山想,当年,你说泄了天机,将减寿十年,假如你能活到九十岁,那现在早该死了,为什么精神还这么好?这死老头子,八成是骗人的!

  周山还未开口,卢大师已飞快地掐了几下手指,说:“先生,这些年,你儿子闯下了不少祸事吧?”
  周山一惊,问:“你怎么知道?”
  卢大师说:“大富大贵之人,少时多为调皮捣蛋者。刘邦曾为流氓,周处曾是恶霸,朱元璋年轻时做过假和尚……”
  没多少文化的周山,不禁又对卢拐脚的说法将信将疑起来。回去后,正碰上儿子放学回家。周明镜用手指挠着自己的额头,口中直嚷嚷:“哎呀,好痒;哎呀,好舒服!”
  周山掰开儿子的手,见他额头上那颗月牙痣,长已约有三公分,宽约有一公分,且向外高高凸起,闪闪发亮,犹如一镰高悬的新月。周山一惊,心头闪过一丝不祥。
  3、子惨父凄
  周明镜额上的月牙痣处,旧伤发炎,被他抓挠得流了脓。周山又带着儿子去县医院。没想到,如此小伤,住了一个多月院,始终不见好,于是转到了市医院。市医院把最好的药用上了,还是不管用。周山再带着儿子去省城医院。省城大医院就是不一样,经过多名顶尖级专家会诊,用上了国际最先进的医疗器械,和最昂贵的进口药后,周明镜的伤终于好了。
  此次为儿子治伤,历时半年,花费了几十万。导致周山的超市几乎无法运行了。
  受了大难的周明镜,伤好之后,竟然还是那么顽劣,上中学后,成绩更是一蹋糊涂。周山从他身上,已看不到一丝“成大器”的迹象,他对这个儿子已经灰心了。妻子才三十几岁,周山想跟她再生一个,可无论两口子如何努力,于小娟就是怀不上。俩人去医院检查,结果是周山的身体出了问题。

  周明镜十六岁那年,眉心月牙痣上的伤口再次发炎。同样,县市医院仍是治不了,周山再次带着他去了省城。治疗进行到一半,周山卡上的钱用光了,打电话叫于小娟打钱,电话却打不通。
  周山暂时把周明镜扔在医院里,火速赶回县城。见自家的超市已经换了主,自家的房子已换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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